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目的迷雾渐散，苏晚深知，光有纸上证据还不够。她需要人证，需要更深入的、来自萧府内部的真实信息。这需要建立自己的信息网络。
她将目光投向了听澜院的下人。经过上次“午膳立威”和这几日一起“看账”，院中下人对这位新夫人多了几分敬畏，少了几分轻慢。但谁是可用之人？谁是周姨娘的眼线？
苏晚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
* **春桃：** 原一等丫鬟，做事麻利，但眼神飘忽，尤其钱嬷嬷来时，她总会不自觉地多看几眼。苏晚故意在一次誊抄中“遗漏”一份不太重要的单据，春桃很快便“捡到”并“好心”归还，眼神却带着探究。
* **夏荷：** 另一个一等丫鬟，性格相对木讷，但做事一板一眼。苏晚让她去账房传话罚张婆子，她虽害怕钱嬷嬷，但还是硬着头皮完成了任务。对账目誊抄也最认真。
* **两个粗使婆子（王婆子、李婆子）：** 王婆子爱嚼舌根，时常抱怨活多钱少。李婆子沉默寡言，但浆洗缝补手艺极好。
* **洒扫小丫头小翠：** 才十二三岁，胆子小，但手脚勤快，对花木有些兴趣。
苏晚心中有了计较。
这日，她将李婆子单独叫到跟前，拿出一件她母亲林氏给她陪嫁的、料子极好但样式略旧的锦缎褙子。
“李妈妈，我瞧着这衣裳样式旧了，放着可惜。听闻你手艺好，能否帮我改一改？改成当下时兴的款式。” 苏晚语气温和。
李婆子受宠若惊，连连点头：“能！能！夫人放心，老奴一定改好！”
“不急。” 苏晚笑道，“你慢慢做，做好了，这剩下的料子，便赏你了。听闻你家里小孙子身子弱，需要些好料子做贴身小衣？” 她状似无意地提起。
李婆子眼眶一红，她从未想过夫人会知道她家的事，感激涕零：“谢…谢夫人恩典！老奴…老奴一定尽心！”
苏晚点点头。施以小恩，观察其心。李婆子手艺好，接触各房送洗的衣物，或许能发现些不寻常的痕迹。
接着，她又将小翠叫来。听澜院小池塘边有几株她特意让移栽的、不太名贵的兰草有些蔫了。
“小翠，我看你照料花草很细心。这几株兰草，你帮我看着点，需要什么肥料或药材，尽管跟灵月说。” 她给了小翠一个“重要”任务，并许以“若养好了，有赏”。小丫头兴奋得小脸通红，干劲十足。
苏晚通过观察花草状态，间接了解府中花匠是否尽责（周姨娘是否克扣听澜院用度），同时培养小翠的忠诚。
对于夏荷，苏晚则开始让她接触一些更核心的誊抄工作，偶尔“无意”透露一点从账目中发现的、无关紧要的小问题，观察她的反应和口风。夏荷虽木讷，但口风紧，交给她的任务都能完成，是个值得培养的执行者。
至于春桃…苏晚暂时按兵不动。这个眼线，或许在某些时候，能成为传递“特定”信息的渠道。
一张无形的信息网，在听澜院内悄然铺开。苏晚如同耐心的蜘蛛，等待着猎物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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