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1点27分，青藤大学图书馆的地下古籍修复室里，夜凌昭的手指轻轻掠过一本《北欧符文考》的残页。她的指甲上涂着特殊材料制成的隐形涂料，在特定波长的紫外线下会显现出扫描痕迹。此刻，她的左手五指正在书页上方缓缓移动，如同一位钢琴师在演奏无声的乐章。
"星轨，记录符文序列。"她低声道，右眼的隐形眼镜捕捉着每一道细微的划痕。
「扫描完成」机械女声在耳骨传导耳机中响起，「与青铜密匣底部铭文匹配度87.3%，缺失部分疑似坐标参数」
夜凌昭合上古籍，书脊处扬起细微的尘埃。这些尘埃在紫外灯下闪烁着诡异的蓝光——有人不久前也查阅过这本书，而且使用了某种含有荧光剂的护手霜。她的指尖捻起一粒尘埃，纳米级的分析仪立刻给出结果：茉莉与檀香混合的奢侈品牌，全球限量版，青藤市内只有三个人使用过这种配方。
其中一人正是考古系副主任张明远的情妇。
"果然..."夜凌昭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从背包里取出一个金属圆筒，筒身刻满与青铜密匣相似的星辰纹路。当圆筒靠近古籍时，那些被扫描过的符文突然在书页上浮现出淡金色的光芒，形成一组三维立体坐标。
北极圈内，格陵兰岛东部，东经32.67°。
"找到了。"夜凌昭轻声道，迅速用手机拍下坐标。就在这时，她的后颈汗毛突然竖起——有人正在通过古籍修复室的监控摄像头注视着她。
夜凌昭没有抬头，左手自然地抚过青铜手镯，启动了干扰程序。监控画面将静止在她低头查阅资料的状态，持续十五分钟。与此同时，她的右手从书页下方摸出一枚极薄的透明芯片，那是她五分钟前就放在那里的反监控装置。
芯片显示，监控被入侵的时间是1点25分，入侵路径经过七层跳板，但最后的IP特征她再熟悉不过——凯·伏尔甘在硅谷的量子计算实验室。
"看来游戏升级了。"夜凌昭将古籍放回原位，从暗格中取出一副黑框眼镜戴上。镜片立刻显示出图书馆各层的实时热成像图：三楼西北角的技术文献区有一个孤立的红点，体温38.2度，心率92——明显高于正常阅读状态。
她脱下实验服，露出里面的青藤大学文化衫，将头发扎成普通学生常见的马尾，最后在脸上点了几个仿真雀斑。三十秒内，"古籍修复专家夜凌昭"变成了"计算机系熬夜赶论文的大三学生林小雨"。
电梯上升到三楼的过程中，夜凌昭的眼镜片上不断刷新着凯·伏尔甘的资料：27岁，量子计算领域的天才，伏尔甘科技集团CEO，全球黑客马拉松三连冠，渊薮议会外围观察员...最后一条信息让她眉头微蹙。议会何时开始吸纳科技新贵了？
技术文献区的灯光比其他区域更暗，成排的服务器手册和编程典籍在金属书架上泛着冷光。夜凌昭推着一辆装满计算机类书籍的推车，步伐散漫地走向那个红点所在的位置。
凯·伏尔甘就坐在H区最角落的位置，面前摊开着三本厚重的资料，但眼睛却盯着笔记本电脑上快速滚动的代码。他穿着皱巴巴的格子衬衫，头发乱得像鸟窝，左手边放着己经见底的第六杯咖啡。任谁看去，这都是个典型的熬夜编程的理工男。
但夜凌昭注意到更多细节：他右手小指上戴着枚看似普通的钛合金戒指，实则是微型脉冲发生器；电脑散热口处有异常的蓝光闪烁——那是最新型的量子加密传输装置；更重要的是，他的鞋底边缘沾着一种特殊的红色粘土，只出现在星辰大厦地下三层停车场。
"《量子算法进阶》在K区。"夜凌昭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带着刻意伪装的学生气，"需要我带你去吗？"
凯猛地抬头，蓝眼睛里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变成狐狸般的狡黠。"哇哦，青藤大学的图书馆员服务这么周到？"他的中文几乎没有口音，却故意带着夸张的语调，"不过我正在找的是..."他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出一段特定节奏，"更特别的东西。"
夜凌昭的瞳孔微缩。那段敲击是渊薮议会外围成员的联系暗号。她装作没听懂，将推车上的《Python入门》放回书架，书脊轻轻擦过凯的笔记本电脑。这个看似偶然的动作，实际上让书脊里藏的纳米级扫描仪完成了对凯电脑的全面探测。
"系统警报：检测到奥丁之眼程序运行中"一行小字在夜凌昭的眼镜片上闪过。
奥丁之眼——凯自主研发的超级人工智能，号称能破解任何加密系统。夜凌昭的指尖在推车把手上轻敲摩斯密码："威胁等级：高"。
"你看起来不像计算机系的。"凯突然凑近，鼻子夸张地嗅了嗅，"茉莉、檀香...还有一丝...电子脉冲烧灼的味道？这不是普通学生会有的气息哦，'林小雨'同学。"
夜凌昭心跳平稳如常，但肌肉己经进入备战状态。凯比她预计的更敏锐，居然能捕捉到她身上残留的反监控装置气味。
"实验室熬夜赶数据。"她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眼镜片上的热成像显示凯的右手正悄悄移向腰间——那里别着一个钢笔形状的装置，实则是微型电击枪。
凯歪着头笑了："真巧，我也在赶一个很有趣的程序。"他的手指在触摸板上滑动，电脑屏幕转向夜凌昭，"比如这个面部识别比对系统，它说'林小雨'和'夜凌昭'的骨相匹配度达到99.8%。"
屏幕上并排显示着两张照片：左侧是此刻伪装后的夜凌昭，右侧是她作为"夜凌昭"的校园证件照。AI用红线标注出额头弧度、下颌线条等十七个完全重合的特征点。
夜凌昭突然笑了。这个笑容如此自然，以至于凯明显愣了一下。"那你有没有发现，"她的声音恢复了本来的音色，冷静而清晰，"你的电脑在三十秒前己经感染了'零号病毒'？"
凯猛地看向屏幕，脸色骤变——所有窗口正在一个接一个变成黑屏，中央跳出一个银色骷髅标志，下方是用如尼文字写的："游戏结束"。
"零？！"凯几乎从椅子上弹起来，"你就是零？！去年黑进五角大楼的那个..."
夜凌昭己经转身走向电梯，步伐不紧不慢。她知道凯此刻正面临两难选择：追上来问个清楚，或者赶紧抢救他那台价值连城的量子电脑。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她看到凯选择了后者——他正疯狂地敲击键盘，试图阻止病毒吞噬他的核心数据库。夜凌昭按下B2按钮，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微型接收器，上面显示凯电脑中的所有数据正在通过他自以为安全的量子加密通道，源源不断地流入星轨系统的隔离区。
电梯下降到地下一层时突然剧烈震动，灯光闪烁几下后彻底熄灭。夜凌昭的后背立刻贴住电梯墙壁，右手摸向腰间——这不是意外停电，电力系统被人为切断了。
"星轨，扫描电梯井。"
「检测到两个生命体在顶舱移动，携带电磁脉冲武器」
夜凌昭的青铜手镯亮起第五道纹路，她将手镯贴在电梯控制面板上。随着一阵高频震动，面板外壳脱落，露出里面的紧急控制系统。她的手指在错综复杂的线路中快速拨动，重新接驳了三根导线。
电梯突然以自由落体的速度下坠，在即将撞到底部缓冲装置前的瞬间又戛然而止。巨大的惯性让顶舱的两个袭击者失去平衡，其中一个首接摔了下来，重重砸在电梯顶部，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夜凌昭等的就是这个瞬间。她跃起抓住通风口边缘，双腿用力一蹬，顶部的检修盖应声而开。那个摔下来的袭击者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记手刀劈中颈部动脉，昏死过去。第二个人从电梯井上方扑来，手中的电磁脉冲枪闪烁着危险的红光。
"金犬之蛇的走狗。"夜凌昭侧身避开第一发攻击，脉冲波擦过她的发梢，在电梯门上烧出一个拳头大的洞。她趁机抓住对方持枪的手腕，拇指精准按压在某个穴位上。袭击者闷哼一声，枪支脱手落下，被夜凌昭凌空接住。
"谁派你们来的？"夜凌昭用枪抵住对方下巴，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
袭击者咧嘴一笑，露出镶着金牙的牙齿："守钥人...你逃不掉的...莫里斯大人己经..."他的瞳孔突然扩大，嘴角溢出白沫，身体剧烈抽搐几下后不再动弹。
夜凌昭皱眉检查他的口腔——一颗伪装成金牙的氰化物胶囊被咬破了。这种级别的死士不是普通外围成员，至少是金权之蛇的核心护卫。
电梯井上方传来更多脚步声。夜凌昭迅速搜了两人身上，找到两部加密手机和一张星辰大厦的通行卡。她将手机连接上手镯，三秒内下载完所有数据后，把尸体塞回顶舱，自己则跳入电梯井侧面的维修通道。
通道尽头是图书馆的地下档案库。夜凌昭输入一串36位密码，厚重的防爆门无声滑开，露出里面一个隐藏的安全屋。这是影曜卫在青藤大学设立的七个安全点之一，储备着武器、药品和伪装装备。
夜凌昭脱下沾染了血迹的外套，从墙上取下一件白大褂换上。安全屋的电脑屏幕上，凯·伏尔甘的影像正在跳动——他不知用什么方法追踪到了这个安全屋的加密频道。
"听着，不管你是夜凌昭还是零，我们得谈谈！"凯的影像断断续续地说，背景是他的实验室，"奥丁之眼刚刚破解了一段加密信息——金权之蛇要在明天维京文物展上发动袭击，目标是埃里克·索尔森！"
夜凌昭的手指停在键盘上方。这可能是陷阱，但凯眼中的恐慌太过真实。"为什么告诉我？"她冷声问。
"因为..."凯的影像突然扭曲，声音变得断续，"...守钥人...唯一能...阻止..."通讯被强行切断，屏幕上最后闪过一个蛇形图案。
夜凌昭迅速启动自毁程序，安全屋的电脑开始过热燃烧。她从暗格取出一个银色手提箱，里面整齐排列着十二支不同颜色的药剂。她选择了一支琥珀色的注入颈动脉，瞳孔瞬间变成爬行动物般的竖瞳。
热成像视觉中，三个新的红点正在逼近安全屋。夜凌昭从武器架上取下一把造型奇特的手枪——枪管细长如针灸针，弹匣里装的不是子弹，而是微型注射器。
当防爆门被爆破炸开的瞬间，夜凌昭己经不在屋内。袭击者们只看到墙上用荧光剂写下的一行如尼文字：
"欲寻守钥人，先过影曜关。"
图书馆外的草坪上，夜凌昭摘下"林小雨"的伪装，恢复本来面目。她的眼镜片上显示着刚从袭击者手机中提取的关键信息：明天上午十点，维京文物展，行动代号"诸神黄昏"。
更令人不安的是，信息中提到了一件她从不知道的文物——"奥丁之矛的碎片"，据说能破除守钥人的所有防御。
夜风拂过，夜凌昭的青铜手镯突然变得冰凉刺骨。这是远古预警，意味着议会内部出现了叛徒。她抬头望向星辰大厦的方向，顶层的蛇形灯光不知何时己变成了血红色。
"莫里斯·金..."夜凌昭轻声念出金权之蛇元老的名字，"你终于亲自下场了。"
她的手机在这时震动，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短信：
"青铜密匣是诱饵，真正的危险在埃里克身上。——K"
夜凌昭删掉短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游戏越来越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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