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章 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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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章 土香

 

山下的村庄里,有一座被低矮土墙环绕着的简陋茅屋。这座茅屋虽然看起来不起眼,但里面却有着一位勤劳的老夫人,正专心致志地制作着土香。

老夫人的工作台上摆放着一张自制的木制香桌,它的大小和单人书桌差不多。香桌的上方是一块大约一尺宽的平木板,木板上用锥子扎着一沓约三指宽、一尺多长的红纸,这些红纸就是用来卷香的材料。而香桌的下方则有一个装满香料的凹槽,仔细观察这些香料,可以勉强辨认出其中几种熟悉的原材料,它们都被打成了粟米般大小的颗粒,呈现出青绿带黄的颜色。

只见老夫人手持一根与红纸大小相近的竹片,轻轻地铲起香料,然后将其均匀地铺在红纸上,形成一条整齐的长条。接着,她迅速拿起竹签,熟练地将红纸顶部折叠几下并封住口,再用手轻轻一撮,就像变魔术一样,一支土香瞬间卷好了。最后,老夫人小心翼翼地粘好土香的底部,一支完整的土香就这样诞生了。

如此一支香卷下来,大约是十秒左右的时间,但老人家手脚麻利,动作流畅,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自然而娴熟,仿佛她己经做过无数次这样的事情。她的手指灵活地舞动着,将各种草药巧妙地包裹在香卷之中,每一分力气都用得恰到好处,既不会让香卷松散,也不会让它过于紧实。

苏白则静静地站在一旁,怀里抱着衔蝉,他的目光始终落在老人的手上,看着她专注地卷着香。他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打扰到老人的工作。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老人的身上,照亮了她半白的发丝,那丝丝白发在日光下闪烁着斑驳的光芒,仿佛岁月的痕迹都被这光芒映照了出来。

整个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草药清香,这股香气让人感到宁静和舒适。有一束光从一旁的窗户中斜照进来,照亮了空气中飘浮着的草药末。这些细小的颗粒在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晰,它们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在空中缓缓飘动,给整个房间增添了一份神秘的氛围。

三十支香在老人的巧手下很快就被卷好了。她仔细地数了一遍又一遍,确保数量准确无误后,才用茅草将它们捆扎起来。然后,老人慢慢地站起身来,将捆好的香递给了苏白。她的动作有些迟缓,显然是因为长时间的弯腰劳作让她的腰部有些发酸。

老人站首身子后,一只手着发酸的腰际,一边笑呵呵地对着苏白说道:“小先生,您要的香做好了。”她的声音温和而亲切,透露出一种满足和成就感。

“多谢老人家。”苏白满脸笑容,双手毕恭毕敬地接过香。这香大约有小拇指粗细,比起城里那些细香来,要粗上不少。一把抓在手里,还真有些沉甸甸的感觉,不过对于此刻囊中羞涩的苏白来说,这可真是再好不过了。

苏白仔细端详着这把土香,只见它们长短不一,颜色也有些黯淡,显然是手工制作的。但就是这样一把看似粗糙的香,却只需要西文钱,这价格实在是太实惠了。

苏白付了钱,在老人家和蔼可亲的嬉笑声中,连声道谢后转身离去。他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那位老人家,只见老人家正坐在门口,专心致志地搓着香,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苏白心里不禁感叹,别看这香卖不上什么价钱,但对于那些一般的无盈利性质的道观来说,却是再合适不过了。毕竟,这些道观并不以盈利为目的,所以对于香的品质要求也不会太高。而这土香虽然便宜,却也有着独特的香味,深受道观中人的喜爱。

更有甚者,一些道观中的道士们,最喜欢用自己亲手调配卷制的香。他们会将各种香料精心搭配,再经过长时间的研磨和调制,最后制成独一无二的香。这样的香,不仅倾注了道士们的心血,更蕴含着他们对神灵的敬畏之情。

离开村子后,苏白又重新踏上了官道。不过这一次,他的身边多了一只可爱的小猫。一人一猫,就这样慢悠悠地走着,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衔蝉一开始表现得相当乖巧,也许是因为它之前从未见过陌生人吧。

当他们从汤阴县出发时,衔蝉就像个害羞的孩子一样,悄悄地躲在苏白的怀里。就这样,他们走了很长一段时间,衔蝉才终于小心翼翼地探出它那毛茸茸的小脑袋,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张望着周围的风景。

又过了好一会儿,也许是衔蝉的胆子渐渐大了起来,或者是它觉得在苏白的怀里待得有些无聊,想要出来活动一下身体。只见它轻盈地一跃,稳稳地落在了苏白的面前。落地后的衔蝉,开始兴致勃勃地打量起周围的一切,对路边的风景和来来往往的路人都充满了好奇。

苏白对此倒是并不在意,毕竟小虎天性就是顽皮好动的。

而且有他在旁边看着,衔蝉也不会惹出什么大麻烦。于是,衔蝉就这样跟随着苏白的脚步,慢慢地走着。有时候,它会快步跑到前面去,像是要给苏白带路似的;可当它发现苏白没有跟上来时,又会回过头来,眼巴巴地望着苏白。

有时候,衔蝉会突然停在路边,低下头去嗅一嗅路边的野花,仿佛那野花有着什么特别的香气。它还会被空中飞舞的蝴蝶或者小鸟所吸引,驻足观看,甚至想要去追逐它们。然而,每当苏白走得稍微远一些,衔蝉就会立刻意识到自己被落下了,然后急匆匆地跑上前去,紧紧地跟在苏白的身后。

有了衔蝉这一路的折腾和玩耍,原本可能会有些枯燥的旅程,也变得有趣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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