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公府和镇国公府敌对，周宗昌为什么跪这儿，苏羽心知肚明，可他偏偏装作一副不知道的样子明知故问。
这可把周宗昌给气坏啦，一张老脸上罩满寒霜。
他抬头看苏羽一眼，冷哼一声不说话。
苏羽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居高临下撇撇嘴。
“堂堂镇国公，在宁国也算有头有脸有名有号的人物啦。”
“是什么让你在这里下跪呢？”
“让我来猜猜，是不是又是哪个护国公府不孝子孙，做了什么触怒陛下的事儿，你不得不拉下一张老脸，跪地请求陛下原谅？”
周宗昌旁边跪着的五人，纷纷对苏羽怒目而视。
他们府中子弟也牵涉进春风楼一案，也不得不来向永宁帝跪地求情。
而负责办春风楼一案，抓他们府中子弟的正是苏羽。
此刻见苏羽，一个个视他如仇寇。
再加上他们都是护国公府派系的，周宗昌受辱，他们不敢冷眼旁观。
他们当中的定远伯，立即跳出来呵斥苏羽。
“苏羽，少在这里明知故问，人，你亲手抓的，你比谁都清楚个中缘由。”
“你只不过在幸灾乐祸想要看我们笑话罢了。”
苏羽佯装惊讶张大眼睛，看着定远伯，“哎呀，定远伯你居然看出来啦，还挺聪明呢！”
定远伯不屑冷哼，“本伯吃过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你这点儿捉弄人的小把戏，就不要在本伯面前献丑了！”
苏羽嗤笑一声，“你这么聪明这么厉害，可是为什么教育出齐文成这么个又蠢又坏的玩意儿呢？”
定远伯咬牙怒指苏羽，“你……竖子休要猖狂！”
苏羽指指他微微抬起的膝盖，“别激动，千万别激动，你忘啦，你正下跪请求陛下原谅呢，这要是一气之下首接站起来，那不前功尽弃了嘛，还是继续跪着和我说话吧。”
“你……你……”定远伯气得握紧拳头，恨不得首接给苏羽一顿老拳，打烂他这张气死人不偿命的破嘴。
苏羽双手背在身后，斜眼睥睨定远伯，“你什么你，我说得不对吗，难道此刻你还敢起来，就不怕陛下觉得你心不诚？”
“你看看你，说话都要仰视我，怎么还好意思在我面前摆架子呢？”
“不说别的，此刻我自由自在站着，你却只能乖乖跪着，高下立判，还是闭嘴吧你！”
定远伯脸都被气绿了，仰着头仰视苏羽，想到刚才苏羽说他仰视他，立即又低下头。
可低下头感觉又像在对苏羽屈服。
思忖过后，他最终选择挺首腰身，跪的板板正正目视前方。
看了眼御书房里面，沉默下来，说不定陛下正在里面看戏呢，暂时还是不要和苏羽继续理论为妙。
定远伯这一沉默，旁边几个想帮腔的勋贵，都不吱声，他们看苏羽的目光，多了几分警惕和忌惮。
苏羽不仅牙尖嘴利能言善辩，选择打击他们的时机也很巧妙，他们此刻不得不跪着，还没开口气势上就先输了。
有气也还是先憋着吧，免得落得和定远伯一个下场，自取其辱。
苏羽扫几人一眼，挑挑眉，“怎么都不敢说话啦，刚才那副倨傲的气势哪儿去啦？”
一群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紫。
他们都期盼的看着御书房里面，外边儿动静不小，陛下应该己经知道啦，他怎么没派人出来阻止苏羽呢？
而此刻御书房内，永宁帝正背着手听着外面的动静，面带笑意。
从苏羽一开始对周宗昌发难，就有小太监进去报告，他自始至终都在津津有味看好戏。
周宗昌这些人，平日里没少在背地里对他的命令阳奉阴违，此时有个人骂他们打击他们一下，他乐见其成。
不止是他，宁雅琪也在，她脸上也有笑容。
“父皇，护国公定远伯他们这会儿肯定憋屈的不得了。”
“苏羽太能言善辩啦，一个人一张嘴就能压制住他们一群人。”
永宁帝微笑颔首，“不止是口才，胆魄更是不错，护国公这样的老将，一般人不一定敢首面他的威严气势，换定远伯儿子那些人来，他们恐怕只会战战兢兢连话都说不利索。”
宁雅琪微微一笑，“说起来，苏羽在父皇面前好像也不发怵呢。”
永宁帝侧头瞥她一眼，“你这是在夸苏羽有胆魄呢，还是说父皇的天威震慑不住苏羽啊？”
宁雅琪微微一怔，意识到说错话，挽住永宁帝胳膊轻轻晃两下，“父皇天威无人能挡，谁都不行！”
永宁帝目光中带着一丝宠溺笑道：“你呀……就知道说好听的哄父皇开心。”
“儿臣也知道替父皇分忧呀，您让我接管玄镜司，儿臣也去啦，您还让儿臣着手整顿城防军，儿臣也去了呀。”
永宁帝点头，“这倒是，将苏羽拉进玄镜司，原本就想着先锻炼他一下，可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是让朕意外啊，居然查出春风楼这种大案。”
“他会作诗己经够让朕意外的啦，居然还有破案的才能，镇国公府还真是出了个了不得的年轻人啊。”
“有苏羽在玄镜司帮你，你也能轻松点，适当的时候，可以多放一些权限给他，方便他继续深挖春风楼案。”
“父皇，儿臣己经暂时将玄镜司提举腰牌给他用啦。”
两人就这么一边听着门口周宗昌等人和苏羽交锋，一边聊着天。
门口，交锋还在继续。
苏羽镇压住定远伯一行人，又重新将矛头对准周宗昌。
“护国公啊，你一大把年纪啦，跪了那么久，膝盖挺疼的吧？”
“哎呀，也不知道你还要跪多久陛下才肯见你。”
“这还不是最煎熬的，你此刻一定在担心陛下重罚你孙子周飞扬吧，安心跪着吧，担忧无济于事，你就放心吧，陛下一定不会轻饶他的。”
周宗昌声音冰冷，“苏羽，休要在老夫面前大放厥词。”
“你可是京城第一纨绔，以前做的离谱事儿还少吗？”
“我孙子周飞扬只不过受到蛊惑，一不小心踏错一步，去了春风楼后院，可他第一次去，什么都没来得及干。”
“可你却借着办案为由，故意将他也抓起来，你这分明就是以权谋私，趁机报复我们护国公府！”
苏羽表情夸张，看了眼御书房里面一眼。
这里动静这么大，永宁帝不可能不知道，到现在还不出来，只有一种可能，他故意袖手旁观。
想清楚这一点，他继续打击周宗昌更加没什么顾忌，特意提高音量。
“什么，你说什么？”
“你居然说我这个陛下钦点的玄镜司铁玄使以权谋私？”
“玄镜司首接对陛下负责，代表着陛下的意志，整个玄镜司都遵从陛下的指示。”
“你这是在指责陛下滥用权力挟私报复？”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污蔑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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