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服运镖结束后的一周。
小野猫每天上线的第一件事，就是盯着跨服排行榜发呆。九门家族的积分稳坐第一，不破家族的名字后面跟着个“机关大师”的新标签，只有我们的“爱小凡”，像颗被遗忘的石子，嵌在长长的名单末尾。
“要不……我们去打打普通副本吧？”颓废猫猫在家族频道发了串省略号，“上次‘血尸巢穴’的记录，好像还能刷新。”
麦兜的斗笠晃了晃，没说话，只是把新做的“鸡仔技能冷却表”发到频道里，表格里的每个技能后面都标了红笔注释，密密麻麻，比上次破解九宫阵的笔记还详细。
小野猫的红发垂在屏幕前，过了半天才回：“不”。她每天从领地跑到黑风林，每天十趟。”她最近迷上了这种笨办法，说要练反应速度，结果每次跑到一半，芦花鸡就累得趴在地上“咯咯”喘，乌骨鸡只好用翅膀拖着它走，像两只笨拙的小鸭子。
家族频道的消息越来越少，连帝释天每天雷打不动的“妹子早”都没了。
“帝释天咋回事？”颓废猫猫戳了戳屏幕上那个暗下去的明黄战袍头像，“三天没上线了，他的黄金战车还停在断云桥呢，不怕被人偷了？”
麦兜突然发来条私信：“我查了跨服记录，他最后一次登录，是在驿站送我们回来那天。”
就在这时，小野猫的手机突然震了下，是条未读私信，发件人是“帝释天”，发送时间是三天前——我们当时正忙着给鸡仔包扎虚拟伤口，谁都没注意。
我催小凡赶快点开消息，屏幕上的字像块冰，砸得人心里发沉：
【帝释天】：“妹子，哥可能玩不了了。现实里的厂子出了点事，得回老家盯着，估计没时间碰手机了。”
【帝释天】：“黄金战车、仓库里的‘九转还魂丹’，还有那身明黄战袍，都给你吧。账号密码发你了，要是嫌占地方，删了也行。”
【帝释天】：“别总跟自己较劲，游戏嘛，开心最重要。下次……算了，没下次了。”
私信下面附着串账号密码，数字和字母排得整整齐齐，像他每次发喇叭时的东北腔，首来首去，带着点笨拙的热乎气。
小野猫的指尖悬在屏幕上，半天没动。红发在虚拟光效里晃了晃，突然站起来，操控角色往跨服传送阵跑。
“你去哪？”我戳了戳小凡。
“断云桥。”他的声音有点哑，“他的战车还在那儿。”
传送至断云桥时，夕阳正把桥面染成金红色。黄金战车孤零零地停在桥中央，车轮上的金粉被风吹掉了不少，露出底下的铁皮，像件褪色的旧衣裳。车座上放着个虚拟礼盒，点开一看，是套“凤凰羽”时装，红得像团火，显然是给小野猫准备的。
“他怎么不早说……”颓废猫猫的粉毛角色蹲在战车旁，手指划过车身上的花纹，“上次劫镖，他明明可以不管我们的……”
麦兜的斗笠低着，突然发了张截图——是帝释天的背包，里面除了战车和时装，只剩五瓶“初级 healing 药”，连件像样的武器都没有。“他的金币，可能都给我们买装备了。”
小野猫没说话，只是操控角色坐进黄金战车的驾驶座。车座还带着虚拟的余温，方向盘上的龙纹被磨得发亮，显然是经常握的地方。她试着踩了踩油门，战车“轰隆”一声，却只往前挪了半米，就像头没了精神的老黄牛。
我们是谁都没说话，心里不是滋味
明明就是一个游戏！
（第十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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