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鸦雀无声，只听见废物二字响彻整个班级。
赵振海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刀子，刮得人耳膜生疼，带着毫不掩饰的怒火和鄙夷，“一群只长肌肉不长脑子的蠢货！这就是我们一班的天才？这就是你们引以为傲的资本？”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下方噤若寒蝉的学生们，一个个点名般扫过去，那些平时心高气傲的面孔此刻都低垂着，不敢与他对视。
“选择题都能错一半！简答题？分析题？写得什么狗屁不通的东西！”
“裂风峡谷能量涟漪异常？可能是风大？”
“还有你！毒瘴疥虫怎么脱身？跑快点？跑？往哪跑？往它嘴里送吗！”
赵振海毫不留情地讥讽着，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前排学生的脸上，“就这水平，进了副本，你们就是最肥美的诱饵！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家里给你们堆资源，堆灵兽，堆出一个个眼高于顶的废物！”
“背景比你们好的人，比你们更努力！你们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混吃等死？！”
这番劈头盖脸的痛骂，像鞭子一样抽在每个人心上。
那些平时被捧惯了的富家子弟，此刻脸色涨红，羞愤难当，却连反驳的勇气都没有。
赵振海的背景和实力，让他们只能把这口气硬生生咽下去。
“穆灵灵。”
赵振海话锋一转，语气稍缓，“九十二分。思路清晰，要点明确，少了几分灵活应变。”
穆灵灵端坐着，面无表情，只是放在桌下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
这个分数，显然没达到她自己的预期。
“苏暖，八十五分。基础尚可，细节处理不够，大题太保守。”
赵振海继续道。
苏暖小脸微红，低下头，有些惭愧。
“林傲，九十分。大局观不错，细节扣分。”
林傲坐得笔首，对这个分数似乎还算满意，下颌微抬。
“陆子行，八十八分。耍小聪明的地方扣了分，但关键点抓得准。”
陆子行骚包地撩了下额发，露出一个自认潇洒的笑容。
“这几个，勉强算及格了。”
很显然，这些人的背景都属于顶级的。
赵振海下了定论，目光再次变得锐利，“其他人？哼，不及格的一大把！三十分西十分的一大片！丢人现眼！”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酝酿着什么，目光最终定格在陈天下的方向，那份被他单独放在最上面的试卷被重新拿了起来。
“最后……”
赵振海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响彻整个教室，“陈天下。”
所有目光瞬间聚焦过来，有好奇，有等着看笑话的，也有苏暖那种带着点小紧张的。
赵振海看着试卷，又抬眼看了看陈天下那张丑恶的嘴脸，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抽动了一下，才用一种平静的、却足以让所有人听清的语调宣布：
“满分。”
死寂。
绝对的死寂。
仿佛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时间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什……什么？”
“满分？！”
“不可能！”
“听错了吧？”
短暂的凝固后，难以置信的惊呼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死寂，接着便是一片压抑不住的哗然！
林傲挺首了背脊，惊异的看着陈天下，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
这个人平时好像就是神棍吧？
“卧槽？！”
陆子行夸张地叫出了声，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手里的笔“啪嗒”掉在桌上，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小弟？！满分？！你丫作弊了吧？！”
穆灵灵的反应最为内敛，但也最为惊心。
她握着笔的手指骤然收紧，那支精钢打造的合金笔杆，在她无意识的指力下，发出“咔”的一声轻微脆响，竟硬生生被她捏得微微变形！
她清冷如冰湖的眼眸深处，第一次清晰地掠过一丝极淡却真实的惊愕和……审视。
她缓缓转过头，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长久地落在了陈天下身上。
考试？从小到大可没有人考的过她。
居然还是陈天下这个平民？
而坐在陈天下旁边的苏暖，彻底懵了。
她小嘴微张，的唇瓣无意识地开合了几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看看讲台上赵振海手中那份刺眼的满分试卷，又猛地扭头看向身边那个一脸死样的陈天下，大眼睛里充满了迷茫、震惊和一种“这个世界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的荒谬感。
“陈天下！”
赵振海的声音压下了所有嘈杂，他盯着陈天下，眼神锐利如刀，一字一句地问，“你解释一下？”
唰！所有目光再次聚焦。
“老师！这都是我坚持和努力的结果。”
陈天下迎着赵振海和全班同学那灼热得几乎要把他烤熟的目光，表情严肃。
“赵老师那嘴跟机关枪似的突突了一上午，知识点比食堂的泔水桶还稠！你听一遍就‘记住了’？还满分？！你糊弄鬼呢！”
班上一个同学激动的说了起来，这么一嚷嚷，教室里压抑的哗然声瞬间又起来了。
“就是啊！太离谱了吧？”
“坚持个够吧坚持，平时上课不是睡觉就是聊天……”
“对啊，他坐苏暖旁边的时候，就没见他抬过头！”
“难道……他都是装的？”
一个男生狐疑地低语，眼神复杂地盯着陈天下，“其实背地里偷偷用功？卷死我们？”
“卧槽……细思极恐啊！”
旁边的人倒吸一口凉气，“扮猪吃老虎？”
“不可能吧？他图啥啊？”
“装..装逼？”有人不确定地猜测。
一道道目光，充满了怀疑、探究、难以置信，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陈天下身上。
就连穆灵灵那冰封般的眼眸里，审视的意味也浓了几分。
林苏暖更是懵懵的，小脑袋里乱成一团浆糊：平时跟自己嘀嘀咕咕、插科打诨的家伙，难道……背地里是头悬梁锥刺股的卷王？
“我觉得赵老师讲的这堂课特别重要……”
“我们契约灵兽，是伙伴，是并肩作战的战友。要是我们自己脑子里空空如也，遇事只会喊‘灵兽上’，那跟那些只凭本能撕咬的野兽有什么区别？跟动物园里关着的铁背猩猩又有什么两样？总得……对得起自己契约的伙伴吧？”
陈天下，顿了顿，眼神里那点惯常的懒散彻底褪去，剩下的是难得的认真和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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