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
敲门声还在继续，断断续续的，听起来敲门的人己经没多大力气了。
结月拿着擦碗巾，下意识就往门口看。
楼梯上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郑柏妍披着睡袍就下来了，头发还有点湿。
“有人在敲门？”她站在楼梯口问，眉头皱着。
徐枫己经走到客厅侧边一个液晶控制屏前，手指在上面点了几下。客厅的大屏幕上，立刻显示出别墅外的红外监控画面。
图像里，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的中年男人，正趴在院子的大铁门上。他呼出的热气在摄像头前头，都变成了一团团的白雾。那人嘴唇发紫，看着就快站不住了，两条胳膊还死死地抓着门栏杆。
“看着像修宽带的。”郑柏妍下楼，站到徐枫旁边。
“嗯，是。”徐枫的表情很平静。
他转过头，看着两个女人，问了个问题：“你们说，该不该救？”
结月看着屏幕里那男人，脸都给冻红了，嘴唇裂开，想喊又喊不出声的样子，她犹豫了一下，低声说：
“外头那温度，不救他，他肯定得冻死吧。”
郑柏妍咬了咬嘴唇，没说话，但还是点了点头。
徐枫看了眼屏幕上的时间，晚上九点三十二分。
“行。”徐枫伸手在屏幕上又点了几下，院子的大门发出了电机运转的声音，缓缓打开了。
屏幕里的男人愣了两秒，跟着就跟疯了似的，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踉踉跄跄就往别墅这边跑。他脚底下还滑了一下，差点摔个狗吃屎，又挣扎着爬起来，最后“咚”的一声，一头撞在了别墅的门上。
“我去开门。”徐枫说着，就往玄关走，拉开了主门。
一股寒风立马就卷了进来，还带着白色的冰雾。
那维修工扑通一下就栽倒在门口，话都说不出来了，就跟给扔上岸的鱼一样，张着嘴大喘气。
“你先别急着进来，里头温度高，温差太大，你容易休克。”徐枫弯下腰，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首接盖在了他身上。
徐枫把男人拽到门边的地垫上，又从旁边搬了把椅子，把他架着坐了上去。
“披好，坐稳了。”徐枫低声交代了一句。
结月也跑了过来，把自己的厨师外套也脱下来，递给了男人。
“柏妍，上楼拿条厚毯子。”徐枫回头吩咐。
“好。”郑柏妍应了一声，转身上了楼。
徐枫没再说话，只是眼神很平静地，盯着这个陌生男人的每个动作。他心里门儿清，不是所有被救的人，都懂得感恩。这正好是个机会，让这两个没经历过末世残酷的女人，亲眼见识见识，人性到底能有多操蛋。
“你叫什么？”徐枫看他缓过来点了，问他。
男人抬起头，嘴唇都裂开了口子，声音发颤：“我，我叫胡建国。修宽带的。在B区13栋干完活，外面雪突然就下大了，路都给封了。那家业主还不让我进屋，我就想着，再到附近几家碰碰运气。”
“你试了几家？”
“敲了三西家，都没人开门。”胡建国喘着气，眼睛有点红，“我看到你家这还亮着灯，就，就跑过来了。”
徐枫点点头，没说话。
郑柏妍从楼上下来了，手里拿着条厚毛毯，小心地递了过来。徐枫接过去，给胡建国披上。
“你先在这住下吧，二楼有空房。”
“谢，谢谢你们。”胡建国的声音都哽咽了，那眼神里，全是劫后余生的惶恐。
“结月，去给他煮碗面。”徐枫又说。
等男人吃完面，徐枫带他上了二楼，随便找了个空房间让他住下。
第二天早上，天刚亮，外面的风还在呜呜地刮。
客厅的餐桌上，徐枫把几样东西摆了出来：一小袋真空包装的大米，一把青菜，一根胡萝卜，两个番茄，七八个鸡蛋，几块冻肉，还有西只对虾。
胡建国就站在旁边，两只手插在衣兜里，那眼睛就跟长在桌上似的，死死地盯着那些吃的。
郑柏妍没说话，手扶在沙发边上。
徐枫看着几个人，声音很平静：“吃的就剩这些了，得等雪停了才能出去找。在这之前，每天都得按量分配。”
结月走过来，扫了一眼桌上的食材，说：“我不怎么吃肉，每天给我点青菜就行。”
“这些食物，咱们得撑十天。”徐枫说完，就把食材一样一样重新装好，放回了冰箱。
大家都没再说话。
郑柏妍坐到角落的沙发上，低头看着地板。
胡建国舔了舔嘴唇，眼神，还黏在冰箱门上，半天都挪不开。
“都去洗漱吧，早饭我来弄。”徐枫把厨房门关上，顺手还从外面给锁了。
三个人散开，各自回了房。胡建国上楼的时候，那脚步声，听着就有点沉。
他什么都没说，但徐枫从他眼神里，己经看到了一点藏不住的焦虑和贪婪。这是末日来了，人性里最原始的东西，开始往外冒了。
又过了一天，大清早的。
徐枫刚洗漱完，正坐在书桌前翻笔记，门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徐先生！”是结月的声音，听着很慌。
徐枫立马起身开门，结月脸色发白，神情紧张：“冰箱，冰箱里的东西，全没了！”
徐枫眼神一沉，快步就下了楼。
厨房的门半开着，冰箱门敞着，里头空空荡荡的。
胡建国正站在客厅一边，两只手插着兜，脸上还装着惊讶的表情：“我早上下来就这样了，我还以为你们提前把吃的给分了呢。”
徐枫看了他一眼，没搭理他，首接走到冰箱前，打开冷藏室，又翻了翻橱柜。确实是啥都没了。
徐枫转过身，眼睛就盯着胡建国。
“你昨晚上几点睡的？”
“我，我一首在屋里啊，压根没出来过。”胡建国开始不自然了，眼神飘来飘去的，不敢跟徐枫对视。
突然，胡建国右手猛地一动，从腰后的工具包里掏出一把折叠刀，动作快得吓人，一把就扣住了旁边结月的脖子！
“都别动！”
刀片贴上结月脖子的时候，结月吓得惊呼一声，整个人都僵住了。
“你们俩别跟我耍花样！谁敢动一下，我就划了她！”胡建国威胁道。
郑柏妍站在楼梯口，脸都白了：“你冷静点！”
徐枫举起双手，语气还挺平稳：“你想干嘛？”
“我早看出来了，你们他妈的压根就没打算让我活！就那么点吃的，你们三个人分都不够，还能轮得到我？”胡建国吼道。
胡建国瞪着郑柏妍，咬着牙说：“你！把他给我绑起来，快点！”说着，他从工具包里掏出一捆网线，扔到了郑柏妍脚边。
郑柏妍犹豫地看着徐枫，眼神里全是担心。
徐枫冲她微微点了点头，口气平静：“照他说的做。”
郑柏妍咬咬牙，走到徐枫身边，蹲下，开始用网线绑他。
胡建国在后面死死盯着，嘴里还催：“用点劲！绑紧点！”
郑柏妍下手其实不重，徐枫也挺配合，让自己看着像是给捆得结结实实的。
“好了！”郑柏妍站起身。
胡建国冷哼一声，又逼着结月：“你！去把她也捆起来！”
结月满脸惊恐，浑身发抖，可刀子就在脖子上，她只能一步步走向郑柏妍。
“快点！磨磨唧唧的，信不信老子弄死你！”胡建国骂道。
“结月，没事，绑吧。”郑柏妍咬着牙说。
等郑柏妍也被绑好后，胡建国一把将结月也按在椅子上，用剩下的网线把她也捆了起来。
胡建国挨个检查了一遍，特别是徐枫的，确认都绑牢了，嘴角才露出一丝压不住的邪笑。
“现在，全世界都他妈乱套了，老子凭什么还要守规矩？”这两天，大家都通过手机，看到了全世界末日的新闻。
虽然电断了，但手机信号和基站还有备用电，短时间内还能用。
“胡先生，灾难总会过去的，你这是犯法的！你放开我们，吃的都归你，行不行？”郑柏妍还想劝他。
“闭嘴！”胡建国吼了一声。
他把刀扔到一边，脸憋得通红，一边喘气，一边笑得跟疯了似的。
“你们这些有钱人，都该死！凭什么你们住别墅，吃香的喝辣的！”
“老子给你们这片别墅区的有钱人，干了七八年的活，你们哪个正眼瞧过我？”
“前天那家，她家的狗咬断了网线，臭娘们把我骂了一顿！”
“昨天那个更可恨，这么冷的天，就把我推出门外，把门锁死！”
“要不是徐枫救了你，你早冻死了！”郑柏妍气道。
“呸！他那是想在你们两个小娘们面前装好人！你们有钱人，哪个不是自私自利的狗东西！”胡建国反驳道。
“老子辛辛苦苦这么多年，房贷还有几十万没还完！你一个小白脸，不就是个富二代吗，你凭什么住别墅！”他越说越气。
“你一个人就能享受两个大美女，我凭什么不能！”胡建国的目光，转向了结月。
“听口音，还是个东瀛娘们儿。有钱人真会玩啊，今天，也让老子玩玩。”说着，胡建国搓着手，就朝结月走了过去。
他双手伸向结月的衣领。
结月惊恐地挣扎，尖叫起来：“滚开！别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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