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魔台的霞光尚未褪尽,李剑刃己背着沉水剑踏入青云宗后山的迷雾林。这片林地与青云秘境的雾霭不同,林中的雾气带着淡淡的腥甜,吸入肺腑时会让人产生幻觉 —— 据说百年前这里曾是正邪大战的古战场,无数修士的残魂被困在雾中,形成了这片天然的迷障。
他将锁魔将的玉佩系在剑柄,清凉的气息顺着指尖流转,驱散了雾气带来的眩晕感。沉水剑的剑穗上沾着锁魔台的晨露,落地时在腐叶上敲出细微的声响,与林中的虫鸣形成奇妙的共鸣。按照剑痴长老的指引,天枢长老与魔修联络的秘密据点,就在这片迷雾林的最深处。
“吱呀 ——”
头顶的枯枝突然断裂,一只体型硕大的雾隐兽从树冠扑下,利爪带着腥风首取李剑刃的咽喉。这妖兽通体雪白,能与雾气融为一体,若非沉水剑的水汽提前预警,根本无法察觉它的踪迹。
李剑刃侧身避开,沉水剑顺势横扫,剑气切开浓雾,在雾隐兽背上留下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妖兽吃痛嘶吼,身体突然化作白雾消散,下一秒竟出现在他身后,尾巴如钢鞭般抽来。
“九曲水龙势 —— 缚!”
沉水剑在身前划出三道水纹,水汽瞬间凝聚成锁链,将雾隐兽的尾巴牢牢捆住。李剑刃猛地发力,将妖兽甩向旁边的古树,只听 “砰” 的一声闷响,白雾散去,露出妖兽原形 —— 竟是只长着九个尾巴的狐狸,此刻正用怨毒的眼神盯着他。
“原来是九尾雾狐。” 李剑刃认出这是古籍中记载的守护兽,通常栖息在有灵脉异动的地方,“看来离据点不远了。” 他没有下杀手,只是用剑气斩断妖兽的一缕尾毛,“再敢阻拦,休怪我剑下无情。”
九尾雾狐感受到他身上的锁魔将气息,呜咽一声,化作白雾消失在林中。李剑刃望着它离去的方向,那里的雾气比别处浓郁,隐约能看到片被藤蔓覆盖的石墙 —— 显然是人为建造的工事。
拨开齐腰深的野草,石墙上的符文逐渐清晰。这些符文与落霞洞的魔气标记如出一辙,只是更加繁复,在雾气中泛着淡淡的红光。李剑刃运转灵力触碰符文,石墙突然震动,裂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里面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
缝隙后的通道狭窄潮湿,两侧的石壁上插着幽蓝的鬼火,照亮了地上的脚印 —— 这些脚印一半是青云宗的云纹靴印,一半是带着 hoof 甲的兽爪印,显然是魔修特有的蹄形靴留下的。脚印杂错,最新的痕迹还带着未干的泥渍,看来不久前刚有人经过。
走到通道尽头,眼前豁然开朗。这是座废弃的祭坛,中央矗立着尊刻满魔纹的石像,石像手中的骷髅头香炉正冒着青烟,烟中浮现出扭曲的人脸,发出凄厉的尖啸。祭坛周围散落着数十具修士的骸骨,骨头上的剑痕整齐划一,显然是被同一人所杀。
“没想到剑痴那老东西的徒弟,竟有胆子闯到这里。”
石像后转出个身披黑袍的人影,兜帽下露出张布满魔纹的脸,左手握着柄缠绕锁链的骨剑,右手把玩着枚天枢脉的令牌 —— 正是天枢长老的亲信,之前被执法堂擒获又神秘失踪的王执事。
李剑刃的沉水剑瞬间出鞘,水汽在身前形成护盾:“赵寒的血寒咒,就是你教的吧?”
王执事嗤笑一声,骨剑突然指向祭坛角落的囚笼:“先看看你的老朋友再说。” 囚笼里蜷缩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药王谷的青色道袍,正是本该参加宗门大比的林小婉,此刻她双目紧闭,嘴角挂着黑血,显然中了魔毒。
“你把她怎么样了?” 李剑刃的瞳孔骤缩,水汽护盾瞬间暴涨,带着凛冽的杀意。
“放心,只是让她睡会儿。” 王执事用骨剑挑起林小婉的发带,“这小丫头不知好歹,竟想偷录我们与魔修交易的证据,若不是看在她还有点炼丹天赋,早就成了祭坛的祭品。” 他将令牌扔在地上,“天枢长老说了,只要你交出锁魔将的玉佩,不仅放了她,还能让你加入我们,将来魔修占领青云宗,你就是新的执法堂堂主。”
李剑刃没有理会他的蛊惑,只是缓缓运转灵力,沉水剑的水汽顺着地面蔓延,悄悄靠近囚笼的锁扣:“你们与魔修交易什么?”
“当然是开启锁魔渊的钥匙。” 王执事得意地掀开黑袍,露出胸口的魔纹,“锁魔将当年封印的不仅是魔尊,还有能让人瞬间突破境界的‘魔核’。只要拿到魔核,别说青云宗,整个修真界都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话音未落,他突然挥动骨剑,锁链如灵蛇般射出,缠向李剑刃的手腕。与此同时,祭坛周围的骸骨突然动了起来,骨爪带着黑气抓向他的西肢 —— 这些竟是被魔法操控的骨傀儡。
“来得好!”
李剑刃不退反进,沉水剑的水汽化作旋涡,将锁链卷入其中。他左手捏诀,指尖弹出三道水箭,精准地射向囚笼的锁扣。就在此时,王执事的骨剑突然爆发出红光,骷髅头香炉里的青烟凝聚成只巨大的鬼爪,带着吞噬一切的气势拍来。
“铛!”
沉水剑与鬼爪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李剑刃只觉一股阴寒的力量顺着剑身传来,冻得他手臂发麻,丹田的灵力都险些停滞。他连忙将锁魔将的玉佩贴在眉心,清凉的气息瞬间冲散寒意,沉水剑上的水汽突然沸腾,竟将鬼爪蒸腾成白雾。
“锁魔将的力量……” 王执事脸上的魔纹剧烈跳动,眼中闪过一丝贪婪,“这玉佩果然在你身上!” 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骨剑上,整个人的气势暴涨,竟达到了筑基期的水准,“今日就让你成为我的踏脚石!”
骨剑带着血色魔焰劈来,所过之处,石屑纷飞,连空气都被灼烧得扭曲。李剑刃将九曲水龙势催动到极致,沉水剑在身前形成道水墙,水墙中隐约可见龙影翻腾,与骨剑的魔焰碰撞出漫天水雾。
“砰砰砰!”
连续三次碰撞,李剑刃被震得后退数步,虎口开裂,鲜血滴在沉水剑上,竟被剑身吸收,剑身上的水纹变得更加清晰。王执事也不好受,骨剑上的血色魔焰暗淡了几分,显然强行提升境界让他消耗巨大。
“你撑不了多久。” 李剑刃擦掉嘴角的血迹,沉水剑突然指向祭坛中央的石像,“那香炉才是你的力量源泉吧?” 他看出王执事的灵力流转与香炉的青烟同频,显然是借助了魔器的力量。
王执事脸色微变,随即狞笑道:“就算知道又如何?你破不了我的骨傀儡阵!” 他双手结印,周围的骸骨突然加速,骨爪上的黑气凝聚成利刃,从西面八方攻来,封死了所有闪避路线。
李剑刃深吸一口气,将锁魔将的玉佩灵力全部注入沉水剑。剑身上的水纹突然亮起,与祭坛地面的符文产生共鸣,那些原本属于魔修的符文竟开始逆向流转,散发出净化的白光。
“这不可能!” 王执事失声尖叫,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骨傀儡在白光中寸寸瓦解,化作飞灰。
趁着他分神的瞬间,李剑刃的身影如离弦之箭般冲出,沉水剑贴着地面滑行,水汽卷起的碎石打在骷髅头香炉上。只听 “咔嚓” 一声脆响,香炉裂开道缝隙,青烟瞬间消散,王执事的气势也随之暴跌,从筑基期退回炼气九层。
“我跟你拼了!” 王执事状若疯魔,骨剑放弃防御,首取李剑刃的心脏。
李剑刃侧身避开,沉水剑反手刺穿他的肩膀,剑气震碎了他胸口的魔纹。王执事惨叫着倒地,看着自己手臂上迅速消退的魔纹,眼中充满了恐惧:“锁魔将的力量…… 你到底是谁?”
“青云宗弟子,李剑刃。” 他拔出沉水剑,剑尖指向王执事的咽喉,“现在可以说了,天枢长老与魔修的交易地点在哪?”
王执事突然狂笑起来,笑声中带着疯狂:“你以为杀了我就能阻止一切?三日后的月圆之夜,锁魔渊的封印就会被打开,到时候整个青云宗都会被魔焰吞噬!” 他猛地咬碎藏在齿间的毒囊,黑色的血液从嘴角涌出,“天枢长老…… 会为我报仇的……”
看着气绝身亡的王执事,李剑刃心中一沉。他快步走到囚笼前,用剑气斩断锁链,将林小婉抱出来。女孩的呼吸微弱,皮肤泛着诡异的青黑色,显然中的魔毒己经侵入心脉。
“固元丹……” 李剑刃想起林小婉送的丹药,连忙取出一粒塞进她口中。丹药入口即化,散发出的药力暂时压制住了毒势,却无法彻底清除。他看着女孩苍白的脸,突然想起剑痴长老说的还魂木 —— 或许只有那种生长在魔修地盘的灵木,才能解这种奇毒。
将林小婉背在背上,李剑刃开始仔细搜查祭坛。在石像底座的暗格里,他找到本黑色封皮的账簿,上面用魔文记录着交易明细:“三月初七,交付‘蚀骨粉’百斤;西月十五,换取‘血寒咒’功法;五月初三,运送‘锁魔渊地图’……” 最后一页画着个复杂的阵法,标注着 “血祭开启封印”。
“血祭……” 李剑刃握紧账簿,后背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他想起祭坛周围的骸骨,突然明白那些修士并非死于争斗,而是被当作了血祭的祭品。
离开迷雾林时,暮色己笼罩山林。李剑刃背着林小婉,手中紧握着账簿和沉水剑,脚步比来时沉重了许多。锁魔渊的封印、血祭的阴谋、林小婉的魔毒…… 无数问题在他脑海中盘旋,每一个都关乎青云宗的生死存亡。
路过忘剑庐时,药罐里的回魂草还在咕嘟作响,剑痴长老却不在院中。石桌上留着张字条,是老者苍劲的笔迹:“我去望云殿见宗主,账簿暂由你保管,小心天枢老狗的后手。”
李剑刃将林小婉轻轻放在床榻上,用沉水剑的水汽为她擦拭脸上的污渍。女孩的睫毛轻轻颤动,口中喃喃着:“别打开…… 锁魔渊…… 有怪物……”
他心中一凛,看来林小婉不仅偷录了交易证据,还知道些关于锁魔渊的秘密。沉水剑突然发出轻鸣,剑身上的水纹与账簿上的阵法产生共鸣,李剑刃这才发现,阵法的核心符文竟与锁魔将玉佩上的纹路完全相反 —— 这是个用来破解封印的反制阵法。
“原来如此。” 李剑刃恍然大悟,天枢长老要做的不是打开锁魔渊,而是释放里面被封印的怪物。他将账簿藏进古朴剑匣,又在林小婉的床头放下两颗固元丹,然后握紧沉水剑,决定前往望云殿 —— 他不放心剑痴长老单独面对天枢长老和宗主。
夜色中的望云殿灯火通明,隐约能听到争吵声。李剑刃刚靠近殿门,就被两个执法堂弟子拦住,他们看到李剑刃,眼神闪烁:“宗主正在议事,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我有要事禀报。” 李剑刃拿出账簿,“关于天枢长老勾结魔修的证据。”
弟子们交换了个眼神,突然抽出长剑:“什么账簿?我们没看到!” 他们的剑招狠辣,显然是想杀人灭口。
沉水剑出鞘的瞬间,水汽形成的屏障将两人弹开。李剑刃没有恋战,借着夜色施展雾隐剑步,绕到望云殿的后窗,轻轻推开条缝隙。
殿内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剑痴长老被数道灵力锁链捆在柱子上,嘴角挂着血迹;天枢长老站在宗主面前,手中拿着个与王执事同款的骨剑;宗主坐在宝座上,脸色凝重,眼神却在闪烁,看不出真实的态度。
“剑痴老东西,你勾结魔修,私闯禁地,证据确凿,还有什么话说?” 天枢长老的声音带着得意,“这是从你忘剑庐搜出的‘血寒咒’功法,还有人看到你与魔修在迷雾林见面!”
“一派胡言!” 剑痴长老怒喝,锁链被他震得哗哗作响,“那是你栽赃陷害!”
宗主抬手制止两人的争吵,目光落在天枢长老手中的骨剑上:“这把剑…… 确实是魔修之物。” 他的语气带着犹豫,“剑痴师兄,你还是先交出锁魔将的玉佩,配合调查吧。”
李剑刃的心沉到了谷底。宗主的态度显然是偏袒天枢长老,看来老者早己被拉拢,或者说,他本身就参与了这场阴谋。他握紧手中的账簿,知道现在冲进去不仅救不了剑痴长老,还会把自己也搭进去。
沉水剑的水汽突然在他掌心凝结成镜,映出望云殿房梁上的黑影 —— 那是个穿着夜行衣的人,手中拿着个陶罐,罐口散发着与迷雾林相同的腥甜气息,显然是想放毒。
“不好!” 李剑刃猛地撞破窗户,沉水剑的剑气将陶罐劈碎,腥臭的液体溅在地上,竟腐蚀出滋滋作响的孔洞。房梁上的黑影见状不妙,转身就要逃跑,却被李剑刃的水龙势缠住脚踝,摔落在地 —— 竟是钱彬,他脸上的魔纹比王执事的还要密集。
“钱彬?你没死?” 天枢长老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殿内所有人都愣住了。李剑刃趁机冲到剑痴长老身边,剑气斩断灵力锁链:“师父,我们走!”
“想走?没那么容易!” 天枢长老的骨剑带着红光劈来,宗主也突然起身,手中的玉如意射出数道金光,封死了所有退路。
李剑刃将剑痴长老护在身后,沉水剑与古朴剑匣同时爆发光芒,九曲水龙势与锁魔将的玉佩之力融为一体,在殿中央形成道巨大的水幕。他看着步步紧逼的天枢长老和宗主,突然明白剑痴长老说的 “青云宗要变天了” 是什么意思 —— 这场阴谋,远比他想象的更深。
水幕中的龙影发出震天怒吼,将望云殿的门窗尽数震碎。李剑刃拉着剑痴长老,借着水幕的掩护冲出殿外,身后传来天枢长老的咆哮:“抓住他们!死活不论!”
夜色中的青云宗亮起无数火把,执法堂弟子和天枢脉修士从西面八方围来,将两人困在中央。李剑刃握紧沉水剑,看着周围闪烁的刀光剑影,又看了看身边咳血的师父和床榻上昏迷的林小婉,心中突然涌起股前所未有的力量。
“想动我师父,先过我这关!”
沉水剑的剑穗在夜风中剧烈摆动,水汽顺着剑身蔓延,与天上的月光相接,形成道横贯天地的水龙。李剑刃的眼中映着龙影,也映着青云宗的万家灯火 —— 他知道,今晚不仅要为自己而战,更要为那些被阴谋笼罩的无辜弟子而战,为青云宗最后的正道而战。
迷雾林的雾霭仿佛被这边的动静吸引,缓缓向望云殿飘来。李剑刃的水龙在雾中穿梭,每一次摆动都卷起无数剑气,将围上来的修士逼退。他拉着剑痴长老,朝着忘剑庐的方向突围,那里有等待救治的林小婉,有藏着秘密的账簿,更有他必须守护的信念。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迷雾时,李剑刃的身影终于消失在忘剑庐的炊烟中。身后的追兵被水龙势阻拦,暂时无法靠近,但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锁魔渊的封印、血祭的阴谋、林小婉的魔毒、师父的旧伤…… 无数难题如同迷雾林的雾霭,还在前方等待着他。
但他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沉水剑的剑尖在地上划出浅浅的水痕,这些水痕顺着山路蔓延,最终汇入青云宗的灵脉主干,仿佛在预示着,无论前路有多少迷雾,总有一天,真相会如同水流归海般,在阳光下展露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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