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一条半塌的泥沟通道，一座泥丘状建筑映入眼帘，外围插满歪歪扭扭的藤标，写着模糊的“欢迎”二字——看得出这是林长渊亲笔，还强行加了泥浆压边框。
“这……你建的？”青珑目露讶异。
“废话，不是我难道是你？”林长渊尾巴一甩，甩出自豪的泥点，“欢迎来到泥沼宗。”
进入宗门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正在滴水的泡池——池水泛着灵光，有几只灵兽泡得正欢。旁边立着一块破砖石板，画着两条蛇和一只青蛙，后面还有些像文字的泡泡。
青珑神色逐渐茫然。
“你……真的建立了一个宗门？”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当然，正儿八经宗门。”林长渊抬头挺胸。
这时，一道红影猛地窜来。
“老大！”赤鳞从泡池冲出，身上还滴着水，一尾甩泥地，眼神犀利地盯着青珑，“这个是人类？可是大小不对啊！”
接着吐泡蛙也跟着跳了出来，一边甩着身上的水泡，一边朝青珑凑近。
“哎，这个好香，可以吃吗？”
“……闭嘴！”林长渊一尾抽在臭泥蛙头上，把它拍回泡池，“那是贵客！”
赤鳞皱眉：“可是她不像灵兽……”
青珑站在一堆水生灵兽之间，被围得有点尴尬。
林长渊神色淡定地伸爪指一圈，“那是我护法赤鳞，那边泡池管理员吐泡蛙，那边是我们运输部头虫——铁壳三兄弟，日推十里不误点。”
青珑神情震惊地盯着泡池、丹房和泥墙上挂的“滑阵监控图”，一字一句：“你……还会炼丹？”
“会啊，不然你以为我们靠什么生活？”林长渊脸不红气不喘，“我还能教丹术、讲泥阵、策防御，泥沼宗己经是地底异兽第二大势力。”
“第一是谁？”
“咳，还没找到。”林长渊耸肩，“但我们名头更响。”
林长渊带着她穿过宗门，走过泡疗区、炼丹房、泥砖库、灵兽休息沟……
每一处都有令人头皮发麻的“泥性设计”：
用臭泥鼠尾巴写的巡逻记录。
用灵泡定时打卡的出勤牌。
一个“泥沼书院”的洞口，里面摆了几页泡湿了的“炼丹口诀”。
青珑越走越沉默。
她试图理解这些灵兽是如何建立起这样一个宗门的，但越试图理解，她越觉得整件事毫无道理，却又无比真实。
“你……到底怎么做到的？”她低声问。
林长渊站在一块灵泡阵图前，慢慢回头。
“靠毅力、智慧，还有……”他顿了顿，拍了拍身后的尾巴，“泥鳅的天赋。”
……
“那里……是什么？”青珑盯着宗门后山的一座封泥洞口。
“……禁地。”林长渊下意识挡住她，“等你下次再来，我带你进去看看。”
青珑轻轻点头，眼神愈发复杂。
“喂。”青珑终于开口。
“嗯？”林长渊吐出一串泡泡。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上面的人真决定开采地脉，不管底下有没有活物、不管地底会不会崩塌，你……挡得住吗？”
林长渊静了一下，目光沉了下来。他缓缓起身，尾巴甩水落地，泥点轻击石板。
“所以你才偷偷溜下来，独自调查，还被毒蛛群差点活吞？”
“没有办法，首接说不能开采，谁也不会听的。”
林长渊咂舌：“你身份不低吧？”
“但也不高。”
两人相对沉默了片刻。
青珑最终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我爹当年就是因为反对地脉暴采，被逼退职的。”
“你不是灵师二代？”林长渊挑眉。
“是，”她点头，“所以才更知道他们能做到什么地步。”
“那你为什么还留在那个组织？”
青珑沉声道：“我想做点事……但一个人不够。”
林长渊眼中光芒闪了闪，泡泡系统正好跳出提示：【检测到合作意向，是否启动“联合势力”试运行计划？】
他忽然一笑，靠近青珑，一字一句地说：“我有地底的力量和信息网络。你有地表的渠道和资源。”
“我们……可以合作。”
青珑斜眼瞄他：“怎么合作？”
“我给你情报，告诉你地底真正的情况；你帮我把泥鳅丹卖到地表，咱们一起盯死那些想挖我老窝的人。”
青珑似笑非笑：“你还想借机发展地上市场？”
“主要还是想保护宗门。”林长渊一本正经。
“嗯？”青珑瞪他。
“顺便卖点药。”林长渊露齿笑。
“但……”青珑收起笑意，神色认真，“我不能明面上和你合作，一旦被组织知道，我可能会被首接清除。”
“那就暗着来。”林长渊打了个响鳞，“你就当我这泥沼宗是你在地底设立的‘秘密监点’。”
青珑沉默，指尖轻敲石板，似乎在权衡什么。
“……我们会被当成叛徒。”
“所以要赢。”林长渊握拳，“等我们做大，谁还能说我们不是。”
青珑转头，盯着他那条泡得发亮的尾巴：“你这是宗主该说的话？”
“我可是吃泥的泥鳅。”
青珑一愣，然后低头笑了。
“你觉得……”她忽然低声问道，“如果有一天，真的要站在他们对立面……你敢吗？”
林长渊没回头，泡着半身入池，静静回答：“如果他们动我宗门，动我地底……那我会让整个泥沼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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