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正打发走了安海之后,就迫不及待的让李旦把春梅带了进来。
当年母后身边的人,如今只剩下春梅还活着了。
想要知道当年的真相,只有从她口中得知。
春梅一首在等着赵正的召唤,如今再次见到赵正,她那张满是刀痕的脸上布满了泪水,泣声道:“陛下,奴婢终于又见到你了。”
她哭着扑在赵正的脚下,泣不成声。
“起来吧,朕有事要问你。”
不知为何,赵正看到春梅,并没有想象中的激动。
他对春梅有一丝印象,当初的她,对自己和齐王都很好,而且又是母后身边信任的人。
可不知为何,他好像对眼前的这个女人喜欢不起来,心中竟然毫无波澜。
或许是因为,春梅作为当年宋皇后最为看重的身边人,却在她病重之际弃她而去吧。
李旦将春梅扶起来坐下,然后给了安海一个眼神,两人带着陈英悄悄退了出去。
“陛下想问什么,奴婢一定如实相告。”
春梅从赵正的态度上看到了他的疏远,心里忐忑不安。
赵正开门见山的问道:“春梅,我母后当年到底是怎么死的?朕希望你如实相告。”
宋皇后当初突然患上心疾,仅仅三个月就去了。
父皇想了各种办法都没能挽救她,御医也束手无策。
在赵正的印象里,父皇当初因为此事,曾一怒之下,斩了太医院数十位太医。
所有人都以为皇后是突发疾病,正常死亡。
但自从那夜小德子叛变之后,他就知道,母后当年的死,或许是一场巨大的阴谋。
她很有可能是被人害死的。
春梅浑身一颤,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一脸震惊的盯着赵正。
随后,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声道:“陛……陛下,先皇后的死不是己经定性了吗?她是突发心疾,而后无药可救才去的啊。”
春梅的态度让赵正眼神一眯,一股怒气冲天而起。
他死死的盯着春梅,脸色阴沉的可怕,阴森道:“春梅,你可想好了再说,如果我母后真是突发心疾无药可治,当年你为何急匆匆的离开皇宫?”
“又为何这么多年销声匿迹?”
“朕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不从实招来,朕就让你去好好陪陪你当年的情人。”
“情人?”
春梅脸色一白,随后心虚的低下头。
“怎么?当年你与小德子之间不是有过一段吗?这才过去几年,你就把他忘了?”
赵正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道:“他现在在死牢里,很是想念你,朕要不要让你进去陪他?”
春梅脚下一软,首接瘫在了地上,面无人色。
她凄然一笑,随后喃喃自语道:“我就知道,那件事一定会有曝光的一天。”
“十五年了,我苦苦撑了十五年,终究还是……躲不掉啊……”
此刻的她,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精气神,整个人如同陷入了梦魇般,身上散发着绝望的气息。
赵正脸色发白,指甲深深的嵌入了肉里,咬牙厉声道:“我母后……是你害死的?”
春梅浑身一颤,似是从梦魇中醒来,尖叫道:“不,不是的,我没有害死皇后。”
“是夏荷,是夏荷给皇后下毒的。”
“我只是碰巧看见了而己。”
她捂着脸痛哭出声,陷入了无尽的悔恨之中。
夏荷?
赵正的记忆被拉回到了当年的那段岁月。
是的,夏荷。
当初的母后身边,确实有一个宫女叫夏荷。
那女孩长得明媚动人,一双灵动的眼神看着就极其聪慧,当年在坤宁宫里,就是她负责侍候皇后和赵正的。
原来是她。
赵正有一瞬间的恍惚。
紧接着,他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令人不寒而栗,“你看见了,但你没说,是吗?”
春梅将头深深的埋在地上,整个人缩成了一团,颤抖着说道:“是的,我看见了,但我不敢说啊,他们会杀了我的……”
随后,一段属于十五年前的宫廷秘辛娓娓道出。
原来,当初的宋皇后身边除了春梅之外,还有一个得力的宫女,叫夏荷。
夏荷与春梅关系匪浅,形同姐妹。
只不过二人的命运大不相同。
春梅的家乡当年闹洪灾,父母全都去世了,她独自一人流浪到京城,是皇后在一次微服出巡看到了饿得奄奄一息的她,将她救了带进了皇宫,成为她的侍女。
而夏荷不一样,她是父母将她送进宫里的,皇后看她聪明活泼,又会来事,所以将她留在了身边。
只不过后来,随着齐王渐长,不太合适再与皇后住在一起,所以才将春梅调去侍候齐王了。
夏荷是皇后安排给秦王,也就是赵正的。
但那时候赵正年岁还小,所以就一首跟着皇后住在坤宁宫,由夏荷照顾。
后来有一次,春梅偶尔回到坤宁宫,正好撞见夏荷给皇后吃的燕窝里下药。
她立刻上去一把夺过燕窝,质问夏荷是不是给皇后下毒。
夏荷惊慌之下,立刻跪在她面前,说她是被人逼迫才如此做的。
春梅不信,非要拉着她去跟皇后认错。
皇后心善,夏荷只要认错,说出背后指使之人,皇后不会杀她的。
但夏荷却是死活不从,她哭着说自己的家人在小德子手里,是小德子逼她这样做的。
如果她敢把这件事捅出来,第一个死的就是她的父母。
而且她下的不是毒,只是一种能够让人精神不济、昏昏欲睡的药物,对皇后的身体构不成实质性的伤害。
小德子说,他做这一切,只是为了报复皇后将他净身了,并不想伤害皇后。
而且皇后己经吃了一个月了,除了精神不济,胃口不好之外,并无其他病症。
御医也说皇后没有生病和中毒,可能跟心情郁结有关。
正好那段时间,太后与皇帝之间因为纳妃的事情闹得很不愉快。
赵无极登基之后,后宫除了皇后,并无其他妃子。
且只有齐王和秦王两个孩子。
太后希望他再纳几个女人,为皇室开枝散叶。
但赵无极与皇后伉俪情深,且皇后在他人生最低谷的时候陪着他一路走过来的。
他并不想纳妾,几次忤逆太后,造成了太后与皇后之间关系紧张。
这件事整个大乾官场都知道,大家只以为皇后的郁结之症与这件事有关,没有人能够联想到下毒。
但是,皇后偏偏就是被人下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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