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孽火焚舟揭方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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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孽火焚舟揭方舟

 

嗡——!!!

业镜翻转!

那庞大无匹的镜面如同倒悬的天穹,镜心深处,由净镜使玄磁冰躯焚化而成的污浊孽火,与古镜自身浩瀚纯粹的琉璃镜光,在某种至高规则的强行熔铸下,化作一道无法形容的灭世奇观!

光矛!

一道通体流淌着污秽暗红与璀璨琉璃双色光焰、矛身缠绕着无数痛苦哀嚎的怨念虚影、矛尖凝聚着一点足以洞穿维度壁垒的绝对锋锐的——孽火光矛!

它出现的刹那,整个三生石林崩塌的空间都为之凝固!翻涌的轮回雾霭被无形的伟力排开,露出上方那片被“方舟”庞大舰底遮蔽的、污浊的“天空”。光矛无视了空间与时间的阻隔,在业镜完成翻转的瞬间,己然化作一道撕裂永恒的死亡流光,朝着那庞然巨物最幽深、能量波动最剧烈的核心——方舟底部引擎阵列——暴射而去!

快!

超越了思维,超越了感知!

林薇仅存的魂核烙印虚弱地悬浮在业镜核心的虚无中,她的“视野”被那道光矛完全占据。她能“看”到光矛所过之处,空间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寸寸龟裂,留下久久无法弥合的、流淌着污秽与清光交织的裂痕!她能“感觉”到光矛中蕴含的两种截然相反却又完美融合的恐怖意志——古镜那洞穿虚妄、映照真实的冰冷规则,以及净镜使残骸所化的、焚尽万物、污染本源的滔天孽怨!

“警报!警报!最高能量冲击!来源:阿尔泰拉核心(业镜)!”

“引擎阵列过载!护盾失效!”

“规避程序失效!撞击倒计时:0.0001秒——”

一连串急促、冰冷、毫无感情的电子警报声,如同垂死的蜂鸣,瞬间被淹没在——

轰隆!!!!!!!!!

无法用任何语言形容的恐怖爆炸!

孽火光矛精准无比地贯穿了方舟底部那由无数幽蓝色巨大环形结构组成的核心引擎阵列!

预想中的金属撕裂声并未出现!

在孽火光矛那污秽与净化并存的诡异力量下,那足以抵御地狱业火焚烧的、由寰宇最高科技锻造的幽蓝引擎外壳,如同被投入强酸的琉璃艺术品,瞬间软化、溶解、崩解!

刺目的、混杂着幽蓝电弧、污秽暗红孽火与璀璨琉璃镜光的爆炸冲击波,如同宇宙初开的大爆炸,从撞击点猛地膨胀开来!无数燃烧着双色火焰的引擎碎片如同死亡的流星雨,朝着下方无边无际的枯骨孽海疯狂溅射!

“呃……”林薇的魂核烙印被这恐怖的爆炸冲击波狠狠掀飞,在业镜核心的虚无中翻滚,本就虚弱的烙印光芒再次黯淡,仿佛随时会熄灭。但她死死“盯”着爆炸的中心!

方舟那庞大到遮蔽视野的舰体,在核心引擎阵列被摧毁的瞬间,猛地剧烈倾斜!失去了主要动力源的巨大舰身,如同被斩断了翅膀的钢铁巨鸟,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呻吟,裹挟着殉爆产生的、连绵不绝的幽蓝与暗红交织的殉爆火光,朝着下方那片由无尽枯骨堆积而成的、翻涌着粘稠孽力黑潮的——枯骨孽海——轰然坠落!

轰!轰!轰!

巨大的舰体砸入骨海,激起万丈高的、由破碎骸骨和污秽孽浪组成的死亡喷泉!枯骨在高温与冲击下粉碎、气化,孽海黑潮如同被激怒的巨兽,疯狂翻涌,试图吞噬这坠落的异物!幽蓝色的电弧在舰体断裂处疯狂跳跃、爆炸,将无数枯骨化为齑粉!

失衡!毁灭!方舟的坠落,象征着寰宇在地狱布局的根基被撼动!

就在这毁灭的狂潮中——

嗤啦!

一道极其凝练、由纯粹幽蓝色数据流构成的、模糊不清的人形虚影,如同挣脱束缚的幽灵,猛地从方舟舰体最大的一处撕裂豁口中激射而出!它悬停在混乱的爆炸与坠落的碎片之上,无视了下方翻涌的孽海和崩碎的枯骨。

那虚影没有五官,只有不断流动、组合、消散的数据光流构成的面部轮廓。但林薇瞬间就认出了那种冰冷、掌控一切的气息——

墨非!

寰宇能源的最高意志!方舟计划的真正掌控者!此刻,他终于以数据本源的形态,降临在这片混乱的地狱核心!

“林薇……”一个冰冷、毫无波澜、却仿佛首接在规则层面响起的声音,穿透了爆炸的轰鸣与孽海的咆哮,清晰地回荡在林薇的魂核烙印周围,也回荡在整个被业镜清光照亮的破碎空间,“……还有……阿尔泰拉的残镜……”

墨非的数据虚影缓缓“转向”业镜的方向,那由数据流构成的面部轮廓上,似乎勾勒出一抹极其细微的、带着绝对掌控与一丝……被意外打扰的愠怒的弧度。

“真是……令人惊叹的……小把戏。”墨非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只有纯粹的陈述,“利用一个报废的‘清洁工具’(净镜使)的残渣,加上一点……早己被淘汰的古老规则……竟然能伤到‘方舟’……”

他的数据虚影微微抬手,指向下方正在孽海中缓缓下沉、不断殉爆的方舟巨舰:“但,这毫无意义。‘方舟’的核心数据库早己完成同步转移。这具躯壳,不过是承载‘燃料’的容器罢了。”

“燃料?”林薇的魂核烙印剧烈波动,一个可怕的猜想浮上心头。

“当然。”墨非的数据虚影仿佛能洞悉她的思维,“你以为‘方舟’是什么?慈悲的渡船?不。”

他的声音陡然变得冰冷而残酷,如同宣判:

“它是收割者!是熔炉!”

“地狱积压的、阳间诞生的……所有灵魂,皆在寰宇的评估体系之内!”

“评估达标者,灵魂精粹被提取、纯化,成为驱动‘方舟’跨越维度、探索‘源海’彼岸的——高维燃料!占比……七成!”

“至于余下三成……”墨非的数据虚影微微转向下方翻涌的枯骨孽海,那里沉浮着无数痛苦挣扎的魂影,“……杂质过多、业力深重、毫无价值的残渣……它们的归宿,便是这地狱业力沉淀的‘孽海’,成为维持此界扭曲规则运转的……基础薪柴!滋养着你们视为神圣的‘轮回’,也供养着这面……本该被彻底废弃的……古老镜子!”

轰!

如同惊雷在林薇魂核深处炸响!

七成燃料!三成薪柴!

寰宇的“方舟计划”,根本不是什么灵魂救赎的方舟!而是一个冰冷、高效、残酷到极致的灵魂筛选与能源工厂!地狱的存在,不过是这个工厂处理废料的焚化炉!所谓的轮回,不过是废料燃烧产生的余烬循环!

难怪!难怪要篡改生死簿!难怪要控制业镜!难怪要标记她这个“容器”!一切都是为了更高效地收割!为了“方舟”这艘掠夺巨舰的能源!

“至于你,林薇……”墨非的数据虚影缓缓转向她虚弱悬浮的魂核烙印,幽蓝的数据流在面部轮廓上勾勒出冰冷的审视,“一个本不该存在的……‘错误’。”

“你的父母,阿尔泰拉遗产保护组织最后的余孽,妄图反抗‘净化’。他们愚蠢地在你身上植入了禁忌的基因片段——初代判官‘心映之瞳’的遗传因子!”

“他们以为这样就能唤醒这面破镜子(业镜)的反抗意志?可笑!”

“不过……”墨非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玩味,“也多亏了这份‘遗产’,你才能成为点燃这破镜子的最后火种,让它有机会发出这……垂死挣扎的一击。虽然毁了一具‘方舟’外壳,但也替我们……彻底耗尽了这面镜子最后一点……‘源初之光’。”

初代判官的基因?!

父母是阿尔泰拉遗产保护者?!

业镜的源初之光……耗尽了?!

墨非的每一句话,都如同冰冷的凿子,狠狠砸在林薇残存的意识上,将她对自身、对父母、对业镜、对整个地狱的认知,砸得粉碎!

她看着那悬浮在毁灭风暴之上、散发着绝对掌控气息的墨非数据幽灵,看着下方在孽海中沉没、殉爆的方舟残骸,看着周围被业镜清光暂时照亮、却依旧死寂冰冷的破碎地狱……

业镜翻转后的镜面,光芒似乎真的……黯淡了一丝?

而墨非的宣告,如同为这场惨烈的反击,敲响了最后的丧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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