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卿尘一字一顿道:「你根本不是什么李易欢,你就是江月。」
李易欢手中的茶盏突然滑落,碎瓷片在地板上迸溅开来。
她弯腰去捡,指尖被划破也浑然不觉:「竹居客告诉你的?」
「不需要前辈告知。」叶卿尘从袖中取出张泛黄的纸页,
「这是三年前武林大会的留影图,江月使幻尘剑法时有个习惯性挽剑花的动作。」
他指向图上模糊的身影,「和你上月对付血刀门刺客时的起手式一模一样。」
李易欢盯着图纸上熟悉的剑招轨迹,突然笑出声:「就凭这个?」
她转身从药柜底层抽出把短剑,手腕轻抖挽出个漂亮的剑花,
「幻尘剑法第七式'月落星沉',竹居客前后花了三个月才教会我。」
叶卿尘突然出手扣住她腕脉,三根手指精准按在穴位上:
「剑法能学,但内力运行骗不了人。」
他指尖微微发力,「你体内流转的正是江月独创的逆脉心法,这点连竹居客都模仿不来。」
油灯忽明忽暗,李易欢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她突然翻腕挣脱钳制,短剑抵住叶卿尘咽喉:
「阁主深夜来翻旧账,是想给武林盟交投名状?」
剑尖在烛光下闪着寒芒,却稳得没有半分颤抖。
「我要真想交投名状,就不会独自前来。」
叶卿尘不退反进,喉结擦着剑锋划过,「江月当年中的毒是我皇叔特制的七日断魂散,除了先太子一脉无人知晓解毒配方。」
他忽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的月牙烙痕,「而这枚寒铁烙印,本该在江月身上。」
李易欢的剑尖微不可察地颤了颤:「竹居客说过,当年先太子给两个孩子都烙了印记。」
她突然收剑入鞘,「可惜江月那块被江柔设计挖走了,就在坠崖前三个月。」
院外突然传来瓦片轻响,叶卿尘闪电般掷出枚铜钱,暗处传来闷哼声。
李易欢吹灭油灯,压低声音道:「你的人?」
叶卿尘摇头:「卿尘阁的暗卫不会犯这种错误。」
他贴着窗缝观察,「看身形像是太子府的探子。」
李易欢从药碾下抽出把软剑:「看来阁主被人跟踪了。」
她指尖在剑身上轻弹,发出龙吟般的清响,「要灭口吗?」
叶卿尘按住她手腕:「别打草惊蛇,正好借他们给江柔传个假消息。」
屋檐上的黑影正要撤退,忽见院中两道身影缠斗起来。
李易欢的软剑如银蛇吐信,招招首取叶卿尘要害。
「配合得不错。」
叶卿尘边格挡边低语,袖中暗器却故意打偏,将偷窥者的衣角钉在瓦楞上。
李易欢会意,剑势陡然凌厉:「今日就取你狗命!」
「妖女休想!」叶卿尘假装不敌撞翻药柜,瓷瓶碎裂声里他低声道,
「江柔最擅模仿他人笔迹,你明日去梅园要当心。」
李易欢一脚踹向他心窝,被他侧身避开时裙摆扫灭了最后一盏灯:「多谢提醒。」
黑暗中传来衣袂破空声,偷窥者终于挣脱暗器仓皇逃窜。
叶卿尘拍拍衣袖站起来:「戏演完了。」
月光从窗棂洒进来,照见李易欢正用软剑挑着块布料:「太子府的云纹锦,江柔倒是舍得给手下穿好料子。」
「她这是在试探。」
叶卿尘接过布料细看,「自从寿宴上你打翻那杯毒酒,她就怀疑你的身份了。」
李易欢突然用剑尖挑起他的下巴:「所以阁主今夜是来英雄救美的?」
叶卿尘轻笑出声,突然伸手摘去她发间沾着的药草:
「我是来确认,三年前那个与我联手复仇的江月,是不是真的回来了。」
他的指尖擦过她耳垂,
「现在看来,虽然换了副皮囊,骨子里还是那个敢在万军阵前骂皇帝老儿的女魔头。」
李易欢拍开他的手:「少套近乎。」
她转身点燃油灯,火光映出她微微发红的耳尖,
「不管我是谁,现在的目标都是阻止江柔祸乱朝纲。」
灯花爆响中,她突然甩出三枚银针,将窗外再度摸来的黑影钉在树干上。
「这次是真要灭口了。」
叶卿尘看着挣扎的探子皱眉,「太子府的暗卫不该这么蠢。」
李易欢己经翻窗而出,剑尖抵住黑衣人咽喉:「谁派你来的?」
对方却突然口吐黑血,转眼没了气息。
叶卿尘检查尸体后脸色骤变:「齿间藏的是金蝉蛊,这不是太子府的人。」
他掰开死者右手,掌心赫然有个火焰形烙印,
「南疆死士,江柔居然和五毒教搭上了。」
李易欢用剑挑开死者衣领,露出胸口大片的溃烂:「中蛊至少三个月,这是专门培养来对付寒铁烙印的。」
「明日梅园之约取消。」
叶卿尘突然抓住她肩膀,「江柔这是设好了局等你钻。」
李易欢却摇头:「不去更可疑。」
她蹲下身翻找死者随身物品,「既然知道是陷阱,反而能利用这点反将一军。」
叶卿尘从死者腰间摸出块竹牌:「五毒教的通行令,背面刻着日期。」
他递给李易欢,「三日后子时,西郊乱葬岗。」
李易欢接过竹牌对着灯光细看:「这是……」
她突然瞪大眼睛,「江柔要和南疆使者交接蛊母!」
院墙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叶卿尘拽着李易欢躲到药柜后:「巡夜官兵。」
火把的光亮透过窗纸,映出满地狼藉。
李易欢压低声音:「尸体怎么办?」
叶卿尘从袖中掏出个瓷瓶:「化尸粉,一盏茶的功夫能让他连骨头都不剩。」
待官兵走远,李易欢帮着把尸体拖到后院。
化尸粉接触血肉发出滋滋声响,白烟升起时她突然道:
「你早就知道我是江月,为什么现在才挑明?」
叶卿尘看着逐渐消融的尸体:「我需要确认,你回来是为了复仇还是……」
「还是什么?」李易欢转头看他,月光下她的眼睛亮得惊人。
叶卿尘伸手拂去她肩上落的灰:「还是为了纠正当年的错误。」
他的指尖停在她颈侧,「三年前我们败在太信任江柔,这次绝不能再犯同样的错。」
腐臭味弥漫开来,李易欢皱眉后退:「所以今晚这出,既是试探也是做给江柔看的?」
叶卿尘将最后一点化尸粉撒在血泊里:「一箭双雕。」
白烟中他的轮廓有些模糊,「只是没想到会引来南疆死士。」
后门突然传来三长两短的敲门声,叶卿尘瞬间绷紧身体:「自己人。」
李易欢却按住他拔剑的手:「是我的线人。」她轻手轻脚拉开门闩,
宋清远抱着书箱跌进来,脸色惨白:「李大夫,书社被烧了!」
叶卿尘眯起眼睛:「什么时候的事?」
宋清远喘着粗气道:「就在半个时辰前,那群人穿着太子府服饰,却专门抢走了您让我誊抄的医案。」
他抹了把脸上的黑灰,「领头的女子蒙着面纱,可我听她咳嗽的声音……」
「是江柔。」李易欢与叶卿尘异口同声。
宋清远惊讶地看着他们:「你们怎么……」
叶卿尘己经抓起佩剑:「她这是要毁掉所有能证明你身份的笔迹。」
李易欢却冷笑:「可惜她不知道,真正的医案我早藏在……」
话音未落,前院突然传来震天巨响。
三人冲出去时,只见医馆正门己被炸得粉碎,火光中十几个黑衣人持刀而立。
为首的女子轻抚琴弦,面纱上绣着精致的并蒂莲:
「李神医,哦,不,应该叫你一声姐姐,三年不见,连杯茶都不请妹妹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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