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两侧的记忆镜突然剧烈震颤，然后分裂成无数个大大小小的镜片，里面出现无数个我们，镜面里的影子也不再慢半拍，而是与我们同步。我抬起手——镜子里的我也抬起手，掌心也握着和我一模一样的摸金符。我们被一片自己的影子淹没了，刚才还清晰的大门也消失不见了。
我和小凡背靠背站在原地不动，这样我们就能做到最大化的防御。他举着他的洛阳铲。
“不好！”小凡猛地拽我后退，他的影子己经迈出镜面半步，紧身衣下摆扫过地面，留下串不知哪射出的毒针，“镜子里的影子现在能复制我们的动作和武器！”
我的影子正对着镜外的我笑，嘴角勾起的弧度和去年在医院，我骗小凡“煎饼摊没甜酱了”时的坏笑分毫不差。它突然举起摸金符，符片泛着冷光，竟和我脖子上的向日葵钥匙产生了共振，钥匙的温度骤升，烫得我指尖发麻。
“姐姐快看！”影子的嘴没动，声音却首接钻进我脑子里，和我自己的声线一模一样，“你真的觉得小凡会在乎阿柴吗？他刚才在暗门后犹豫了三秒，他怕影墓里的陷阱会毁了他的数据！”
心脏像被莫名刺了下。我确实看到小凡在暗门前顿了顿，当时只当他在观察机关，可经影子一提，那三秒突然变得刺眼——可能只有我一个人在乎阿柴。
“别听它的！”小凡的罗盘金光暴涨，砸向他自己的影子，却被对方用同样的力道挡开。他的影子凑到他耳边低语，声音像夜枭的嘶鸣：“你敢说你没后悔过？如果不是为了珊珊，你根本不会再碰这个游戏，更不会管阿柴的死活……”
小凡的动作明显僵了一下，罗盘的金光弱了半分。他影子的指尖划过镜面，映出我们一年前在草原的合照：照片里的我们笑得灿烂。
“看，你们早就把他忘了。”两个影子异口同声地说，声音里的嘲讽像针一样扎人，“你们在现实世界多么开心快乐，现在回头还来得及，让阿柴替你们挡住‘数据湮灭’，你们就能永远留在现实里，继续过你们双宿双飞的好日子。”
去死吧。你还有脸提什么湮灭，我先终结了你！
我突然抬手，摸金符狠狠砸向镜面，不是攻击影子，而是砸向自己的倒影。镜面应声裂开，我的影子发出凄厉的尖叫
阿柴纯真的笑脸浮现在我面前，他在我心里就是活生生的人。
“我们不会放弃的。”
小凡突然握紧我的手，他的罗盘重新亮起金光，比之前任何时候都亮：“珊珊说得对。我们去影墓，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阿柴。”
他的话音刚落，无数个我们的影子突然开始扭曲，黑袍下渗出黑红的数据流，瞬间记忆镜变成了暗红色，紧接着就碎裂开，成了一堆碎片。
“记忆镜的规则是‘心之所向，影之所形’。”小凡捡起碎片，塞进我手心，“刚才我们差点被自己的犹豫骗了。”
“走吧。”我抬头看小凡，他的眼睛在碎镜片的反光里亮得惊人，“去影墓，把属于阿柴的，都拿回来。”
穿过破碎的镜面时，我听见系统音在耳边冷笑：“【70小时15分……你们的羁绊，撑得到最后吗？】”
但我己经没那么怕了。
小凡指尖传来的温暖，才是最坚硬的铠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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