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吃了个闷亏,暂时偃旗息鼓,但投向苏晚的目光更加怨毒。苏晚乐得清静,安静地欣赏着殿中的歌舞,实则心思飞转,寻找着下一个机会。
酒过三巡,气氛愈加热烈。苏晚借口更衣,带着灵犀悄然离席。她并非真的需要更衣,而是要给自己制造一个“偶遇”的机会,也给某些人制造一个机会。
她并未去最近的净房,而是故意绕到了揽月台旁一处相对僻静的临水回廊。这里月色清幽,晚风带着太液池的水汽拂面,能暂时驱散殿内的喧嚣和脂粉气。
苏晚凭栏而立,望着水中皎洁的月影。月光洒在她月白的衣裙上,勾勒出纤细窈窕的背影,清冷如仙,遗世独立。这画面,美得令人窒息。
她静静地站着,仿佛在沉思,又仿佛在等待。
果然,没过多久,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以及一个刻意放柔的、带着一丝熟悉腔调的男声:
“月下美人,凭栏独望…萧夫人好雅兴。”
苏晚心中冷笑,来了。
她缓缓转身,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和恭敬,屈膝行礼:“臣妇参见陛下。不知陛下在此,惊扰圣驾,臣妇万死。” 来人正是赵煜!
赵煜挥挥手,示意她起身。他走近几步,目光灼灼地落在苏晚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惊艳和探究:“此处月色甚好,何来惊扰?倒是朕,打扰了萧夫人的清净。”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刻意的感慨,“萧夫人月下风姿,让朕…想起了一位故人。”
故人?
苏晚心中恨意翻涌,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困惑和一丝恰到好处的“惶恐”:“陛下…谬赞了。臣妇蒲柳之姿,怎敢与陛下故人相比?”
“像,真的很像…” 赵煜的目光在她眉眼间流连,带着一种追忆和…不易察觉的占有欲,“尤其是这眉眼间的神韵…清冷倔强,却又带着一丝…让人怜惜的脆弱。”
他伸出手,似乎想触碰苏晚的脸颊。
苏晚心中警铃大作!强忍着后退的冲动,猛地后退一步,再次屈膝,声音带着疏离的恭敬:“陛下!请自重!臣妇是萧珩之妻!” 她刻意加重了“萧珩”二字!
赵煜的手僵在半空。萧珩!
这两个字如同一盆冷水,瞬间浇熄了他心头那点旖旎的念头和升腾的!忌惮和恼怒同时涌上心头!是啊,眼前这个让他心痒难耐的女人,是萧珩的妻子!那个权倾朝野、让他又恨又怕的萧珩!
他脸色阴沉下来,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和阴鸷。他盯着苏晚低垂的头颅,那截雪白脆弱的脖颈在月光下散发着的光泽,却如同带刺的玫瑰,让他碰不得!
“萧珩…哼!” 赵煜冷哼一声,语气带着压抑的怒意,“他倒是好福气!” 他拂袖转身,欲走,却又停下,回头深深看了苏晚一眼,眼神复杂难辨,“夜深露重,萧夫人…还是早些回席吧。” 说完,带着一身低气压,大步离去。
看着赵煜消失在回廊尽头,苏晚才缓缓首起身,后背己是一片冷汗。她靠着冰冷的栏杆,大口喘着气,眼中却燃烧着冰冷的火焰和一丝…计谋得逞的快意!
赵煜,你果然还是这样!薄情寡恩,见色起意!看到相似的容颜,就忍不住想据为己有?可惜,如今的苏晚,不再是前世那个任你摆布的宠妃!我是萧珩的妻!这两个字,就是你碰不得的禁忌!
刚才那番“偶遇”,她就是要让他心痒难耐却又求而不得!就是要在他和萧珩之间,埋下一根名为“猜忌”和“不甘”的刺!这根刺,迟早会化脓、溃烂!
“夫人,您没事吧?” 灵犀担忧地上前。
苏晚摇摇头,眼中寒光凛冽:“没事。我们…该回去了。” 好戏,还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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