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圣僧·秘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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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圣僧·秘辛

 

方丈大师的话如同定海神针,瞬间平息了棍僧们的凛冽杀气。但那双深邃眼眸中的悲悯与洞悉,却比棍棒更令人心头发紧。“风暴之眼”…他早己看穿我们身上缠绕的劫数与不祥。

在数名棍僧警惕的押送下,我们穿过巨大的青石广场。沐浴在阳光下,行走在真实的、鼎盛的佛国之中,那份震撼远超之前的时空残响。空气里浓郁的檀香与诵经声浪洗涤着灵魂的疲惫,后背的贯穿伤和手臂的污秽侵蚀带来的剧痛似乎也减轻了几分。林悦依旧昏迷,被张珂小心地背负着,肩头那黑金纹路在阳光下显得更加刺目。

阿依努尔胸口的银莲印记微微搏动,与这方佛土的气息产生着奇妙的共鸣。她目光流连于那些宏伟的殿宇和虔诚的僧众,王妃的记忆碎片与现实景象不断重叠,眼神中既有归属般的宁静,又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哀伤。

我们被带往佛寺深处,一座相对幽静、靠近后山崖壁的**禅院**。禅院朴素却肃穆,院中一株巨大的菩提树亭亭如盖,投下清凉的阴影。禅房内陈设简单,唯有袅袅青烟从香炉中升起。

“诸位远客稍歇,饮水净面,稍后自有药僧前来。”方丈大师声音平和,目光在张珂紧握的郭昕鳞甲上再次停留了一瞬,那丝震动虽被隐藏得很好,却逃不过我的眼睛。他并未多问,只是深深看了我们一眼,尤其是昏迷的林悦,便转身离去,留下两名棍僧守在院外。

清水洗去血污,换上僧侣提供的粗布麻衣(林悦由一名年长尼僧照顾),劫后余生的疲惫感才如潮水般涌来。张珂小心翼翼地将那枚布满裂痕、却隐隐透出温润光泽的郭昕鳞甲放在禅房中央的矮几上,又将玉钵核心置于其旁。碧绿的“水精”在阳光下缓缓流转,散发出纯净的生命气息。

“鳞甲…在发光?”张珂忽然低呼。

只见那枚黯淡的鳞甲表面,在金红微光与禅院宁静气息的共同作用下,甲片上那些细密的安西武库铭文,竟如同被无形的刻刀重新勾勒,缓缓浮现出几个更加清晰、更加古老的**小篆铭文**!铭文笔画间带着金红的流光,赫然是:

“**安西都护·郭**”

“是郭将军的护心鳞甲!”张珂激动得声音发颤,“这铭文…之前被污秽掩盖了!”

“不止铭文…”阿依努尔走近,指着鳞甲边缘一处极其细微的、被污垢覆盖的凹槽,“看这里…像是一个…接口?”

我凝神看去。那凹槽形状奇异,带着微妙的弧度,边缘有细微的卡榫结构。而张珂随身携带的、那枚从库车王府地宫带出的、破碎的、秩序之鳞耗尽的**青铜虎符**,其断裂边缘的弧度…竟与这凹槽惊人的吻合!

“虎符…能镶嵌进鳞甲?!”张珂立刻取出那枚冰冷的残破虎符,小心地比对。断裂的弧度与鳞甲凹槽严丝合缝!当他尝试将虎符嵌入凹槽时——

嗡!

一声极其轻微、却首透灵魂的共鸣响起!破碎的青铜虎符与郭昕的鳞甲严丝合缝地嵌合在一起!虽然虎符本身黯淡无光,秩序之鳞耗尽,但两者的结合,仿佛唤醒了某种沉睡的联系!鳞甲上“安西都护·郭”的铭文金红光芒大盛,一股苍凉、铁血、不屈的**安西军魂气息**瞬间弥漫整个禅房!仿佛有无数金戈铁马的虚影在光芒中一闪而逝!

“这是…郭将军遗物间的共鸣!”我心中震动。难道这虎符与鳞甲,本就是一体?是郭昕某种后手的关键?

“阿弥陀佛。”一声平和悠远的佛号在门外响起,打破了禅房内的异象。

方丈大师去而复返。但这次,他并非独自一人。在他身侧半步之后,站着一位身披**朴素灰色袈裟**的僧人。

这位僧人面容清癯,风尘仆仆,却难掩其**如玉温润、如月清朗**的气质。他身形挺拔,眼神清澈而深邃,仿佛蕴藏着万里跋涉的星辰大海与无尽智慧。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中托着的一枚**温润剔透的紫金钵盂**,钵身流淌着淡淡的、令人心安的佛光。

看到此人的瞬间,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轰然炸响在我的脑海——**玄奘**!西行天竺,求取真经的圣僧!

“玄…玄奘法师?!”张珂失声惊呼,难以置信。

玄奘法师目光平和地扫过我们,当看到矮几上那枚铭文闪烁、嵌合着虎符的鳞甲时,他清澈的眼中也掠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深沉的悲悯。他微微颔首:“贫僧玄奘,自天竺东归,路经龟兹宝刹挂单。适才感应到故物气息与不祥之痕,特来一观。”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目光最终落在昏迷的林悦身上,眉头微蹙:“此女体内之痕…戾气深重,首指幽冥,更沾染了…时空错乱的‘门’之碎片气息。非此界之物,祸乱之源也。”

方丈大师点头,沉声道:“法师慧眼。此间诸客,身负奇物,更携此凶痕,自‘风暴之眼’坠入我寺。老衲观那鳞甲,乃安西英烈遗泽,而这位女施主…”他看向阿依努尔,“…心口银莲,隐有古龟兹王族巫女之息。”

阿依努尔身体微颤,在玄奘平和却洞悉一切的目光下,王妃的记忆如同决堤般翻涌。她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双手合十,以龟兹古礼深深一躬:“法师,方丈。晚辈阿依努尔,身负龟兹王妃遗泽传承。此物…”她指向玉钵核心,“…乃子母河圣泉玉钵碎片,内含‘水精’。我等为净化圣泉源头、封印‘门’之污染而来,却遭逢时空错乱,坠入此间。”她简略却清晰地讲述了子母河污染、圣女牺牲、郭昕沉鳞立誓,以及枯井下初代王妃石像与骸骨漩涡封印之事。

“圣泉污染…归墟之门…初代王妃以生命为引…”玄奘法师静静聆听,眼神愈发凝重。他缓步走到矮几前,目光在那枚嵌合着虎符的鳞甲和玉钵核心间流转,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鳞甲上“安西都护·郭”的铭文。

“原来如此。安西郭昕将军…贫僧西行前,曾于凉州听闻其名,忠勇无双,镇守绝域。”他轻轻叹息,目光中带着敬意,随即看向阿依努尔,“女施主所承王妃记忆,与贫僧自天竺归来途中,于一处失落遗迹所获之秘辛…隐隐相合。”

他示意我们坐下,自己也在蒲团上跏趺而坐,紫金钵盂置于膝前,流淌的佛光让禅房内更显宁静祥和。

“龟兹古国,位处西域要冲,地脉交汇,本孕育着磅礴生机,滋养了古老的‘女儿国’(西女国)与子母圣泉。然,地脉交汇之深处,亦潜藏着一道通往‘归墟’的缝隙——即尔等所言‘门’之雏形。”玄奘法师的声音如同在讲述一部古老的史诗。

“初代龟兹王,雄才大略,与其王后(即初代王妃)发现此秘。为借地脉之力强国,亦为镇压归墟缝隙,他们倾举国之力,于地脉核心(即今枯井下)构筑庞大封印,以王后身负的奇异血脉(近巫)为引,以自身生命为祭,化入封印核心,形成那骸骨漩涡之形,暂时封绝了缝隙。此乃第一重封印。”

“然归墟之力诡谲莫测,其污染仍能透过封印缝隙,缓慢侵蚀地脉。子母圣泉首当其冲。为净化泉水,维系封印,龟兹王族寻得一块蕴含‘生命之息’本源的奇玉,雕琢成玉钵,奉于圣泉源头,并遴选身负王族稀薄血脉、心灵纯净之女为‘圣女’,持玉钵净化泉眼。此乃第二重屏障。”

玄奘法师的目光落在那玉钵碎片上:“玉钵之力,确为净化之钥。然,仅凭此物,无法根除源自归墟本源的污染。需三物齐聚,方有彻底净化、加固封印之机。”

“三物?”我们异口同声。

“其一,”玄奘指向玉钵核心,“圣泉玉钵,承载‘生命之息’本源(水精),净化污秽之根。”

“其二,”他的手指移向阿依努尔心口搏动的银莲,“女儿国金莲信物,象征‘西女国’王权与圣泉守护之誓。王妃传承于你,此莲便是钥匙,亦是召唤女儿国遗留守护之力的凭证。需以纯净王族血脉激发,感应散落碎片。”

他的目光最后定格在那枚嵌合着虎符的鳞甲上,眼神深邃:“其三,便是此物——‘安西虎符·鳞’。此非寻常兵符。”

玄奘法师轻轻拿起那枚嵌合体,指尖拂过虎符断裂处与鳞甲凹槽的接口:“此乃郭昕将军以自身将星气运、安西十万忠魂不屈战意、融合了龟兹古国遗留的‘沉金’(青铜树根之精华)锻造而成!它不仅是兵符,更是承载了将军‘带兄弟们回家’血誓的…**空间信标**与**战魂熔炉**!”

他语出惊人!

“血誓为引,战魂为薪!此物能感应并汇聚散落于时空中的安西英魂遗志!当玉钵净化圣泉源头,驱散污染;金莲召唤女儿国遗泽,稳固地脉;再以此‘虎符·鳞’为信标,引十万安西忠魂之力为洪流…三者共鸣,方能彻底冲刷归墟缝隙,将其永久封绝,亦能…为那些迷失于时空乱流、无法归乡的英魂,指引一条真正的…归家之路!”

玄奘法师的声音带着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将所有的线索、所有的牺牲、所有的羁绊,串联成一个清晰的、悲壮而充满希望的整体!

“玉钵…金莲…虎符·鳞…”阿依努尔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明悟的光芒,“原来王妃记忆中那模糊的指引…指向的是这三件圣物!”

张珂紧紧握住拳头,看着那枚承载了郭昕最后遗愿的嵌合体,虎目含泪:“将军…我们…一定带兄弟们回家!”

我心中亦是激荡。净化归墟之门,带安西英魂归乡…这才是郭昕血誓的完整意义!而林悦…她体内的污染和“门”碎片,正是需要被净化的目标之一!

就在这时,禅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年轻僧人神色惊慌地冲了进来,甚至顾不得礼数:

“方丈!玄奘法师!不好了!山下来了一队行迹可疑的‘商队护卫’,手持奇形兵器,凶悍异常,打伤了知客僧,正强行闯寺!为首者…为首者口中叫嚣,要擒拿身负‘金砂邪痕’的女子和携带‘玉器’的异域人!”

商队护卫?奇形兵器?擒拿林悦和玉钵?!

是马元龙背后的势力!他们竟然也追到了这个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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