第二十五章:燃烧的脉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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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燃烧的脉络

 

木船被岛屿的根须推送着,朝着红星低垂的方向行驶。越靠近那片海域,空气就越发灼热,原本靛蓝的海面渐渐染上橘红色,像被熔化的金子在荡漾。

“海水在发烫。”凯尔将手浸入水中,立刻缩了回来——水面下浮动着细碎的火星,接触皮肤时竟留下温热的触感,“这里的洋流带着火的气息。”

星图石上的火焰符号此刻亮得刺眼,石头边缘渗出细密的光点,像燃烧后的星火。莉莉将它举向天空,红星的光芒顺着光点流淌下来,在船帆上烙出跳跃的纹路,那些纹路竟与火焰的形态完全一致。

航行到次日正午,远方的海平面突然隆起一道暗红色的弧线,随着距离拉近,弧线逐渐显露出真面目——那是一座悬浮在海面的火山,山体却没有固定的轮廓,岩浆从裂缝中涌出时,会在空中凝结成赤红色的晶体,坠落海中又化作滚烫的蒸汽。

“它没有扎根在海底。”莉莉看着火山底部,那里没有岩石连接海面,只有无数橙红色的“锁链”在海水中摆动,锁链表面覆盖着发光的鳞片,“像被什么东西托在半空。”

船刚驶入火山的阴影范围,星图石就猛地挣脱莉莉的手,朝着火山飞去。两人急忙划船追赶,却见石头撞在火山壁上,撞出的裂缝中立刻喷出金色的火焰,火焰落地后并未熄灭,反而像藤蔓般沿着地面蔓延,在黑色的岩石上画出脉络分明的图案。

“这些图案和星图石上的火焰符号是一体的!”凯尔蹲下身,发现火焰画出的线条正在缓慢移动,如同血管中奔流的血液,“这火山也是活的?”

他们登上火山时,脚下的岩石突然传来震颤,低头看去,黑色的石面上布满细小的孔洞,孔洞中不断喷出灼热的气流,气流在空中汇聚成透明的翅膀形状,扇动时带硫磺磺的气味。

“不是火山在动。”莉莉指着地面,星图石的光芒穿透岩层,映出下方的景象——无数赤红色的管道在山体内部交织,管道里流淌着发光的液体,液体流动时,整座火山便会轻微上浮,“是这些‘脉络’在托着它移动。”

火山顶端的 crater(火山口)里没有岩浆,却竖着一根巨大的黑色晶体柱,晶体表面布满裂纹,每道裂纹中都嵌着一缕跳动的火焰,像被囚禁的火种。星图石飞到晶体柱前,火焰符号与裂纹中的火焰瞬间共鸣,发出震耳的轰鸣。

“它在吸收火焰的生机。”莉莉注意到晶体柱底部缠着暗灰色的丝线,与死寂之海的丝线同源,只是此刻被火焰烧得焦黑,“但和岛屿的束缚不同,这些丝线在害怕火焰,却又死死缠住不放。”

凯尔试着用刀割开丝线,丝线接触到刀刃的瞬间突然爆裂,化作一团黑色的灰烬。灰烬落地后,晶体柱的一道裂纹突然炸开,喷出的火焰在空中凝成一只火鸟的形状,盘旋片刻后俯冲下来,用喙啄向星图石。

“它在传递信息!”莉莉按住震动的星图石,火鸟的影像顺着石头表面流淌,在她脑海中展开画面:这座火山原本是海底的“火焰之心”,靠脉络中的液体维持悬浮,首到死寂之海的丝线蔓延至此,它们无法熄灭火焰,便试图用晶体锁住火焰的流动。

“所以它才需要不断移动。”凯尔恍然大悟,“就像岛屿追逐生机粒子,它在躲避丝线的缠绕,寻找能让火焰自由流动的地方。”

话音刚落,晶体柱突然剧烈震颤,所有裂纹同时喷出火焰,整座火山猛地向上抬升,那些赤红色的脉络在海水中绷得笔首,像拉满的弓弦。莉莉低头看向海面,发现暗灰色的丝线正从海底涌来,它们在水中凝结成网,试图缠住火山的脉络。

“用生机!”凯尔想起在岛屿的方法,握住莉莉的手按在星图石上,“海洋的生机是流动的蓝光,那火焰的生机……”

“是燃烧的脉络!”莉莉闭上眼,想象着火焰在风中舒展的形态、岩浆在地下奔涌的力量。星图石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金光,金光顺着火山的脉络流淌,那些赤红色的管道瞬间膨胀,液体流速骤然加快,竟在海面上掀起灼热的气浪。

气浪撞上丝线织成的网,丝线立刻蜷曲成焦黑的小球,而晶体柱上的裂纹则全部绽开,释放出的火焰在空中汇聚成巨大的火环,将整座火山围在中央。火环旋转时,竟在海面上映出与星图石吻合的符号——火焰符号的旁边,藤蔓符号正隐隐发亮。

“藤蔓符号在回应!”莉莉看着星图石,“难道下一个节点,和植物有关?”

火山的脉络此刻发出愉悦的嗡鸣,赤红色的液体顺着脉络流向远方,在海面上画出一道燃烧的轨迹,首指红星落下的方向。星图石重新落回莉莉手中,火焰符号己经恢复平静,而藤蔓符号却像被点燃般,透出温润的绿光。

凯尔望着燃烧的轨迹,突然发现轨迹尽头的海面上,漂浮着无数绿色的光点,那些光点正在缓慢聚集,像是在编织一张巨大的网。

“那是什么?”他指向光点聚集的地方。

莉莉举起星图石,绿光穿透云层,在光点上方映出模糊的轮廓——那轮廓如同巨树的树冠,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枝条伸展的方向,恰好与暗星的位置重合。

“是藤蔓符号对应的地方。”莉莉握紧星图石,掌心能感觉到石头传来的急切震动,“但那些光点……好像在害怕什么。”

远处的火环渐渐散去,火山开始沿着燃烧的轨迹移动,脉络中的液体流淌得更快了。木船被气浪推着,不由自主地跟随着轨迹前行,而海面上的绿色光点,正随着他们的靠近,一点点黯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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