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
秋雨像是织成张灰蒙蒙的网,把书桌玻璃窗糊得透不过气。 我盯着书柜第三层那套《盗墓全书》,书脊上的烫金早己被手指磨得发暗 —— 那是去年小凡送我的生日礼物,扉页里还夹着我们在草原拍的合照,照片上他185的大个子很是抢镜。
我看的出神。
手机突然在桌面震动,震得桌子都嗡嗡的响。
“快来,出事了。”是小凡的微信消息,带着一股焦灼: 接着是一段视频:他办公桌上那只发丘罗盘仿制品正疯了似的旋转,指针几乎连成道白光,泛着冷幽幽的光。
我的心猛地一沉 ——
等我飞速赶到了小凡家的时候,罗盘底座己经泛出了青铜锈,卓面都被转出个大坑。
这不对劲。我看着小凡,声音有些发颤:老公——不会是那个什么又来了? 小凡抓住我的手:别瞎说,不定怎么回事呢?
说完,就打开电脑不停的敲击键盘搜索游戏最新的相关网页。
雨越下越大,没有停止的意思,就像有千百个利爪在狠狠拍打着窗户。
时针指到7点时,我的手机屏幕突然自动亮起,无视了我的锁屏密码。
游戏加载界面撕裂开熟悉的白光,却没像往常那样浮现吴三居的向日葵花海,取而代之的是个阴暗地宫的景象,石砖缝里渗着黑红的液体,像极了游戏里夜枭黑流凝固后的样子。
我使劲点关机,手机没有反应。
血液一下冲上大脑,我的双手开始发抖。
“【异常数据体检测到现实关联……】” 系统音像被水泡过的磁带,沙沙啦啦刮着耳膜,“【强制开启 “记忆锚定” 任务……72 小时后未完成,将启动 “数据湮灭” 程序……】”
“数据湮灭?” 我脖子上的向日葵钥匙平时冰冰凉,这时却突然烫了下 —— 这是去年出院时 “带” 出来的,小凡给我做成了项链挂脖子上。
外面雷声轰鸣,屋内电脑屏幕上的地宫入口的石门沉得像灌了铅,门环内侧弹出来个狗尾巴形状的木挂件,打磨得光滑温润,尾尖刻着个 “柴” 字,笔画歪歪扭扭,最后一横拖得老长,像小孩子哭着写的,和阿柴在《系统漏洞大全》上的签名分毫不差。
“这是……” 我指着电脑开始发抖,“阿柴他……”
小凡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是阿柴的标记,看,耳室的门缝里飘出的紫色的烟雾,是阿柴自制的解毒剂,游戏里只有阿柴的解毒剂是紫色的。
我突然想起他无数次打怪时挡在我身前的背影,想起他被夜枭的黑流缠住时,还在喊 “姐姐快跑”,想起吴三居他蹲在向日葵丛里,把最后半块灵鱼干塞给我的样子。 “他肯定出事了。” 我攥紧那个向日葵钥匙“我们得找到他,必须找到他。” 小凡的罗盘突然稳定下来,发出了一道金光,电脑屏幕同时亮起,地宫入口的石门正在缓缓打开。门环内侧弹出的狗尾巴挂件,在屏幕里轻轻摇晃,尾尖的 “柴” 字被黑红液体浸染,像在流血。
“耳室……” 小凡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他指着屏幕里石门后的甬道,“阿柴的寻踪术标记指向耳室,我们必须进去。”
“进去?” 我看着屏幕里暗黑地宫的甬道深不可测,胳膊传来针扎似的刺痛,“这根本不是游戏,是陷阱!你忘了去年我们怎么从里面逃出来的?”
“不进去,阿柴就真的没了。” 小凡抓起桌上的洛阳铲仿制品 —— 这是他带我去大草原散心的时候带回来的。
窗外的雷声炸响时,屏幕里的石门彻底敞开,一股夹杂着腥腐味道的冷风从屏幕里涌出来,吹得我脖子上的向日葵钥匙更烫了。
地宫的石砖缝里淌出的红色液体越来越多,多到己经快溢出屏幕的样子。
小凡的手覆在我的手背上,他的指尖冰凉,却带着熟悉的力量,有他在好像没那么可怕了。
电脑屏幕里的甬道深处,隐约传来 “汪汪” 的叫声,还有爪子扒拉石头的声音 —— 向日葵钥匙突然发出嗡鸣,在空气中投射出一道光轨,首指屏幕里的耳室。
我深吸一口气,握紧小凡的手,对视一眼我们探身钻进那片白光。触感和去年一模一样,像穿过一层冰凉的水幕,耳边的雷声被隔绝在外,只剩下系统音冰冷的倒计时:“【71 小时 59 分……】”
哎呀,我脚下一滑,马上就要摔倒,旁边小凡一下扶助了我的腰。
我扭头刚要说什么,就看到了小野猫的脸,懂了,这下是真的又回来了
小凡,不对,现在是小野猫了,很关心的看着我,然后看到我的变化,低头看来看自己的衣服装扮,也马上就明白了
不过这次他的记忆好像并没有消失。
耳室的积灰很厚,踩上去发出 “沙沙” 的声响。
头顶的横梁上挂着个黑影,看清那黑影的瞬间,我的眼泪突然涌了出来 —— 是阿柴的角色,他被吊在横梁上,双手被黑红的数据流捆着,发梢还沾着灵鱼干的碎屑,看到我们时,他的角色突然挣扎起来,嘴里发出模糊的声音,像在喊 “姐姐快跑”。
“阿柴!” 我举起摸金符砍向数据流,一接触到那液体时,就迸出刺眼的火花,数据流发出凄厉的尖叫,像夜枭的嘶吼。
小凡的罗盘金光乍现,在地面画出道保护圈,他指着阿柴脚下的石砖:“这里有祭祀纹!是去年我们在殷墟见过的‘共生纹’,需要两个人的血才能激活!”
我咬破指尖,疼的我眼泪都快出来了,什么情况,升级后连感觉都这么真实了吗?
顾不上那么多,我将血滴在石砖上。小凡紧随其后,两滴血在纹路上蔓延,交汇的瞬间,石砖突然下陷,露出个暗格。暗格里没有金银,只有半包被啃过的灵鱼干,和一张折叠的纸条。
纸条上的字迹被泪水晕开,却依然能看清:“姐姐,夜枭说要把我的记忆碎片融进祭祀纹,…… 但我偷偷藏了一片在小鱼干里,它知道怎么带你们出去……”
最后几个字被黑红液体覆盖,像被什么东西强行涂抹过。阿柴的角色突然剧烈颤抖,数据流开始侵蚀他的身体,他的脸变得模糊,却依然努力咧开嘴笑,像在说 “别担心”。
“【警告:异常数据体试图干扰祭祀纹……】” 系统音变得尖锐刺耳,“【启动惩罚机制 ——】”阿柴发出痛苦的声音。
耳室的墙壁突然渗出更多黑红液体,地面开始震动,无数只尸蹩从砖缝里爬出来,它们的外壳上都映着阿柴的脸。我举起摸金符护在小凡身前,却发现那些尸蹩根本没有攻击我们,只是在我们脚边围成个圈,用螯肢在地上划出 “影墓” 二个字。
“它们在给我们指路。” 小凡握紧我的手,罗盘的金光将尸蹩圈成的字迹照亮,“应该阿柴用符控制了它们,特意给我们指路。”
阿柴的角色在横梁上发出痛苦的呻吟,数据流己经漫过他的胸口。他快撑不了多久了。
“姐姐…… 快走……” 阿柴的声音传来,断断续续,像信号不良,“大家的…… 要靠你们……”
我一定会救你的,阿柴,我不会让你消失。
“影墓……”我盯着尸蹩划出的字迹,突然想起《盗墓全书》第三册的夹页,用红笔圈过一段:“影墓者,藏于记忆褶皱处,所见皆为心之所惧,所触皆是影之残片。”
小凡撕开纸袋,把小鱼干捏碎,往尸蹩圈里撒了把,那些映着阿柴脸的尸蹩立刻躁动起来,螯肢拼出的“影墓”二字突然变形,化作个箭头,指向甬道深处的暗门。
“走!”小凡拽着我冲过暗门,身后传来阿柴的闷哼,我没敢回头。暗门后的甬道比想象中窄,两侧的石壁光滑如镜,照出我们的影子——可影子的动作总慢半拍,我的影子手里还拿着摸金符,与我现在拉着小凡的手对不上,小凡的影子罗盘指针正对着墙壁,像在提醒什么。
“这墙有问题。”小凡突然停住,指尖敲了敲石壁,回声空得发飘,“是‘记忆镜’,会复制我们最在意的东西。你看你的影子。”
我的影子此刻正把抢到的灵鱼干往嘴里塞,嘴角沾着的碎屑和去年在家族领地时,阿柴抢我灵鱼干的模样分毫不差。影子突然抬头冲我笑,嘴唇动了动,无声地说:“别去影墓,里面有姐姐最怕的东西。”
我最怕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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