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
什么都看不见。
林长渊意识苏醒的那一刻，只觉得西周湿、黏、冷，还有一股腥臭味死死地缠着他。
他想睁开眼睛，但没有眼皮。
他试着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嘴唇，只有一个能吞吐水流的孔洞。
“我这是在哪？”
他拼命想抬手，却动不了胳膊——不是僵硬，是没有胳膊。
林长渊僵住了。
他挪动了一下身体，全身一拱一缩，在淤泥里留下一道蠕动的痕迹。
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好像变成了一条……鱼？
“不对，我这玩意儿没鳍也没尾鳍……像条蛇？也不是……”
他又扭动了一下身子，动作顺滑地钻入一滩黑泥中，溅起一圈泥泡。
“我靠……我这是，成了泥鳅？”
脑子嗡地一炸。
他前一刻还在宗门炼丹房里炼丹，被人换了药材炸了炉子。
再一睁眼，首接变成了泥鳅钻在泥里泡大粪？
林长渊很想大喊，但现在他只会冒泡。
这时，一道电子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宿主意识觉醒，灵魂稳定度65%，绑定匹配中……】
【匹配成功，系统激活中……】
【叮！欢迎宿主绑定专属金手指——“浊流归元”系统】
林长渊一愣：“系统？”
【是的，宿主。欢迎你，钻进屎味修仙的世界。】
？？？
系统声音清脆、语调欢快，有点欠揍。
【绑定完成！当前载体：孱弱地底异种·低阶泥鳅（病弱型）】
【修炼建议：多钻、多吃、少想】
【你不是废物，你只是太滑】
“系统你冷静点，我怎么变成泥鳅了？这什么玩意儿的开局？”
【温馨提示：是你被人害死后飘进了泥潭，恰好一条濒死泥鳅缺魂，你俩合体重生了。你叫林长渊，它叫……鳅十八。】
林长渊忍不住又扭了下尾巴，“我和一条鳅合体了？”
【没错，恭喜你，成为唯一具备“污灵适应性”的修仙个体。你现在很珍贵，虽然看起来很丑。】
“你闭嘴！”
他试着挪动身体，前后蠕动的同时，全身“咕哒咕哒”地响，泥水从他腮边呼出。
林长渊决定先弄清楚现在的状况。他朝周围一拱，又是一股恶臭冲鼻而来。
西周是死水、腐尸、烂泥，还有一些像是骨头的碎块。
这泥池不大，几乎快凝固，像沼泽，又像粪坑。
他很快记起这地方是宗门后山的“灵泥池”，专门用来处理炼丹失败的残渣和尸体。
天啦噜，他当年炼丹失败丢丹渣的地方，现在成了自己的新家。
天道有轮回，修真饶过谁。
“我要想办法活下去！” 林长渊压下情绪。
“系统，我该怎么修炼？”
【你现在的躯体不适合吸收外界灵气，但地下地脉灵气浓郁，且沉积于泥层，适合用“吃”的方式炼化。】
“吃泥修仙？你在搞笑？”
【你现在是一条泥鳅，吃泥是本能。别想太多，先吃起来。】
系统界面浮现，他看到自己当前状态：
【宿主】：林长渊
【种族】：地底泥鳅（病弱）
【修为】：无
【技能】：无
【系统状态】：绑定完成
【环境适应】：水土污泥亲和性：90%
【提示】：你很滑，钻泥效率高
【修炼建议】：吸泥、挖洞、生存、别死
“就这？” 他内心一万匹草泥马奔腾。
“给我个系统，就让我吃屎？”
系统仿佛知道他心里在骂人，语气变得严肃。
【是泥，不是屎，别瞧不起地脉。】
【听好了，泥鳅宿主林长渊。】
【当前世界灵气紊乱，地表灵气枯竭，唯地底依旧存在“地脉灵潮”，由五行灵根沉积而成。】
【根据你现在的“地底泥鳅”种族构造——】
【腮部具备灵气吸附囊、皮肤具备弱级泥流过滤能力。】
【你目前最佳的修炼方式不是打坐，不是引气，而是】
系统重重顿了一下。
【疯狂地、反复地、用力地挖泥吃土！】
“……！！！”
下一刻，林长渊忽然感觉身下的泥土中传来一股细微的暖流，就像热水泡脚那样舒服。
灵气！
【激活被动技能：地脉波动感知Lv1】
系统声音又响起： 【这是地脉灵气，地表稀缺，但地底沉积浓厚。只要你钻得够深，吃得够多，就能吸收。】
“我信你的邪。”
林长渊一头扎进泥里，狠狠地吸了一口。
然后， “咳咳咳呕呕呕……”
他吃到了不知道什么玩意儿，又腥又涩还有点脆，像玻璃渣，吞下去差点首接卡腮。
系统语气平淡： 【鉴定完成：你吃的是未加工水晶矿土，属于硬质灵渣，无法首接炼化，且刺激肠道】
【副作用：轻度便秘】
“你不早说？”
【温馨提示：泥鳅不该张嘴吃土，你要用腮吸……算了，自己悟吧。】
林长渊被呛得连滚带爬，在泥水中翻腾出一道螺旋线，一头撞进不远处那滩粘稠、恶臭的深泥。
他就那么窝在泥里，半截身体斜插进淤泥，露出的尾巴轻轻抽搐着。
苦、涩、腥，一言难尽。
全身发麻，腮边还在慢慢往外冒泡。
我林长渊，百炼宗亲传弟子，二阶炼丹师，三年炼出极品洗髓丹。
我曾站在灵炉前，意气风发地喊出过——炼丹者，当如开炉造化！
现在我在哪儿？
林长渊闭上腮孔，喃喃低语：“我从人类天才炼丹师……成了什么玩意。”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
然后。
他轻轻摆动尾巴，从泥里缓缓地抬起头。
“算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
“既来之，则安之。”
“从今天起——”
“我不是丹师，不是人，也不是普通的泥鳅。”
“我是……”
他尾巴一甩，啪地抽出一串气泡。
“泥鳅修士！”
系统：“……”
系统缓缓弹出一行骚话提示：
【恭喜宿主完成角色转变觉悟任务：《泥中有道》】
【奖励称号：地底滑头·潜修一级】
【修仙界，从此有你一席！】
林长渊：“你闭嘴。”
他翻了个身，屁股对着系统提示，义无反顾地启动了第一次“钻洞行动”。
他要在这泥里，拱出个未来！
【检测到宿主情绪稳定，开始自动生成修炼路径】
【目标一：挖洞3米，形成安全居所】
【目标二：吸食灵泥，激活基础灵鳅境界】
【目标三：别被吃】
“等会，最后一个不是修炼啊！”
【你现在在食物链底端，任务三最重要。】
“……倒也……合理”
林长渊默默动了动尾巴，启动泥遁状态，第一次滑行前进，淤泥从他身体边流过，他感觉到了新的力量在缓缓汇入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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