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5章 血翼焚途
毁灭的轰鸣在身后追逐，如同亿万头愤怒的凶兽在啃噬大地。赤漪化作一道燃烧的血色残影，在崩塌的岩洞甬道中亡命飞遁。怀中，苏砚的身体冰冷而沉重，右肩那触目惊心的虚无创口边缘，死寂的灰白仍在缓慢却顽固地侵蚀着残留的血肉，每一次颠簸都让那灰白的边缘微微震颤。他面如金纸，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只有胸膛极其微弱的起伏证明着生命尚未彻底离去。
赤漪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阴冷、霸道、充满毁灭意志的魔气，正盘踞在他体内深处，如同跗骨之蛆，疯狂地吞噬着他残存的生机。那是罗睺留下的印记，是破军魔煞的死亡宣告。
“废物！撑住！”赤漪低骂一声，声音嘶哑，带着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焦灼。她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本源亏损带来的阵阵虚弱，背后仅存的六根赤色魔凰羽翼残影疯狂振动，每一次振翅都喷薄出粘稠的血色魔焰，推动着她以超越极限的速度向前冲刺。身后，是山崩地裂的恐怖景象。巨大的岩块如同雨点般砸落，炽热的岩浆洪流从裂缝中汹涌喷出，将原本幽深的甬道映照得一片赤红，如同通往炼狱的血途。整个山体都在罗睺那暴怒的一踏之下哀鸣、解体！
轰！一块足有房屋大小的巨岩擦着她的羽翼边缘狠狠砸落，碎石飞溅，狂暴的气流几乎将她掀翻！赤漪闷哼一声，强行扭转身体，一道血色魔焰从指尖迸射，将前方堵塞通道的落石瞬间熔穿出一个焦黑的孔洞，她抱着苏砚闪电般从中穿过。热浪灼烧着她的发梢，浓重的硫磺和岩石粉尘呛得她几乎窒息。
“咳咳…罗睺！待本圣女恢复…”赤漪眼中血焰翻腾，恨意滔天，但更多的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忌惮。破军罗睺，魔域公认的杀伐第一，其凶名是用无数神魔骸骨堆砌而成。刚才那短暂的交锋，对方甚至未尽全力，便己将他们逼入绝境。若非那诡异的白莲净世之力引动了罗睺体内的旧伤…赤漪的目光扫过怀中昏迷的苏砚，尤其是他右肩那可怕的伤口，以及他身上残留的、那微弱却无比纯净的白莲气息，眼神复杂难明。
清璃…她竟然真的还以某种形式“存在”，甚至将力量寄托在这个人类丹师身上？这简首颠覆了赤漪对那场万古前镇魔之战的认知。
不能再想！当务之急是逃出去！
赤漪强行收敛心神，魔识如同蛛网般疯狂铺开，在崩塌的甬道和狂暴的能量乱流中艰难地搜寻着生路。山体结构在罗睺的力量和自身的崩塌中变得极不稳定，许多原本的通道早己被彻底掩埋或扭曲。
“这边！”她猛地转向一条被岩浆映照得通红、看似死路的狭窄裂缝。裂缝深处，传来极其微弱却迥异于岩浆热力的、阴冷潮湿的气流！那是通往更深处、或者可能是其他支脉的气息！
赤漪毫不犹豫，周身魔焰再次暴涨，化作一道血色的钻头，狠狠撞向那道裂缝！
轰隆！
碎石纷飞，裂缝被强行拓宽。一股带着浓重血腥和腐朽气息的阴风扑面而来，冰冷刺骨，与身后灼热的地火形成鲜明对比。甬道向下倾斜，越来越深，也越来越潮湿，石壁上开始凝结暗红色的、如同凝固血液般的水珠，滴滴答答落下，在地面汇聚成粘稠的小溪。
“血瘴渊？”赤漪心中一凛。这是魔域深处一处有名的险地，天然的血煞瘴气弥漫，能侵蚀神魂，消融魔元。平时她绝不会轻易踏足，但此刻，这险恶之地却成了摆脱罗睺追杀的唯一希望！那无处不在的血煞瘴气，或许能干扰罗睺的魔识锁定！
她一头扎进愈发浓郁的暗红血雾之中。粘稠的瘴气如同活物般缠绕上来，带着刺鼻的腥甜和强烈的腐蚀性，试图钻入她的护体魔焰。赤漪冷哼一声，背后魔凰羽翼虚影光芒一闪，一股更加炽烈精纯的血凰魔焰升腾，将靠近的瘴气尽数焚烧净化。但她也感到压力倍增，魔元的消耗陡然加剧。
“呃…”怀中的苏砚在瘴气的刺激下，发出一声无意识的痛苦呻吟。他眉宇紧蹙，身体微微颤抖，右肩的灰白侵蚀似乎又蔓延了一丝。那纯净的白莲气息在这污秽的血煞环境中显得格格不入，如同黑夜中的萤火，微弱却顽强地抵御着侵蚀。
赤漪低头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挣扎，随即咬咬牙，分出一缕精纯的血凰本源魔焰，小心翼翼地包裹住苏砚的全身，尤其是那处致命的伤口。血凰魔焰虽然霸道，但蕴含涅槃真意，此刻也只能勉强护住他的心脉，延缓那破军魔煞的侵蚀速度。
“小子，欠本圣女的，你最好用命来还！”她恶狠狠地说了一句，速度却丝毫未减，在粘稠的血色雾海中破浪前行。
不知深入了多久，前方的血雾骤然变得更加浓郁粘稠，几乎凝成实质的血色墙壁。瘴气的腐蚀性和对神魂的冲击力也陡增十倍！赤漪的护体魔焰发出滋滋的声响，剧烈波动起来。更糟糕的是，一股无形的、沉重的压力弥漫开来，仿佛有无数双充满恶意的眼睛在血雾深处盯着他们。
“血瘴核心？”赤漪脸色微变。这里的凶险程度远超外围。就在她犹豫是否要强行突破时，怀中的苏砚身体猛地一颤！
嗡！
一股微弱却异常坚韧的意志波动，如同沉入深海的石子激起的涟漪，从他残破的躯壳中扩散开来。这股意志极其混乱，充满了被撕裂的剧痛、无边无际的冰冷黑暗、以及一种焚尽一切的愤怒和不甘！它并非清醒的意识，更像是濒死灵魂本能的挣扎与呐喊！
这股混乱的意志波，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引燃了周围浓郁的血煞瘴气！
呼——！
原本还算“平静”的血色雾墙骤然沸腾、咆哮！无数张由瘴气凝聚而成的、扭曲痛苦的血色面孔在雾海中浮现，发出无声的凄厉哀嚎，如同被惊醒的怨魂，疯狂地朝着赤漪和她怀中的苏砚扑噬而来！它们的目标，正是苏砚身上散发出的那股令它们本能厌恶又渴望吞噬的、混乱而强大的灵魂波动！
“该死！”赤漪脸色剧变。她不怕这些瘴气怨灵，但一旦被纠缠住，速度必然大减，身后的追兵…她不敢想象！
她双手无法结印，只能厉啸一声，背后魔凰羽翼虚影暴涨，六根赤羽根根倒竖，喷薄出粘稠如血的涅槃魔焰，化作一个巨大的火焰漩涡，将她和苏砚护在中心！
嗤嗤嗤！
无数扑来的血色怨灵面孔撞在血凰魔焰上，发出刺耳的消融声，化为缕缕青烟。但更多的怨灵前仆后继，悍不畏死地冲击着火焰漩涡。漩涡剧烈震荡，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赤漪嘴角再次溢出暗红血丝，维持这个防御漩涡的消耗远超她的预估！
“苏砚！醒来！控制你的神魂！”赤漪对着怀中昏迷的人厉喝，试图唤醒他一丝意识。然而回应她的，只有苏砚更加剧烈的颤抖和眉宇间深锁的痛苦。
就在血凰魔焰漩涡摇摇欲坠之际——
嗡！
苏砚胸前，那枚紧贴着皮肤、布满蛛网般裂痕、早己黯淡无光的“药鼎镇岳符”，突然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并非青光，而是一种极其深沉、厚重的土黄色光晕，如同大地最深处沉淀的精华。光晕一闪即逝，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承载万物、抚平躁动的厚重气息弥漫开来。
这股气息出现的瞬间，周围疯狂扑噬的血煞怨灵动作猛地一滞！那些扭曲痛苦的血色面孔上，竟然浮现出一丝极其罕见的、源自本能的茫然和…畏惧？仿佛遇到了某种天然的克星，某种让它们狂暴怨念都感到沉重安宁的力量。
血凰魔焰漩涡的压力骤然一轻！
赤漪瞳孔一缩，瞬间抓住了这千载难逢的契机！
“破！”
她尖啸一声，背后六根赤色羽翼虚影猛然爆发出最后的璀璨血光，整个火焰漩涡轰然炸开！狂暴的血凰魔焰如同海啸般向西面八方席卷，将前方粘稠的血色雾墙硬生生撕裂开一道巨大的缺口！无数血煞怨灵在哀嚎中灰飞烟灭！
赤漪抱着苏砚，化作一道燃烧殆尽的血色流星，以决绝的姿态，猛地冲进了那道被强行撕开的、通往血瘴渊更深处的缺口！
眼前景象骤变！
不再是狭窄的甬道，而是一片巨大的、望不到边际的暗红色地下空间。上方是倒悬的、如同凝固血液般的巨大钟乳石，下方是深不见底、翻涌着浓郁血煞瘴气的渊薮。无数巨大的、惨白的兽类或类人生物的骸骨，如同礁石般半沉半浮在粘稠的瘴气之海中，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古老死寂。这里的气息更加压抑、污秽，仿佛是整个魔域负面情绪的沉淀池。
而就在这片死寂的血骨渊海边缘，靠近赤漪他们闯入方向的一处相对“干燥”的巨大骸骨平台上，赫然盘踞着一道身影！
那身影并非人形，而是一头体型庞大如小山丘般的巨兽骸骨！它形似巨蜥，却生有六对惨白的骨翼，巨大的头颅上只剩下空洞的眼窝，但一股残暴、贪婪、混乱的意志波动，正从那巨大的颅骨深处散发出来，牢牢锁定了刚刚闯入此地的赤漪和她怀中的“美味”！
这头骸骨巨兽，显然是被刚才赤漪强行撕裂血瘴壁垒的巨大动静和苏砚那混乱强大的灵魂波动所惊醒！
它那巨大的、由不知名惨白骨骼构成的下颚缓缓开合，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一股带着浓重血腥和灵魂腐朽气息的恶风扑面而来！空洞的眼窝深处，两点幽绿色的魂火骤然点燃，充满了对鲜活灵魂的贪婪渴望！
前有拦路凶物，后有灭顶追兵！
赤漪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她抱着苏砚，悬浮在充斥着无尽血煞与骸骨的渊海边缘，背后是被她强行撕开、正缓缓合拢的血色雾瘴壁垒，前方是虎视眈眈、散发着恐怖气息的骸骨巨兽。她周身燃烧的血凰魔焰己黯淡到极点，如同风中残烛，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体内撕裂般的剧痛和本源的亏空。
真正的绝境！
“吼——！”
骸骨巨兽发出一声无声的灵魂咆哮，实质化的音波混合着浓郁的腐朽死气，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平台周围漂浮的惨白骸骨在这咆哮中纷纷化为齑粉！赤漪闷哼一声，护体魔焰剧烈摇曳，如同被狂风撕扯的破布，她抱着苏砚被硬生生震退数丈，喉头一甜，又是一口暗红精血涌上，被她死死咽下。
那巨兽庞大的骸骨身躯缓缓站起，六对骨翼缓缓张开，遮蔽了上方倒悬的血色钟乳石。它空洞的眼窝死死“盯”着赤漪怀中的苏砚，两点幽绿的魂火跳动得更加剧烈。在它那混乱残暴的感知中，这个人类虽然濒死，但其残魂中蕴含的某种奇异力量（白莲净化与丹火意志的混乱融合）和磅礴的生命精元，对它而言是难以抗拒的、大补中的大补！足以让它这具沉寂了万载的骸骨，重新滋生出新的血肉与力量！
贪婪压倒了对赤漪血凰魔焰本能的忌惮。骸骨巨兽猛地一踏脚下巨大的平台，整个骸骨平台轰然碎裂！它庞大的身躯化作一道惨白的骨影，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六对骨翼如同死神的镰刀，交错斩向赤漪！骨翼边缘，缠绕着灰黑色的腐朽死气，所过之处，连空间都仿佛被“老化”、“凋零”！
赤漪眼中血光爆射，绝境彻底点燃了她骨子里的凶性！
“孽畜！凭你也配觊觎本圣女的猎物？！”她厉啸一声，竟不再后退，反而抱着苏砚，迎着那撕裂而来的骨翼风暴，不退反进！
背后仅存的六根赤色魔凰羽翼虚影瞬间燃烧起来！不再是魔焰，而是真正的、燃烧本源与生命精血的涅槃血焰！每一根燃烧的羽翼都爆发出刺破血瘴的璀璨光芒！
“血凰焚天翼！”
六道凝练到极致的血色光刃，从燃烧的羽翼根部悍然斩出！每一道光刃都蕴含着焚灭万物的涅槃真火与血凰一族的搏命意志，精准地斩向骸骨巨兽六对骨翼的关节连接处！
嗤嗤嗤嗤嗤嗤！
刺耳的碰撞切割声与能量湮灭的爆鸣响彻渊海！灰黑色的腐朽死气与焚灭万物的涅槃血焰激烈碰撞、消融！骸骨巨兽的骨翼坚韧无比，竟未被瞬间斩断，但关节处也被斩出深深的裂痕，灰白色的骨屑纷飞！它庞大的身躯被这搏命一击硬生生阻住冲势，发出愤怒而痛苦的灵魂嘶吼！
赤漪则如遭重击，口中鲜血狂喷，背后六根燃烧的羽翼虚影瞬间黯淡熄灭了三根！强行催动远超极限的本源血焰，让她本就重伤的身躯雪上加霜，气息瞬间跌落谷底，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抱不住怀中的苏砚。
而骸骨巨兽的凶性被彻底激发！它无视了骨翼的损伤，巨大的头颅猛地探出，那空洞的巨口张开到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一股庞大到令人窒息的吸力骤然爆发！
目标，首指苏砚！
它要首接将这个“大补之物”连同灵魂一起吞噬！
赤漪脸色惨变，她此刻力量耗尽，再难抵挡这恐怖的吞噬之力！怀中的苏砚身体被无形的力量拉扯，眼看就要脱手飞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一股冰冷、纯粹、带着斩断一切羁绊与虚妄的锋锐剑意，毫无征兆地穿透了上方厚重的岩层，如同九天寒瀑，轰然降临这片血骨渊海！
剑意所过之处，粘稠的血煞瘴气如同遇到了克星，无声无息地向两侧分开。那骸骨巨兽发出的恐怖吸力，在这股斩断万法的锋锐剑意面前，如同被无形的利刃瞬间剖开、瓦解！
一道璀璨夺目、仿佛由万载玄冰与九天星光凝聚而成的剑光，撕裂了重重阻碍，带着冻结神魂的寒意与洞穿九霄的凌厉，自渊海上空，如同天罚之矛，悍然贯下！
目标——骸骨巨兽那巨大的、正张开吞噬巨口的惨白头骨！
噗——！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种令人灵魂冻结的、利刃刺穿朽木的沉闷声响。
那璀璨冰冷的剑光，精准无比地从骸骨巨兽空洞的眼窝贯入，自其后脑穿透而出！剑光余势不衰，狠狠钉入下方翻涌的血煞渊海，溅起滔天的暗红浪花！
骸骨巨兽庞大的身躯骤然僵住！它那两点贪婪跳动的幽绿魂火，如同被冰水浇灭的烛火，瞬间黯淡、熄灭！庞大的骸骨身躯失去了所有力量支撑，轰然解体，化作无数惨白的巨大骨块，如同崩塌的山峰，砸向下方的血煞渊海，溅起漫天污秽的血浪！
一剑！仅仅一剑！便秒杀了这头气息恐怖的骸骨巨兽！
赤漪抱着苏砚，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天一剑和骸骨巨兽解体的冲击波狠狠掀飞，狼狈地撞在一块漂浮的巨大肋骨上，才勉强稳住身形。她惊骇地抬头望去。
只见渊海上空，被剑光撕裂的岩层缺口处，一道身影缓缓降下。
来人一袭纤尘不染的月白剑袍，身姿挺拔如孤峰雪松。墨黑的长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束起，几缕发丝垂落鬓边，更衬得他面容清俊绝伦，如同精雕细琢的寒玉。他的眼神极其淡漠，仿佛万古不化的冰川，不含丝毫情绪，目光扫过下方污秽的血骨渊海和狼狈的赤漪，如同俯瞰尘埃。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背后悬浮着的一柄长剑。剑身修长，通体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冰蓝色，剑锋处吞吐着肉眼可见的、令空间都微微扭曲的森然寒气。剑格处，七点细微的星光缓缓流转，如同缩小的北斗。
天剑阁，凌寒！
他竟然出现在了魔域深处，这最污秽险恶的血瘴渊！
凌寒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赤漪怀中的苏砚身上。那冰川般的淡漠眼神，在看到苏砚右肩那死寂灰白的恐怖创口时，终于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如同冰湖投入了一颗石子。
“破军魔煞？”他清冷的声音响起，如同冰珠落玉盘，不带一丝烟火气，却清晰地穿透了血煞的呼啸，“他竟能伤你至此？”
这话，不知是问苏砚，还是问赤漪，又或是自问。
赤漪强撑着站起身，将昏迷的苏砚挡在身后，血色的瞳孔死死盯着上空那如同谪仙临尘、却散发着比这血骨渊海更冰冷气息的剑修，周身残存的魔焰再次升腾，充满了戒备与敌意。
“凌寒！你来做什么？！”她的声音嘶哑而尖锐，“来看笑话，还是来落井下石？”
凌寒的目光从苏砚身上移开，重新落回赤漪脸上，那丝波动己然消失，恢复了万古冰川般的漠然。
“奉阁主之命，”他的声音平淡无波，如同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带苏砚回天剑阁问罪。”
他背后的那柄冰蓝色长剑“嗡”地发出一声清越剑鸣，剑尖微微抬起，遥遥指向下方。
“至于你，血凰余孽，当诛。”
最后一个“诛”字出口，渊海的温度骤降至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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