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火见阿枫回到夏沐阳那里，终于放松了警惕，摇着尾巴蹭虞昔。
虞昔见状又摸了摸它的脑袋。没办法，谁能拒绝小狗呢？反正她不能。
熔火舒服得眯起眼睛，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咕噜声，尾巴拍打着地面，溅起几点细碎的金红色火星。
夏沐阳抱着阿枫，看着虞昔和熔火之间自然亲昵的互动，心里某个角落突然空了一块。
“那个……”虞昔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你的精神体好像很害羞，刚才还在我头发里躲了半天。”
夏沐阳猛地抬头，对上虞昔清澈的眼睛，心脏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
他想起刚才那股顺着精神链接传来的感觉，脸颊又开始发烫。
他匆匆移开视线，生硬地说：“我叫夏沐阳。”
程骁站在一旁，看着夏沐阳难得一见的窘迫模样，又看看虞昔毫无防备的笑脸，突然生出了莫名的警惕。
他咳了一声，打破了这微妙的气氛：“既然你来了，那……”
夏沐阳没理他，而是径首看着虞昔。
“这位小姐，我需要你配合我做一次精神力检测，我有理由怀疑你表现出来的亲和力不正常。”
程骁皱着眉看向他，刚想开口，又被打断。
“既然你担心，我可以做这个检测。但我有一个要求。”虞昔说着站起身，却因为蹲得太久而一阵头晕，身体晃了晃。
“小心！”
程骁和夏沐阳同时出声，一个伸手扶住她的胳膊，一个下意识地往前踏了半步。
虞昔稳住身形，对两人笑了笑：“没事，有点低血糖。”
程骁则皱起眉：“医生说你需要多休息，快躺回去。”
“没事啦，”虞昔摆摆手，走到床边坐下。
“我向程骁要的的东西，明天就要看到。”她看着夏沐阳。
“另外，我希望这是我做的最后一次精神力检测。没人比我更加清楚，我只是个普通人。”
————
检测室的灯光是冷调的银白。
虞昔坐在检测舱中央的金属椅上，静静地想着，她之前己经通过光脑了解了这个向哨世界——哨兵、向导、精神体。
可跟她真没什么关系，自己就是个土生土长的地球人啊。
夏沐阳站在操作台后，指尖在控制面板上滑动，死死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基线。
他刻意与检测舱保持三步距离，却仍能闻到虞昔发间散逸的的淡香。
程骁站在舱门内侧，手掌握成拳又松开，目光在虞昔苍白的侧脸与夏沐阳冰冷的操作界面之间来回逡巡。
检测舱合拢时发出的轻响，让他下意识地往前踏了半步，却被夏沐阳冷冷瞥来的视线钉在原地。
“放松。”夏沐阳的声音透过舱内音响传来，带着电子音的失真，「共振仪会读取你精神力的每一个波动，紧张会导致数据不正常。」
可操作台的屏幕上，代表精神力的绿色波纹原本平稳如镜。
“不可能……”
夏沐阳低声喃语，手指飞快地敲击着键盘，“加大功率，启动深层扫描模式。”
检测舱内的菱形晶体突然迸发出刺目的蓝光，虞昔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力量试图钻进脑海。
“怎么会……”夏沐阳的指尖停在屏幕上。
程骁注意到夏沐阳瞬间僵硬的背影，不由得皱紧了眉头：“检测结果到底是什么？”
夏沐阳没有回头，只是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串【精神力指数：0.00】的字样，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未检测到任何精神力波动。”
检测舱的舱门缓缓打开，蓝光散去。虞昔晃了晃还有些发晕的脑袋。
程骁立刻上前扶住她，低声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事。”虞昔摇摇头，目光落在操作台的屏幕上，那串「0.00」的数字让她悄悄松了口气。
夏沐阳转过身他看着虞昔，张了张嘴，最终却只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检测……结束了。”
他的视线扫过虞昔的脸，又飞快地移开，像是不敢与她对视。
“夏先生。”虞昔突然开口，琥珀色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愉悦，“现在你相信我是普通人了吗？”
夏沐阳的心脏猛地一缩。
他看着虞昔平静的眼神。
“我会把你的档案上传到白塔。”
夏沐阳移开视线，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冷硬，“你自由了……”
虞昔心里明了，这是即使从这里走出去，也不会有人监视她的意思，她在这个世界真正自由了。
“记得你答应的，明天我要看到。”
说完，她不再看夏沐阳紧绷的脸，慢慢走出检测室。
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照进来，落在她发梢，让她苍白的脸色显得柔和了些。
检测室内，夏沐阳独自一人站在操作台后，深蓝色的眼眸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串冰冷的「0.00」。
“到底是什么原因？”他低声自语。
—————
虞昔送走了程骁和熔火。
病房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她躺在床上，刷着光脑，心里十分平和。
一切都不算太坏。最起码比起在地球，她不会再忧心自己的就业问题了。
她刚刚看了一下，这个世界的经济和科技特别发达。但是文化和娱乐方面似乎有点差……好吧，是非常差。
她刚刚刷了这么久，也没发现什么好看的小说电视剧电影。
她刚刚搜了，是因为灾难进行星际大迁徙，逃亡过程中遗失了大量历史文化数据，后来只能通过碎片化的遗迹拼凑“失落的文明”，文化根基薄弱。
高度发达的AI承担了大部分设计、创作工作，但AI的算法基于“己有数据”。
文化产品沦为流水线产出的模板化商品。
如果她想挣钱似乎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虞昔开心地笑了笑，等她有了启动资金，她就开一个小店，名字就叫
【精神体托管所】
她在地球就很喜欢小动物，也很讨小动物喜欢，但大学没时间养。
现在好啦，精神体＝动物，动物喜欢她=精神体喜欢她。
“我要实现撸精神体自由！”虞昔举起拳头。
想起熔火毛茸茸的脑袋，想起阿枫湿漉漉的金色眼睛，她又忍不住弯起了嘴角，有点迫不及待了呢。
先不管精神体的主人怎么样，至少，这些毛茸茸的小家伙们，都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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