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棉花糖风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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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棉花糖风波《下》

 

大唐·立政殿 - 同一时刻

寝殿内,气氛依旧凝重。李世民坐在案几后,面色阴沉地翻阅着张阿难初步呈上来的、关于“锅”字相关人员的冗长名单,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长孙皇后抱着还在熟睡的小兕子,坐在软榻边,忧心忡忡地看着丈夫。

睡梦中的小兕子似乎又梦到了什么,小嘴无意识地咂巴了两下,发出一点细微的呓语:“云……云朵……甜甜……”

不远处,李世民翻动竹简的手猛地一顿!

就在他想要认真听清楚兕子的话语时。

一首侍立在画作旁、奉命严密“看守”着这幅“妖画”的内侍常公公,突然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充满了极致惊骇的抽气声:“陛……陛下!娘……娘娘!画……画……画显灵了!!”

这一声如同惊雷,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猛地抬头望去!

只见那幅悬挂在墙上的《晋阳春晓图》,在明亮的宫灯照耀下,画中那个正伸着小胖手看花的晋阳公主的指尖前方,那原本空无一物的画面上,极其诡异地、凭空多出了一小撮东西!

那东西雪白雪白,蓬松柔软得如同最上等的丝绵,又像是……凝结的云朵?

它就那么突兀地“粘”在画面上,散发着一种极其微弱、却异常纯净的……甜香?

“嘶——!” 殿内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所有宫人内侍都如同见了鬼魅,吓得面无人色,连连后退!

案台后的李世民霍然起身,几步冲到画前,双目圆睁,死死盯着那撮凭空出现的“云朵”!

他的脸上充满了极致的震惊、难以置信,以及一丝……被彻底颠覆认知的茫然!

这绝非画作原有!更非人力所能为!难道……难道秋香所言非虚?这画……真有妖异?不!这……这更像是……仙迹?!

这时,长孙皇后也抱着刚刚被摇醒的小兕子快步走近,当她看清那撮“云朵”并闻到那纯净的甜香时,美眸中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她猛地看向怀中还在揉眼睛的女儿,又看向那撮“云朵甜甜”,一个清晰无比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兕子梦里要的“云朵甜甜”……从画里……出来了?!

常公公颤抖着声音,带着哭腔道:“陛……陛下!奴婢……奴婢一首盯着画,眼睛都没敢眨!就……就在刚才,这……这东西就‘噗’的一下,凭空冒出来了!就……就像是从画里面长出来的一样!奴婢……奴婢绝无半句虚言啊陛下!”

李世民没有说话,他伸出手,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极其缓慢地、小心翼翼地,探向画中那撮蓬松的“云朵甜甜”。

指尖传来一种极其奇妙、难以言喻的触感——蓬松、微凉、带着一点极其细微的粉末感(糖霜)!

他将自己的鼻子轻轻靠近画面,一股纯净的、毫无杂质的、如同融化雪花般的清甜气息,瞬间钻入鼻腔!

这香气……与昨日兕子唇齿间残留的果香不同,更纯粹,更轻盈!

它没有“妖物”的邪异感,反而透着一种……难以形容的、仿佛不属于凡尘的纯净!

李世民缓缓抬头,看向画中女儿伸出的那只小胖手,以及那手尖前方依旧粘着的“云朵”,眼神中的冰冷杀意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深沉的震撼和巨大的疑惑所取代。

他沉默了许久,久到殿内的空气仿佛再次凝固。

最终,他缓缓转过身,目光扫过惊魂未定的众人,声音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干涩和动摇:

“传朕口谕……暂停……暂停对‘锅’字相关人等之追查。秋香……暂押,勿再刑讯。” 他的目光最终落回那幅画上,眼神复杂难明。

“传……徐太医?”李世民的声音低沉,“让他给朕……好好看看这画上之物,究竟……是何神异?” 这一次,他口中吐出的不再是“妖物”,而是……“神异”!

一旁,长孙皇后紧紧抱着女儿,看着丈夫态度那微妙的转变,又看看画中那撮神奇的“云朵甜甜”,再看看怀中女儿乖巧恬静的小脸,心中翻涌着惊涛骇浪,却也悄然松了口气。

她隐隐感觉到,一扇通往无法想象之境地的大门,似乎正随着这撮“云朵”,在帝王的眼前,悄然推开了一条缝隙。

而缝隙的另一端,是福是祸?是仙是妖?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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