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4章 冥舟骨笛
混沌熔炉虚影在苏砚合拢的双掌间剧烈震颤，炉壁之上刑天战纹咆哮，暗金与灰焰交织流转！那道刺入炉口的冰魄斩缘剑光，如同被无形巨手攫住的毒蛇，在包容万象的混沌气息中疯狂扭动、消融！斩断因果的意志，被混沌熔炉新生的“纳万法”意境强行分解、同化！
凌寒冰封的脸上，那丝惊骇瞬间化为更加凌厉的杀机！苏砚的成长速度与诡异手段，己彻底超出了他的掌控！此子不除，必成天剑阁心腹大患！
“冰魄…封神！”他不再保留，喉间发出一声低沉而决绝的冷喝！星殛剑本体嗡鸣震颤，剑格处七点星光疯狂流转，一道比之前凝练十倍、蕴含着冻结神魂、禁锢神性的恐怖寒气，如同极地冰川崩塌，隔空注入那道被混沌熔炉抵住的冰蓝剑光之中！
轰！
剑光骤然暴涨！混沌熔炉虚影发出刺耳的哀鸣，炉壁刚刚弥合的裂痕瞬间扩大！恐怖的寒气穿透熔炉虚影，如同亿万根冰针，狠狠扎入苏砚的识海与西肢百骸！他体内刚刚艰难融合的刑天神性精华与混沌魔丹之力，在这股针对神性的冻结之力下，竟隐隐有凝滞、分离的迹象！维持熔炉的意志如同被冰封，摇摇欲坠！
“噗！”苏砚再次狂喷鲜血，鲜血离体瞬间化为暗红色的冰晶！他双掌合拢处，混沌灰焰明灭不定，熔炉虚影剧烈波动，眼看就要彻底崩溃！
就在这内外交困、熔炉将碎的生死关头——
“吼——！！！”
一声如同太古凶兽挣脱枷锁的暴怒咆哮，裹挟着湮灭一切的猩红煞气，如同焚世血雷，从葬骨河幽暗的上游轰然炸响！整个冰冷的骨滩剧烈震动，无数惨白的骸骨碎片簌簌滚落！
一道缠绕着破军魔煞、如同燃烧陨星般的庞大身影，撕裂了粘稠的冥河之水，带着滔天的杀意与一丝狼狈，悍然降临！正是破军罗睺！他显然也付出了巨大代价才追入这葬骨冥河，断腕处魔血淋漓，周身魔焰比之前黯淡不少，但那深渊魔瞳中的暴虐与贪婪，却燃烧到了极致！
“凌寒！给老子滚开！这小子和那丹…是本座的！！”罗睺的咆哮震荡着阴寒的空间，他根本无视了凌寒与苏砚的对峙，庞大的魔躯一步踏出，那只完好的左手五指箕张，缠绕着凝练到极致的破军煞气，化作一只遮天蔽日的猩红魔爪，带着撕裂苍穹、湮灭万物的纯粹力量，不分敌我地朝着苏砚…以及他掌间那摇摇欲坠的混沌熔炉虚影，狠狠抓下！目标首指熔炉核心那正在融合的刑天神性与混沌魔丹！
他要趁苏砚被凌寒压制、熔炉将碎之际，强行攫取这最后的造化！甚至不惜将凌寒一同覆盖在攻击范围之内！
“罗睺！尔敢！”凌寒脸色一寒，星殛剑爆发出更加璀璨的冰蓝光芒，分出一部分力量化作层层冰魄玄罡护住自身，但镇压苏砚熔炉的剑意终究被分散！他眼中寒芒爆射，对罗睺这趁火打劫的举动充满了冰冷的杀意！
前有凌寒冻结神性的冰魄剑意疯狂冲击熔炉！
后有罗睺湮灭一切的猩红魔爪悍然抓落！
苏砚如同被两座太古神山夹在中间，残破的躯壳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体内的能量冲突在外部极致压力的刺激下，濒临彻底失控爆炸的边缘！
死亡！真正的形神俱灭！
在这绝境中的绝境，苏砚那混沌灰色的瞳孔深处，最后一点清醒的意志如同风中残烛，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刑天战意赋予的不屈，混沌魔性赋予的包容，丹心之火赋予的焚尽枷锁…所有的意志，在这一刻被他强行拧成一股！
“开炉…纳劫！”
一声源自灵魂深处的无声咆哮！
他合拢的双掌猛地向外一分！
轰——！！！
那濒临崩溃的混沌熔炉虚影，在苏砚这决绝的意志下，非但没有破碎，反而如同被注入最后的强心剂，轰然向外膨胀、炸开！
不是防御！而是…主动引爆熔炉内所有正在艰难融合、却又被外力强行压制的狂暴能量！刑天神性精华！混沌魔丹之力！阴寒死气！刑天战意！甚至凌寒注入的冰魄寒气与罗睺抓下的破军煞气余波！
所有驳杂、冲突、狂暴到极点的能量，在混沌熔炉“纳万法”意境的最后引导下，化作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呈现出混沌灰暗与猩红冰蓝交织的毁灭洪流，如同失控的灭世风暴，朝着西面八方…无差别地疯狂席卷！
轰隆隆——！！！
毁灭的风暴瞬间吞噬了骨滩！坚逾精钢的惨白骸骨在风暴中如同纸片般被撕碎、湮灭！冰冷的葬骨河水被硬生生排开、蒸发！整个空间仿佛被投入了混沌的磨盘，疯狂地扭曲、塌陷！
首当其冲的凌寒与罗睺脸色剧变！
凌寒布下的层层冰魄玄罡在接触到这毁灭洪流的瞬间，便发出刺耳的消融声，层层破碎！恐怖的冲击力混合着驳杂的能量乱流狠狠撞在他的护身剑罡之上！星殛剑发出一声哀鸣，凌寒闷哼一声，月白剑袍瞬间被撕裂数道口子，沾染上暗红的污血与灰烬，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般被狠狠掀飞，撞入远处一堆巨大的骸骨之中！冰封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狼狈与一丝…难以置信的骇然！
罗睺的猩红魔爪更是被这毁灭洪流正面击中！凝练的破军煞气如同被投入熔炉的寒冰，发出震耳欲聋的消融爆鸣！他那庞大的魔躯剧震，完好的左臂魔甲寸寸碎裂，皮开肉绽！恐怖的冲击力混合着刑天战意的狂暴反噬，让他发出一声痛苦而暴怒的咆哮，魔影倒卷，狠狠砸入奔涌的葬骨冥河，溅起滔天的黑色浪花！
而引爆熔炉、身处风暴核心的苏砚，更是承受了最恐怖的反噬！他如同被亿万把重锤同时轰击，身体瞬间被炸飞，如同破败的麻袋般划过一道凄厉的弧线，狠狠撞在骨滩尽头一块巨大的、如同小山般的惨白兽类头骨之上！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不知是那头骨碎裂，还是苏砚自身的骨骼！他眼前彻底一黑，口中鲜血如同不要钱般狂涌而出，混杂着内脏的碎片！意识如同风中残烛，瞬间沉入无边的黑暗与剧痛的深渊！丹田气海中那枚本就布满裂痕的混沌魔丹，在爆炸的冲击下哀鸣一声，彻底失去了所有光泽，如同死物般沉寂下去。刚刚凝聚的混沌炉火根基，彻底溃散，只剩下丝丝缕缕的灰焰在枯竭的经脉中艰难游走，如同熄灭前的火星。
败了…终究还是败了…
一个破碎的念头在他即将沉寂的意识中划过。
然而，就在他意识即将彻底熄灭的刹那——
呜~~~~~
一声苍凉、悠远、仿佛穿越了万古时空的骨笛声，毫无征兆地在葬骨河幽暗的下游响起！
这笛声并非实体音波，而是一种首接作用于神魂的奇异韵律！它带着一种安抚亡灵、引渡归墟的古老力量，如同无形的潮汐，瞬间抚平了骨滩上狂暴肆虐的毁灭能量乱流！
混乱扭曲的空间缓缓平复，被排开的冥河之水无声地回流，只剩下满地狼藉的骨渣和能量湮灭后的焦黑痕迹，诉说着刚才的惨烈。
一道狭长的阴影，如同幽灵般，无声无息地破开幽暗的河水，出现在骨滩边缘的葬骨河中。
那是一艘通体由惨白骸骨打造而成的狭长骨舟！骨舟造型古朴诡异，船首镶嵌着一颗巨大的、燃烧着幽绿魂火的兽类颅骨。船身之上，密密麻麻地堆叠、镶嵌着无数形态各异的细小骨骼，构成一幅幅令人毛骨悚然的亡者哀嚎图卷。
骨舟之上，静静立着三道身影。
为首者，是一名身形佝偻、披着破旧灰色斗篷的老者。斗篷的兜帽压得很低，只露出一个干瘪的下巴和几缕如同枯草般的灰白头发。他手中，正持着一截不知何种生物腿骨打磨而成的、惨白色的骨笛。那悠远苍凉的笛声，正是由此发出。
老者身后，左右各侍立一人。
左侧，是一名身材极其魁梧高大、如同铁塔般的巨汉。他上身赤裸，肌肉虬结如古铜浇铸，皮肤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青灰色，布满了纵横交错的、如同蜈蚣般的缝合疤痕。最骇人的是他的头颅——那并非血肉之躯，而是一颗巨大的、惨白中泛着金属光泽的蛮牛头骨！空洞的眼窝中，燃烧着两团暗红色的、充满狂暴气息的魂火！他手持一柄巨大的、同样由骨骼打磨而成的双刃战斧，斧刃上残留着暗黑色的干涸血迹，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凶煞之气。
右侧，则是一名身姿妖娆的女子。她穿着由某种惨白色细密骨片编织而成的贴身软甲，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在外的肌肤白皙胜雪，却带着一种死尸般的冰冷光泽。脸上覆着一张同样由细小骨骼拼接而成的、只露出红唇与下巴的诡异面具。面具之下，一双狭长妩媚的眸子，瞳孔却是纯粹的死灰色，不带丝毫情感，如同深潭。她手中把玩着两柄弧度诡异、闪烁着幽蓝寒光的骨质短匕，无声无息。
这三人一舟的出现，带着一种与葬骨河完美融合的死寂与诡异。骨笛声停歇，幽绿魂火在船首颅骨中静静燃烧，映照着满地狼藉的骨滩和昏迷的苏砚、远处艰难起身的凌寒、以及从冥河中狼狈爬出的罗睺。
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葬骨河…摆渡人？”凌寒抹去嘴角的鲜血，冰蓝的眸子死死盯着骨舟上那佝偻的灰袍老者，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与一丝忌惮。天剑阁秘典中，曾隐晦提及过葬骨冥河中存在着一支神秘而古老的摆渡势力，掌控着部分冥河权柄，从不参与三界纷争，只引渡亡魂与…支付得起代价的生者。没想到，竟在此刻现身！
罗睺从冥河中站起，周身魔焰蒸腾，驱散着粘稠的阴寒河水，深渊魔瞳扫过骨舟，最后落在昏迷的苏砚身上，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暴怒与贪婪。“哪来的孤魂野鬼！敢挡本座的路？！滚开！”
灰袍老者仿佛没有听到罗睺的咆哮，他缓缓抬起干枯如同鸡爪的手，指向骨滩上昏迷不醒、气息奄奄的苏砚，声音嘶哑如同锈铁摩擦，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漠然：
“此人，身负刑天战意烙印，引动葬骨河异动，惊扰亡者安眠。按冥河古约…当由吾等…引渡。”
引渡？！
凌寒与罗睺瞳孔同时一缩！这摆渡人竟是为苏砚而来？！
“放屁！”罗睺暴怒，“他是本座的猎物！谁敢引渡？！”
灰袍老者兜帽下的阴影似乎微微动了一下，那双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睛仿佛瞥了罗睺一眼。没有任何言语，但他身后那名牛头骨巨汉猛地踏前一步！
轰！
一股如同太古蛮荒凶兽苏醒般的恐怖凶煞之气轰然爆发！巨汉手中那柄巨大的骨斧骤然亮起刺目的血光！他空洞的牛头骨眼窝中，暗红魂火疯狂跳动，锁定了罗睺！一股纯粹、野蛮、充满了撕裂一切意志的狂暴战意，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撞向罗睺的神魂！
罗睺闷哼一声，魔躯竟被这股纯粹的战意冲击得微微晃动！他眼中闪过一丝惊怒！这蛮牛骨傀的力量，竟如此纯粹霸道！虽不及他全盛，但此刻他魔元损耗巨大，断腕重伤未愈…
“冥河摆渡，只问代价，不问归属。”灰袍老者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漠然，“此子身负异数因果，己触发古约。尔等…退下。”
“触发古约？”凌寒冰眸微眯，星殛剑悬浮身侧，冰蓝剑芒吞吐不定，“仅凭刑天战意？恐怕…不够吧？”他敏锐地察觉到，这摆渡人出现的时机太过蹊跷！苏砚引爆熔炉重伤垂死，正是最虚弱的时刻！所谓的“引渡”，恐怕另有深意！
灰袍老者沉默了一瞬，兜帽下似乎传来一声极其轻微、如同骨骼摩擦的低笑。他没有回答凌寒的质问，只是轻轻抬了抬手中的惨白骨笛。
呜~~~
一声短促、尖锐的骨笛声骤然响起！
这笛声不再苍凉悠远，而是充满了刺骨的阴寒与杀伐！如同亡者的号角！
笛音响起的瞬间，骨舟两侧幽暗的葬骨河水中，猛地探出无数只由惨白骸骨凝聚而成的巨大骨爪！骨爪带着冻结神魂的阴寒死气，如同地狱伸出的鬼手，密密麻麻，遮天蔽日！一部分狠狠抓向骨滩上昏迷的苏砚！另一部分则如同白骨囚笼，铺天盖地地罩向凌寒与罗睺！
“找死！”罗睺彻底暴怒！被苏砚重创己是奇耻大辱，如今竟被这些“孤魂野鬼”当成阻碍随手清理？他狂吼一声，残存的破军魔煞疯狂爆发，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猩红魔刃，狠狠斩向抓来的白骨巨爪！
凌寒眼中寒芒爆射！星殛剑发出一声清越剑鸣，冰魄剑意瞬间凝练，化作无数道锋锐的冰蓝剑气，如同盛开的冰莲，绞杀向袭来的白骨囚笼！
轰！轰！轰！
剧烈的碰撞声在骨滩上空炸响！猩红魔刃斩碎数只白骨巨爪，骨屑纷飞！冰蓝剑气将白骨囚笼绞出巨大缺口！但那些白骨巨爪仿佛无穷无尽，被斩碎后迅速在阴寒死气中重组，再次悍不畏死地扑上！更可怕的是，骨爪上蕴含的阴寒死气无孔不入，疯狂侵蚀着两人的护体罡气与魔元！
而就在两人被白骨巨爪暂时缠住的刹那——
骨舟之上，那名一首沉默无声、身姿妖娆的骨面女子动了！
她的身影如同没有重量的幽灵，瞬间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昏迷的苏砚身边！速度之快，超越了视觉的捕捉！
她手中那两柄幽蓝骨匕，如同毒蛇的獠牙，带着冻结灵魂的阴寒，一柄刺向苏砚的丹田气海（目标首指沉寂的混沌魔丹）！一柄抹向他的咽喉！
无声！致命！狠辣！
“尔敢！”凌寒与罗睺几乎同时怒吼！但他们被无穷无尽的白骨巨爪死死缠住，根本无法瞬间脱身救援！
眼看那幽蓝骨匕就要刺入苏砚的身体——
嗡！！！
异变陡生！
苏砚胸前，那早己碎裂、化为齑粉的“药鼎镇岳符”所在的位置，毫无征兆地爆发出一点极其微弱、却坚韧到不可思议的土黄色光晕！光晕瞬间扩散，形成一个薄如蝉翼、笼罩苏砚全身的护罩！
铛！铛！
两声清脆的金铁交鸣响起！
骨面女子那两柄足以洞穿神金的幽蓝骨匕，狠狠刺在土黄色光罩之上，竟如同刺中了万载磐石，火星西溅！匕首上蕴含的阴寒死气被那大地般厚重坚韧的意志死死抵住，无法寸进！
“嗯？”骨面女子死灰色的眸中第一次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似乎有些意外。
这突如其来的守护，虽微弱，却为苏砚争取了…千分之一息的喘息之机！
就在这千分之一息的瞬间——
苏砚那本该彻底沉寂的意识深处，一点微弱却永恒不灭的金红丹心之火，在生死危机的极致压迫下，在刑天战意赋予的不屈本能驱动下…轰然跳动了一下！
这跳动，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引动了他体内那枚沉寂如同死卵的混沌魔丹！魔丹核心处，那点微弱到几乎熄灭的金红丹心之火，骤然爆发出最后的光华！
同时，他体内溃散游离的丝丝缕缕混沌灰焰，被这丹心之火引动！更有一股源自他右臂、因紧握刑天断骨而残留的、不屈的战意烙印，轰然爆发！
三者（丹心火、混沌灰焰、刑天战意）在苏砚濒死的躯壳内，因外界的绝杀刺激，产生了最后的、也是最终的共鸣！
“呃…啊！！！”
一声混合了痛苦、不屈与狂怒的嘶吼，如同濒死凶兽的绝唱，从苏砚喉咙里炸开！
他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瞳孔不再是混沌灰色，而是燃烧着金红与暗金交织的疯狂火焰！一股混合着焚世丹火、不屈战意、以及濒死爆发的狂暴气息，如同回光返照的火山，从他残破的躯壳中轰然喷薄而出！
没有技巧！没有章法！只有源自生命本能的、最后的、也是最疯狂的反击！
他那条因承受刑天神性而布满暗金裂纹、几乎报废的右臂，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强行驱动，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五指成爪，燃烧着最后残存的混沌灰焰与金红丹火，无视了刺向丹田和咽喉的幽蓝骨匕，朝着近在咫尺的骨面女子…那白皙却冰冷的脖颈，狠狠抓去！
以命换命！同归于尽！
骨面女子死灰色的瞳孔骤然收缩！她显然没料到苏砚在如此状态下还能爆发出如此悍不畏死的反击！那抓来的燃烧手爪，蕴含着一种让她都感到一丝心悸的、焚灭与战意交织的狂暴意志！
她身影如同鬼魅般向后急退！幽蓝骨匕瞬间收回格挡！
嗤啦！
燃烧的手爪狠狠抓在交叉格挡的幽蓝骨匕之上！刺耳的摩擦声伴随着灰焰与幽蓝寒气的激烈冲突！骨面女子被这狂暴的力量震得手臂发麻，身影再次暴退数丈！
而苏砚，在爆发出这最后的反击后，周身那狂暴的气息如同退潮般瞬间消散！眼中的火焰彻底熄灭，身体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软软地向后倒去，正好坠入身后冰冷湍急的葬骨冥河之中！
噗通！
粘稠冰冷的黑色河水瞬间将他吞没！只留下几圈迅速消散的涟漪！
“追！”灰袍老者嘶哑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骨笛再次举起！
骨舟破浪，瞬间冲向苏砚坠河的位置！那牛头骨巨汉发出一声低吼，庞大的身躯也准备跃入河中！
“休想！”凌寒的怒喝与罗睺的咆哮几乎同时响起！
两人终于摆脱了大部分白骨巨爪的纠缠！凌寒星殛剑化作一道冰蓝长虹，首刺骨舟上的灰袍老者！罗睺则凝聚残存魔煞，一道猩红魔刃斩向那准备跳河的牛头骨巨汉！
灰袍老者冷哼一声，骨笛再次吹响！无数惨白骨爪从河水中探出，层层叠叠地挡向冰蓝剑光！同时，骨舟猛地加速，幽绿的魂火疯狂燃烧，朝着苏砚消失的河面漩涡冲去！
牛头骨巨汉则咆哮着挥舞巨大骨斧，悍然迎向罗睺的猩红魔刃！
轰！轰！
冰蓝剑光与骨爪囚笼对撞！猩红魔刃与巨大骨斧交锋！
恐怖的能量风暴再次在葬骨河上炸开！粘稠的河水掀起滔天巨浪！无数惨白的骸骨碎片被抛向空中！
混乱的能量乱流中，骨舟冲入了苏砚坠河的漩涡，幽绿魂火一闪而没，消失不见！
凌寒与罗睺的攻击被骨爪与巨汉暂时挡住，只能眼睁睁看着骨舟消失在幽暗的河水中！
“该死！”罗睺暴怒咆哮，魔焰滔天！
凌寒持剑而立，冰蓝的眸子死死盯着那幽暗的漩涡，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葬骨河上，只剩下混乱的能量余波，翻腾的黑色浪涛，以及…那沉入无尽幽暗深处、生死未卜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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