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鬼夜行”这个ID第一次炸屏时，我们正在稻香村给鸡仔换窝。
【世界频道】百鬼夜行：“‘爱小凡’的扑街，出来受死啦！”
【世界频道】百鬼夜行：“抢我Boss，杀我跟班，真当我百鬼好欺负？”
那口浓重的广东口音，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出他龇牙咧嘴的样子。我划着屏幕皱眉：“这谁啊？”
麦兜的消息弹得快：“新冒头的高玩，广东人，操作野得很，身边总跟着三个红名跟班，专挑软柿子捏。”
话音刚落，领地小院的警报突然尖叫——【玩家“百鬼夜行”及其跟班闯入领地，正在攻击鸡窝！】
我们赶回时，一个穿黑纹劲装的角色正举着把泛绿光的镰刀，把颓废猫猫的金毛猕猴追得满天飞。他头发染成奶奶灰，发尾挑染几缕红，侧脸有道刀疤，笑起来露出颗金牙：“把你们的鸡仔交出来，大佬我可以考虑留你们全尸啊！”
他身后三个跟班举着斧头起哄，一口一个“鬼哥威武”。小野猫的芦花鸡吓得扑进乌骨鸡怀里，绒毛炸得像团小火球。小凡的指尖在屏幕上攥得发白，公屏敲出三个字：“滚远点。”
“哟，红发靓女？”百鬼夜行的镰刀突然顿住，金牙在月光下闪了闪，“手法不错，不如跟我混？我带你打穿全服副本，橙装随便拿啊。”
他的话刚落，颓废猫猫的短刃就劈了过去，粉毛炸得像团棉花糖：“敢动她试试！”
但百鬼夜行的操作是真的野——他根本不跟颓废猫猫硬拼，镰刀在手里转得像风车，专挑芦花鸡和乌骨鸡下手。三个跟班则像牛皮糖似的缠上来，一个扛伤害，一个放风筝，一个偷鸡仔，配合得比紫禁城的正规军还默契。
“他嗑了‘狂血丹’！”麦兜的斗笠往百鬼夜行的手腕偏了偏，“攻速加成50%，但掉血快，靠跟班奶住。”
我们且战且退，芦花鸡被镰刀划破翅膀，血条掉了一半；颓废猫猫为了护鸡窝，被跟班的斧头劈中后背，墨色劲装沾着虚拟血污；连麦兜的短刀都被百鬼夜行的镰刀缠住，动作慢了半拍。
最烦的是他那张嘴，边打边用广东话贫：“靓女，别挣扎啦，跟我啦！我百鬼在广东区也是有头有脸的，不会亏待你啊！”“你的鸡仔炖汤肯定鲜，不如分我半只？”
小凡突然停手，操控小野猫往后退了半步，红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你干嘛？”我急了。
他没理我，反而在公屏敲出一行字，语气软得像变了个人：“帝释天，救我。”
世界频道死寂了三秒。
然后，帝释天的明黄战袍就像道闪电，劈进了混战圈。他甚至没看清局势，长剑横扫，一道冰弧就冻住了百鬼夜行的两个跟班，“哪个瘪犊子敢动我瞅上的人？！”
帝释天的明黄战袍“哐当”一声杵在地上，长剑带起的冰碴子溅了百鬼夜行一脸，东北腔里的火像泼了油，“咋地？觉得我帝释天好欺负？还是觉得这红发妹子没人护着？”
百鬼夜行被这股子悍劲儿呛得愣了愣，金牙咬了半天，才憋出句广东话：“你个扑街……”
“少他妈说鸟语！”帝释天的长剑突然抬起，剑尖顶着百鬼夜行的咽喉，冰蚕甲上的龙纹在月光下闪得刺眼，“给你三秒，带着你的人滚出这地界，不然我让你知道啥叫‘冻成冰雕’！”
百鬼夜行显然没料到他会来，金牙咬得咯吱响：“帝释天？关你屁事啊！这是我跟‘爱小凡’的恩怨！”
“她是我要挖的人，你说关不关我事？”帝释天的长剑抵住百鬼夜行的咽喉，冰蚕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给你三秒，带着你的跟班滚。”
“滚？”百鬼夜行突然笑了，广东话混着火气，“大佬我在广东区打遍天下，还没怕过谁！你以为你氪得多就了不起？”
他突然挥镰砍向帝释天的腰侧，镰刀带起的绿光擦过冰蚕甲，溅起一串火星。这彻底激怒了帝释天。
他没再废话，长剑卷起的寒气瞬间笼罩领地，冰锥从地底钻出，把百鬼夜行的跟班串成了冰串。最狠的是他专挑百鬼夜行的镰刀下手，剑风扫得对方虎口发麻，镰刀差点脱手。
“虐杀”——这是后来跨服频道给这场战斗的定义。
帝释天甚至没让我们动手，一个人追着百鬼夜行砍，明黄战袍在黑纹劲装旁晃来晃去，像只追着乌鸦啄的金雕。百鬼夜行的金牙都快咬碎了，边跑边骂：“帝释天你个扑街！有种别仗着装备好！”
【世界频道】百鬼夜行：“你给我等着！三日之内，我必让你知道谁是爹！”
百鬼夜行被打退的第二天，全服喇叭被他霸屏了——
【全服喇叭】百鬼夜行：“帝释天！你唔使旨意靠钱砸啊！我百鬼也氪得起！”
【全服喇叭】百鬼夜行：“‘爱小凡’的，特别是那个红发靓女，你给我睇清楚！三日之后，我必踏平你领地！”
紧接着，系统公告刷屏似的跳：
【玩家“百鬼夜行”购买橙装“噬魂镰·改”x1】（比之前的镰刀多了“吸血+30%”特效）
【玩家“百鬼夜行”购买宠物“血蝙蝠”x1】（能附身玩家，增加50%攻击）
【玩家“百鬼夜行”为全体跟班购买“不死甲”x3】（免疫三次致命伤）
颓废猫猫在家族频道发了串“？”：“这货疯了？听广东区的朋友说，他之前还哭穷，说充钱是傻仔啊。” 麦兜兜的斗笠晃了晃：“有人给他兜底。”他发了张截图，是百鬼夜行的充值记录，来源是个广州的匿名账号，“数额够买三套‘噬魂镰·改’了。”
小凡没说话，只是操控小野猫给芦花鸡喂了把蜂蜜玉米，两只鸡仔己经满级，正围着对方转圈，翅膀上的爱心特效闪得刺眼。
三天后，百鬼夜行果然来了。
这次他的装备亮得晃眼——噬魂镰·改泛着幽绿的光，砍一下就能吸走半管血；血蝙蝠附在他肩上，尖牙咬着他的衣领；三个跟班穿着不死甲，挨了麦兜三刀都没倒。
“操，这氪了多少？”颓废猫猫的短刃刚碰到百鬼夜行的镰刀，就被弹开，血条掉了三分之一。
帝释天的明黄战袍如期而至，却没像上次那样碾压——他的冰蚕甲被噬魂镰·改划出道白痕，东北腔里带了点惊讶：“哟，广东仔氪得挺狠？”
百鬼夜行的金牙闪了闪，广东话混着嚣张：“大佬我有的是钱！今日就让你知道，氪金加技术，才是王道啊！”
他身后的跟班疯了似的往前冲，嘴里喊着：“抓红发靓女给鬼哥当压寨夫人！”
混乱中，小野猫突然动了。她没攻击，反而绕到百鬼夜行的侧后方，匕首在他的血蝙蝠翅膀上划了道火花，然后转身就跑，红发在黑气里像团跳动的火。
“抓她！”百鬼夜行果然被吸引，放弃帝释天，举着镰刀追过来——他大概觉得，抓住“红发靓女”比打赢帝释天更有面子。
这正是小凡要的。
他算准了百鬼的好胜心，算准了他对“红发靓女”的执念，更算准了帝释天的护短——果然，帝释天见小野猫被追，怒吼着追上来，长剑的冰弧故意往百鬼的跟班堆里劈，把他们的阵型搅得稀烂。
帝释天的冰弧劈得更狠了：“妹子别怕！哥来救你！”
这场仗打得像场闹剧——东北氪金大佬（帝释天） vs 广东暴躁高玩（百鬼夜行），再加上我们三个技术流搅局，公屏里东北话混着广东话，骂得比技能特效还热闹。
最后是麦兜找到的破绽——百鬼夜行的噬魂镰·改有0.3秒的攻击后摇，就在他吸血的瞬间。
“小野猫，绕后！”麦兜的短刀缠住最后一个跟班，斗笠往百鬼夜行的右腰偏了偏，“那里！”
小野猫的匕首精准捅进那个破绽，红光一闪——噬魂镰·改的绿光突然灭了，百鬼夜行的血条像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清零。
“不可能！”他躺在地上，还在用全服喇叭吼，“我的镰子怎么会碎？！假的！都是假的！”
帝释天的长剑紧跟着劈下来，冰碴把百鬼的不死甲砸得粉碎：“氪金也要讲基本法，傻仔。”
百鬼夜行被打退时，全服都在算他的损失——光噬魂镰·改就碎了两把，血蝙蝠被帝释天的冰箭冻成了冰雕，三个跟班的不死甲碎得连渣都不剩，那个匿名账号也没再充钱。
【世界频道】玩家A：“笑晕，广东仔氪了那么多还是输了。”
【世界频道】玩家B：“技术流碾压氪金狗，这波我站‘爱小凡’！”
帝释天却在公屏@小野猫：“妹子，哥永远罩着你！”
颓废猫猫立刻刷屏：“别打她主意！她是我们家族的！”
麦兜突然发来私聊：“那个匿名账号，IP在广州天河区，跟百鬼夜行的登录地址一致。”
我心里咯噔一下：“你的意思是……”
“他自己氪的。”麦兜的消息很冷静，“打肿脸充胖子，估计是在广东区丢了面子，想在跨服战找回来。”
小凡的手机屏幕亮着，他正看着百鬼夜行最后的喇叭：“‘爱小凡’的，我百鬼还会回来的！”
他没回，只是操控小野猫的红发蹭了蹭芦花鸡的头，然后把两只鸡仔抱进新窝。
领地小院的月光很亮，照亮了满地的虚拟血污和碎甲，也照亮了家族频道里的吵吵闹闹——颓废猫猫还在跟帝释天互怼，麦兜在整理百鬼的技能数据，小野猫的头像旁，两只鸡仔的爱心特效闪得像星星。
我突然觉得，这场用“美人计”赢来的胜利，像颗裹着糖的刺。
百鬼是退了，但他那句“还会回来的”像根引线；帝释天的兴趣越来越浓，公屏里“妹子”叫得越来越勤；连麦兜看小野猫的眼神，都比平时多了点说不清的东西。
小凡突然递过来颗糖：“想什么？”
“在想，下次是不是该换个计策。”
他笑了，指尖划过屏幕上“爱小凡”的家族图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远处的跨服频道，百鬼夜行还在发喇叭，说要砸锅卖铁再氪一套装备。
我剥开糖纸，甜味在舌尖散开，教训了百鬼并没有多开心。
这游戏，好像越来越像场停不下来的赌局了。
（第七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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