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内，茶香氤氲。
李文阳示意陈天下坐下，目光如电，在他和那只存在感极强的长寿龟身上扫视，开门见山：“说说吧，你这只‘小水龟’，防御和反震是怎么回事？”
“强度、自主性，都远超常理。别糊弄我。”
陈天下心中一紧，面上维持镇定：“李老师，我真不知道。它就……特别能吃，特别能睡，然后壳就特别硬。
“反震……就像上次说的，被打疼了就自动弹回去？可能是变异？”
他再次祭出“未知变异”和“应激反应”大法，眼神努力显得无辜又困惑。
李文阳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转而语气严肃道：“好，就算如此。陈天下，我必须给你泼盆冷水，让你清醒清醒。”
他指向长寿龟：“你这灵兽，防御和反震确实惊人，是罕见的天赋。但它的弱点同样致命。”
“它没有主动攻击能力！”
“这意味着你的战术极度依赖对手的攻击！一旦遇到速度远超你、或拥有特殊能力的对手，或者对方根本不进攻，只用控制、消耗战术，你这乌龟再硬，也只是个活靶子！王力输在鲁莽，不代表所有对手都如此！”
陈天下心中一凛。
这正是他担忧的！小长寿现在就是个超级沙包+刺猬，输出全靠反伤。
“高考可不是挨打就能得到高分的！”
李文阳一针见血地指出，“防御再强，没有有效的得分手段，最终评分也高不到哪里去！”
陈天下默然，这正是他目前最致命的短板。
李文阳看着少年紧抿的嘴唇，语气缓和了些，带着过来人的劝诫：“其实，以防御为主的灵兽，更适合在你度过了高考这个以攻击、速度、战术配合为主要评分标准的阶段后，作为团队中的辅助防御核心来培养。
前期，尤其对于资源有限的普通学生来说，选择一只攻击型的灵兽作为主力，是更稳妥、也更符合高考规则的选择。”
看了看契约空间内的睡的正香小长寿。
陈天下抬起头，眼神里没有丝毫动摇：“老师，没办法。我既然己经选择了它，就没有回头路了。”
“唉……”
李文阳发出一声意味复杂的叹息。
目光再次落在那只沉睡的龟身上，“你这只变异小水龟，真是奇怪透顶。”
“所有小水龟天生就该有的【水枪】技能，它竟然完全没有，反而被这个古怪的【反震】取代了……”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语气变得更加语重心长：“陈天下啊，你要明白一个残酷的现实。”
“灵兽的技能，绝大部分是铭刻在血脉深处的本能！是祖先千万年进化留下的烙印！后天学习？难如登天。”
“像它这种幼年期的灵兽，除非你能在高考前，将它硬生生提升到‘兵阶’！”
“只有晋升兵阶时，灵兽才有可能自动觉醒新的血脉技能。”
他顿了顿，看着陈天下眼中燃起的微弱希望，毫不留情地浇下一盆冰水：“但这基本是不可能的！高考前能将初始灵兽晋升到兵阶的，无一例外，都是省内千挑万选、万中无一的真正天才！”
“他们要么家世显赫资源无限，要么天赋异禀气运加身！你觉得，你属于哪一种？”
陈天下茫然地问：“灵兽……真的不能后天学习技能吗？”
他内心挣扎着，差点脱口而出，反震就是挨打时领悟的啊！但他死死忍住了。
“倒也不是绝对不行，”
李文阳微微摇头，“但那种情况极其、极其罕见！需要天时地利人和，或者灵兽本身拥有难以想象的潜力与悟性。那概率，比中彩票头奖还低。”
陈天下心中一动，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的长寿龟品质是【稀有】！
而他看过的绝大多数灵兽面板，品质都是【平凡】。
像陆子行那只风狼，他看不到面板，品质绝对比稀有高！。
他目前只能看到平凡和稀有品质的灵兽面板。
难道品质越高，后天领悟技能的可能性就越大？
李文阳看着陷入沉思的陈天下，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打破了沉默：“好了，现在，说说现实点的解决办法吧。”
陈天下抬起头：“什么解决办法？”
“第一！”
李文阳竖起一根手指，“你立刻、马上，再去契约一只攻击型的灵兽！双线发展，用攻击灵兽弥补你乌龟的短板。”
还没等陈天下回答，李文阳自己就摇了摇头，语气带着无奈和了然：“不过，陈天下，我也知道你的家庭情况。养一只灵兽己经够你喝一壶了，两只？那成长速度会慢得像蜗牛爬！”
“而且，前期御兽之力不足，强行契约两只，对灵兽和御兽师都是巨大的负担。”
“只有那些资源雄厚、天赋异禀的天才，才能在初期驾驭多只灵兽。”
“普通人，还是老老实实契约一只，把它培养到极致吧。”
陈天下内心想道：两只？那绝对会要了他的命！
他缓缓问道：“那第二个办法呢？”
李文阳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甚至带着一丝不忍，但还是说了出来：“第二个办法……废弃契约。”
“趁你们感情还没有太深，趁它还处于幼年期，主动解除契约。”
“这样对你的精神力损伤相对较小，最多虚弱几个星期就能恢复。”
“然后……重新契约一只攻击型的初始灵兽。"
"这是……代价最小、也最符合你当前处境的选择。”
这其实也是富家子弟选错灵兽时的常用方法。
“老师，不用说了！”
陈天下坚定的说道，声音不高，却斩钉截铁。
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小长寿第一次睁开绿豆眼懵懂看着他的样子....
闪过它把自己当成唯一依靠、笨拙地爬过来的样子，闪过它每次吃饱后满足地缩回壳里的样子……
“小长寿可是把他当老爹呢！”
这个念头如同磐石，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
看着少年眼中那份近乎固执的坚持，李文阳张了张嘴，最终所有劝说的话都化作一声悠长的叹息：“唉……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
他挥了挥手，疲惫地靠回椅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或许还有对少年即将面对艰难前路的忧虑。
办公室内一时陷入沉默。
陈天下打破宁静，微微躬身：“老师，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去吧。”
李文阳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陈天下转身离开了办公室，门轻轻关上，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李文阳的目光落在空了的茶杯上，眉头紧锁，久久没有移开。
“哎，现在这么重感情的人。”
“不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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