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山风的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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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山风的指引

 

顺着湖泊的入水口向上游走去,两岸的树木渐渐变得稀疏,泥土也从的黑褐色变成了干燥的黄棕色。当脚下的路开始向上倾斜时,莉莉注意到空气里的水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尘土味——风从山坳里吹出来,带着粗糙的颗粒感,刮得脸颊有些发疼。

“这里的树好像都没什么精神。”凯尔扯了扯路边一棵小树的叶子,叶片边缘卷成了褐色,“土壤里的水分太少了,连草都长得稀稀拉拉。”

引路鸥在前方低空盘旋,发出不安的鸣叫。两人加快脚步,转过一道山梁后,眼前出现一片枯萎的树林——树干干裂如炭,树枝上没有一片叶子,地面的裂缝里渗着浑浊的水,顺着斜坡缓缓流向湖泊的入水口。

“浑浊的水源就是从这里来的。”莉莉蹲下身,用手指沾了一点浑浊的水,指尖立刻传来刺痛感,“水里有股奇怪的能量,像是被污染过。”

星图上的光丝延伸到这里时,变得断断续续,像随时会断裂的细线。莉莉将石头贴近地面,光丝突然剧烈抖动,指向树林深处的一块空地。

两人穿过枯树林,发现空地中央有一汪小小的泉眼,泉眼周围的石头上刻着风与树叶的符文。但泉眼己经干涸,只在底部残留着一滩暗绿色的粘液,散发着刺鼻的气味,符文的光芒也完全熄灭了。

“这应该是一处净化泉。”凯尔擦拭着石头上的符文,“你看这些符文,和之前石片上的波浪纹不同,它们的纹路是流动的,像是在引导风穿过泉眼,净化水流。”

莉莉想起纸莎草上的画,人们不仅播种,还借助河流与飞鸟传递生机。“那这里的净化功能失效后,脏水就顺着山坡流进了湖泊,再通过河流影响了下游?”她突然明白,“就像一个链条,只要有一环出问题,整个联结都会被破坏。”

这时,引路鸥叼来一根枯树枝,树枝的顶端缠着几缕银白色的纤维。莉莉接过树枝,星图的光丝立刻缠了上去,那些纤维竟在光线下舒展开,变成了细小的绒毛——和时光树新芽上的绒毛一模一样。

“这附近一定有没枯萎的植物!”凯尔顺着引路鸥飞去的方向望去,枯树林的边缘有一块被岩石挡住的洼地,洼地周围的泥土是的深褐色。

两人爬过岩石,发现洼地中央长着一株奇特的植物:只有三片叶子,叶片是半透明的白色,叶脉里流动着银色的光,根部则扎在一汪清澈的小水潭里。更奇特的是,植物周围的空气在微微震动,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外面的浑浊气流挡在外面。

“它在用自己的力量净化一小片区域。”莉莉屏住呼吸,不敢靠得太近,“但范围太小了,不足以修复整个泉眼。”

她试着让星图的光丝靠近植物,光丝与叶片的银光接触时,植物突然剧烈摇晃,叶片上浮现出模糊的画面:很久以前,这片山林里长满了这种植物,它们的根系相互连接,形成一张巨大的净化网,将山风带来的尘埃与杂质过滤掉,再将清澈的水流向泉眼。但后来,一场突如其来的狂风卷着黑色的灰烬从山顶袭来,大部分植物都被灰烬覆盖,只有这株躲在洼地的幸免于难。

“黑色的灰烬?”凯尔看向山顶的方向,那里被厚重的云层笼罩,“难道山顶有什么东西在释放污染物?”

植物的叶片突然转向泉眼的方向,叶脉的银光汇聚成一道细线,指向泉眼底部的暗绿色粘液。莉莉立刻明白,“需要用它的力量来净化那些粘液?”但她又有些犹豫,“可它己经很虚弱了。”

凯尔突然发现,洼地的水潭边缘立着一块星形的木块,木块上刻着与植物叶片相似的纹路。“这应该是用来储存生机的装置。”他将木块捧起,木块的中心有一个小孔,“把植物的光导进去,说不定能放大它的力量。”

莉莉小心地摘下植物的一片叶子(叶片离开植株后立刻化作一道银光,注入木块),再将木块放在泉眼旁。当星图的光丝连接起木块与泉眼时,木块突然释放出强烈的银光,形成一道漩涡状的气流——气流卷起泉眼底部的暗绿色粘液,将它们分解成细小的光点,而光点被气流带到空中后,又化作细密的雨丝落回地面。

随着粘液被清除,泉眼深处传来“叮咚”的声响,一股清澈的泉水从石缝中涌出。当泉水漫过刻有符文的石头时,符文重新亮起,与木块的星形纹路产生共鸣,山风穿过泉眼时,竟带上了清甜的草木气息。

“净化功能恢复了!”凯尔看着泉水顺着斜坡流下,原本浑浊的水流渐渐变得清澈,“而且这股风,好像在把植物的生机吹向整片枯树林。”

果然,被风吹过的枯树树干上,渐渐冒出了浅绿色的嫩芽,地面的裂缝也在泉水的滋润下慢慢合拢。

莉莉拿起星形木块,木块的背面突然亮起,显露出一幅新的地图:地图的中心是时光树,周围分布着村落、河流、湖泊和这片山林的位置,而在地图的最上方,时光树的正上方,画着一座云雾缭绕的山峰,山峰顶端有一个闪烁的光点。

“原来我们一首在围绕时光树修复它的‘根须’。”凯尔指着地图上连接各个地点的线条,“村落是土壤的根,河流与湖泊是水的根,这片山林是风与净化的根,而最后这座山峰……”

“应该是时光树能量的源头。”莉莉接过话,星图上的光网此刻己经覆盖了大半区域,山林的银白色纹路与湖泊的蓝色、河流的青色、村落的绿色相连,只剩下山峰所在的位置还是空白,“只有找到源头,才能让所有的联结彻底稳固。”

傍晚时分,枯树林己经恢复了生机,嫩绿的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两人坐在泉眼旁,看着引路鸥衔着星形木块的碎片飞向远方——那些碎片落在新抽芽的树上,化作了银色的叶脉。

“你看,”莉莉指着星图,代表山林的银白色纹路正在缓慢地向上延伸,一点点靠近地图上的山峰,“它在自己寻找通往源头的路。”

凯尔望着山顶的方向,云雾虽然还很浓厚,但隐约能看见一道淡淡的光柱从山峰顶端升起,与时光树的方向遥遥相对。“明天我们就上山。”他握紧了手里的半月形石片,石片此刻正与星形木块产生着微弱的共鸣,“不管山顶有什么,我们都得去看看。”

夜风吹过,带来了时光树方向的嗡鸣,像是在回应他们的决定。莉莉低头看向石头,星图上的所有纹路都在轻轻闪烁,像无数颗跳动的心脏,在这片重新苏醒的土地上,奏响了生机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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