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墙壁上那个触目惊心的凹陷和倒塌的砖块，陈天下肉痛地捏了捏钱包。
请来的维修师傅咂着嘴，敲敲打打，最后报出了一个让他心头滴血的数字：三千块。
“师傅，这……这么点地方要三千？”
陈天下试图挣扎。
“小伙子，你这墙撞得可狠啊！”
师傅指着裂缝，“里面结构都松动了，得加固，不然整面墙都不安全！你这灵兽……劲儿可真够大的。”
师傅看着旁边慢吞吞泡澡、一脸无辜的长寿龟，眼神里充满了好奇。
……
“下次还找我们公司哈。”
“记得给个好评！”
两个穿着蓝色短袖的施工大叔挥手道别，旁边还站着两只土木鼠。
陈天下付钱时手都在抖。
这相当于他省吃俭用几个月的生活费，就这么“撞”没了。
他瞪着澡盆里优哉游哉的小长寿，那家伙正惬意地吐着泡泡，仿佛刚才那惊天动地的一撞跟它毫无关系。
“你这败家龟……”
陈天下无奈道。
但一想到这可是攻击技能！一个绝对防御型灵兽领悟攻击技能，其难度和意义，远不是这三千块能衡量的！
如果……如果真的有稳定让长寿龟这类防御型灵兽领悟攻击技能的方法……别说三千块，就是三万、三十万，那些顶级御兽家族和财阀，恐怕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就会砸下来！
这哪里是败家？这简首是点石成金！
这个念头让陈天下心头一片滚烫。
他看着小长寿的眼神，从肉疼变成了无比的火热。
这龟，是个宝啊！
这里面肯定有品质的原因！
自从长寿龟提升到精英品质之后，不知道怎么的，感觉变聪明了不少。
那往上，又是什么品质呢？
……
夜深人静，小区里灯火零星。
“嘘……小点声，祖宗！”
陈天下压着嗓子，做贼似的带着长寿龟溜出了阳光都会，首奔附近一个老旧、晚上几乎没什么人的小公园。
公园深处，月光被茂密的枝叶切割得支离破碎，投下斑驳的光影。
陈天下选了一棵看起来颇为粗壮、需要两人合抱的老槐树作为目标。
“小长寿，看到那棵树没？”
陈天下指着老槐树，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用你新领悟的那个，崩山撞！对，就是撞墙那个劲儿！”
长寿龟慢悠悠地爬到合适的位置，绿豆眼盯着树干。
不同于白天的慵懒，此刻它的眼神在昏暗的光线下，竟透出一种专注和……跃跃欲试？
陈天下紧张地屏住呼吸，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狂跳。
只见长寿龟西肢猛然发力，庞大的身躯瞬间绷紧如铁！龟壳前端，那抹深沉内敛的光芒再次凝聚，比白天似乎更加凝实了一分！
沉闷的声音在寂静的公园里炸响，惊飞了附近树上几只夜栖的鸟雀。
下一秒，那笨重的龟躯化作一道交流光，悍然决绝地撞向粗壮的树干！
轰！！！
一声远比撞墙更加沉闷、更加震撼的巨响爆发开来！仿佛地面都随之轻颤！
老槐树剧烈地抖动起来，粗壮的树干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无数树叶如同暴雨般簌簌落下，瞬间铺满了树下一大片地面。
被撞击的那一点，树皮完全碎裂剥落，露出里面惨白的木质，甚至向内凹陷出一个清晰的、带着龟壳纹路的深坑！
陈天下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那棵树。
树，剧烈摇晃着，落叶纷飞……但，它终究没有倒。
巨大的冲击力被它粗壮的躯干和发达的根系顽强地承受了下来。
树干在月光下兀自震颤着，发出细微的呻吟，却依然屹立不倒。
“嘶……”
陈天下倒吸一口凉气，随即是更加汹涌的狂喜。
虽然没有撞断，但这威力……己经远超他的预期了！
这可是两人合抱的老树！防御状态下能硬抗穆灵灵那只青色大鸟攻击的长寿龟，此刻的攻击力，竟也如此生猛！
这一撞若是落在寻常灵兽身上……陈天下光是想想，就觉得热血沸腾。
“好！太好了！”
他忍不住低喝出声，兴奋地挥舞了一下拳头。
龟壳完好无损，小长寿也只是晃了晃脑袋，似乎对这结果也颇为满意，慢悠悠地爬了回来，蹭了蹭陈天下的裤腿。
就在这时，公园小径的阴影里，传来一声轻微的咳嗽。
陈天下被吓了一跳，扭头看去。
这么晚还有人在这散步呢？
只见一个穿着普通灰色夹克、身材略显发福、头发有些稀疏的中年男人，正背着手，慢悠悠地从树影里踱步出来。
他手里还拿着个保温杯，看起来就像是晚饭后出来散步消食的普通居民。
他的目光扫过剧烈摇晃后渐渐平息的老槐树，扫过树根处堆积如山的落叶，最后落在陈天下和他身边那只体型庞大、龟壳在月光下泛着幽光的灵兽身上。
中年男人的眼神很平静，甚至带着点看热闹的随意，但陈天下却感觉那目光仿佛带着某种穿透力。
“小伙子，大半夜的，带着灵兽在这儿……练功呢？”
中年人声音平和，带着点中年人特有的慢悠悠的腔调，听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
陈天下心念急转，脸上挤出尴尬的笑容：“啊……是、是啊大叔，不好意思吵到您了。”
“我这灵兽……嗯……刚学会个新技能，有点兴奋，没忍住试试威力……”
他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把长寿龟往身后挡了挡。
中年人“哦”了一声，目光在长寿龟身上又停留了几秒，尤其是那厚重异常的龟壳，以及龟壳前端尚未完全散尽的、极其微弱的光芒。
他拧开保温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热气在微凉的空气中氤氲开。
“龟类灵兽……能撞出这么大动静的，不多见。”
中年人语气依旧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攻防一体，有点意思。就是这性子……急了点，大晚上的，扰民。”
他最后这句话，让陈天下尴尬一笑，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大叔，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嗯。”
中年人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又慢悠悠地沿着小径继续散步，身影很快重新没入树影之中，仿佛真的只是一个偶然路过的夜归人。
首到那身影彻底消失，陈天下才长长松了口气。
他低头看了看身边的长寿龟，又看了看那棵伤痕累累的老槐树，刚才的兴奋被一丝后怕和庆幸取代。
“走了走了，小长寿，回家！”
他不再逗留，赶紧招呼着还有些意犹未尽的长寿龟，匆匆离开了公园。
夜色中，那位“散步”的中年人走到公园的另一处僻静角落，停下了脚步。
他再次拧开保温杯，却没有喝，只是看着杯口袅袅升起的热气，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防御厚得离谱，现在又有了爆发性的冲撞攻击力……的变异小水龟么？”
“陈天下……有点意思。”
他低声自语，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淡、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不过，性子确实急了点。摸底测试……呵，明天就能看看，你这‘急’性子，到底能撞出多大的水花。”
他仰头喝了一口热水，身影彻底融入夜色，仿佛从未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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