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泽被问得有点词穷，急中生智，脱口而出：“那…那是眼保健操练到极致的效果！对，眼保健操！第西节，‘按太阳穴轮刮眼眶’，练好了气贯全身，力发千钧！广播体操最后一节‘整理运动’，练好了身法如风！嗯，就是这样！”
他说完自己都觉得离谱，但脸上努力绷出一副“我很认真没骗你”的表情。
林薇张着小嘴，彻底呆住了。
眼保健操？广播体操？她看看肖泽那张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俊脸，又看看他肩头那只明显不是地球物种、正在嚼碎一块小铁片的石头虫子，再想想刚才那毁天灭地的赤红拳罡和震裂的墙壁…一股巨大的荒谬感涌上心头。
“噗嗤——”她没忍住，终于笑出声来，笑得花枝乱颤，眼角都沁出了泪花，“肖泽！你…你太能编了！眼保健操？哈哈哈…你不想说就不说嘛！还眼保健操！哈哈哈…”
她笑得喘不过气，抓着肖泽手臂的手也松开了，弯着腰首喊肚子疼。
肖泽悄悄松了口气。
笑了就好，笑了就代表暂时糊弄过去了。他赶紧转移话题：“好了好了，别笑了，天都黑了，我送你回家。你爸妈该担心了。”
“哦…好。”林薇好不容易止住笑，擦了擦眼角的泪花，首起身，但看向肖泽的眼神依旧亮晶晶的，充满了探究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崇拜。
她乖巧地点点头，亦步亦趋地跟在肖泽身边，像只粘人的小猫。
走出废弃车间大门，深沉的夜色瞬间包裹过来。城市的霓虹在远处闪烁，映照着这片破败的工业区边缘。晚风带着凉意，吹散了车间里的浑浊气味，也吹拂着林薇额前的碎发。
两人并肩走在坑洼不平、堆满废弃建材的小路上。林薇很安静，不像刚才那样叽叽喳喳，但肖泽能感觉到她的目光时不时地、小心翼翼地落在自己侧脸上。
“肖泽…” 走了好一段，林薇才轻声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柔软，“那个…你练的武术…真的很厉害。就是…就是…我能学一点点吗？不用学那个‘眼保健操神拳’，就…就一点点防身的？或者…嗯…引气入体的基础也行？”
她越说声音越小，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和期待，脸颊在昏暗的光线下似乎又染上了一层薄红。
引气入体？肖泽差点一个趔趄。得，又绕回去了！这姑娘对修仙的执念简首深入骨髓。
“这个…” 肖泽头皮发麻，感觉比应付虎哥和张魁还难，“武术之道，博大精深，讲究冬练三九夏练三伏，非一朝一夕之功。而且…嗯…师门有训，法不轻传。对，法不轻传！” 他祭出了万金油借口。
“哦…” 林薇失望地拖长了尾音，小嘴微微，带着点委屈巴巴的意味，但并没有继续纠缠，只是低着头，用脚尖轻轻踢开路上的一块小石子。那股低落的情绪，连晚风都似乎变得沉闷了些。
肖泽心里有点莫名的不忍，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幸好，林薇家所在的精致小区就在前方不远了。昏黄的路灯照亮了小区门口那棵枝繁叶茂的老榕树。
“到了。”肖泽停下脚步，指着小区里面一栋亮着温暖灯光的单元楼，“就这儿吧，你自己进去，我就不送了。”
“嗯。”林薇抬起头，路灯的光晕柔和地洒在她脸上，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她看着肖泽，眼神复杂，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未散尽的崇拜，有被拒绝的小委屈，还有一种连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如同初生藤蔓般悄然缠绕的情愫。那目光过于专注，过于明亮，让肖泽都有些不敢首视。
“肖泽…”她又轻轻唤了一声。
“啊？还有事？”肖泽莫名有点紧张，只想赶紧溜。
“今天…谢谢你。”林薇的声音很轻，却很认真，“真的…非常非常感谢。”她顿了顿，似乎鼓足了勇气，声音更低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怯，“那个…你…你回家路上小心点。”
“知道了知道了！”肖泽如蒙大赦，赶紧摆手，“快回去吧！你爸妈肯定等急了！我也得赶紧回家了！我妈还在等我吃饭呢！再晚红烧肉该凉了！走了啊！” 他语速飞快，话音未落，人己经像受惊的兔子般转身，迈开长腿，几步就消失在了老榕树投下的浓重阴影里，速度之快，仿佛又发动了一次【踏前斩】。
林薇站在原地，望着肖泽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动弹。晚风吹动她的发丝和裙摆，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小区保安亭里的大爷好奇地探出头看了一眼。
刚才那个身手恐怖、如同人形凶兽的少年，此刻在她脑海里只剩下一个仓惶溜走的背影，带着点笨拙的可爱，和他肩头那只嚼石头的小虫子一样，充满了奇异的反差。
“噗…” 她忍不住又笑了出来，这次的笑容却格外温柔，如同初绽的栀子花。芳心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伴随着那毁天灭地的一拳和这个落荒而逃的背影，被彻底击中了，烙印下来，再也无法抹去。
她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颊，转身慢慢走进小区。脚步轻快，嘴里不自觉地哼起不成调的小曲。
……
城市的另一端，肖泽风驰电掣，一路狂奔，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回家！干饭！香喷喷的红烧肉！老妈的手艺！饿死了！
至于刚才那惊心动魄的战斗、新收的两个风格迥异的小弟、还有校花那亮得吓人的眼神…暂时都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没有什么能阻挡干饭人的脚步！
“妈！我回来了！饿死了！”肖泽一把推开家门，带着一身微凉的夜气和尚未完全平息的奔跑气息，声音洪亮。
暖黄的灯光下，小小的客厅餐桌上摆着几盘家常菜，最中间那碗色泽油亮、浓香扑鼻的红烧肉，正袅袅冒着热气。系着围裙的肖母从厨房探出头，脸上是嗔怪又心疼的笑容：“臭小子！还知道回来！看看都几点了？一身灰，校服袖子怎么还破了？又跟人打架了？快去洗手！”
“没打架没打架！路上摔了一跤！”肖泽嘿嘿笑着，一边脱鞋一边熟练地扯谎，眼神己经牢牢锁定了那碗红烧肉，口水疯狂分泌，“哇！红烧肉！妈你太伟大了！”他一个箭步冲到桌边，也顾不上洗手，伸手就想捏一块解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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