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圣泉遗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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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圣泉遗恨

 

浑浊的河水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滑腻的污秽感,瞬间淹没了张珂。无数细小的黑色水影如同食人鱼般噬咬着他的皮肤,留下冰冷的刺痛和阵阵眩晕。他强忍着恶心和恐惧,奋力睁开刺痛的眼睛,眼前只有一片翻滚的、令人绝望的昏黄与墨黑交织的混沌。

“河心…漩涡…莲花…”我的声音如同微弱的灯塔,通过某种奇异的联系(金箔共鸣?)首接在他脑海中回响,指引着方向。张珂拼命蹬水,依靠多年在戈壁生存练就的强悍体魄和守护遗址的执念,对抗着强大的暗流和无处不在的黑色水影的撕扯。

突然,一股强大的吸力从斜下方传来!张珂身体不受控制地被拖拽过去!前方昏暗中,一个巨大的、缓慢旋转的漩涡轮廓隐约可见!漩涡中心,并非空洞,而是一团朦胧的、散发着极其微弱却纯净的**碧绿色光芒**!光芒中,依稀可见一朵由水流构成的莲花虚影,正在艰难地抵抗着周围污秽河水的侵蚀!

“就是那里!”张珂心中狂吼,不顾一切地朝着漩涡中心游去!越靠近,吸力越强,黑色水影也越发疯狂,甚至凝聚成婴儿手臂般的触手试图缠绕他!

就在他即将被吸入漩涡中心的刹那,他的脚踝猛地被什么东西缠住!不是水影,而是…坚韧的水草?他低头看去,浑浊中,一抹暗沉的金属光泽刺入眼帘——正是那片巴掌大小、边缘带着安西武库铭文的青铜鳞甲!它被水草缠绕,半埋在河床的淤泥里,距离漩涡中心仅有咫尺之遥!

张珂下意识地伸手去抓!指尖触碰到冰冷青铜的瞬间——

**双重记忆洪流:圣女之殇与将军之诺**

并非幻象,而是两股跨越时空、充满悲怆与守护的强烈意念,如同决堤的洪水,狠狠冲入张珂的意识!

* **第一幕:圣泉悲歌(圣女视角)**

清澈如水晶的子母河源头(一处深藏地底、流淌着碧绿泉水的巨大石窟)。头戴金冠、身披月华纱丽的当代圣女(面容与之前幻境中的圣女极其相似,却更显年轻),正跪在石窟中央的莲花状石台上,双手捧着那枚散发着温润白光的玉钵。碧绿的泉水从石窟顶端滴落,汇入玉钵,化作精纯的生命之息。她神情庄严,口中吟唱着古老的净化祷文。

突然,石窟剧烈震动!污秽粘稠的黑色液体从岩壁缝隙中疯狂涌出,带着令人作呕的“门”的气息!黑色液体如同活物,扑向圣泉,扑向圣女!

“归墟…污染…”圣女眼中闪过惊骇,但更多的是决绝!她将玉钵高举,试图调动圣泉本源力量对抗!然而,污染太过迅猛狂暴!碧绿的泉水迅速变黑,玉钵的光芒急剧黯淡!黑色的触手缠上她的身体,污秽的力量疯狂侵蚀着她的生命本源!

就在她即将被彻底吞噬的瞬间,她做出了一个悲壮的决定!她用尽最后的力量,将自身守护的意志与残存的圣泉精华,全部注入玉钵!然后,狠狠将玉钵砸向身下的莲花石台中心!

“以吾之血…护圣泉之源…待…皇裔…归来…” 这是她最后的意念。玉钵碎裂的清脆声响中,一道纯净的碧绿光柱冲天而起,暂时逼退了污秽,但圣女的身体却在黑潮中迅速枯萎、消散… 玉钵的碎片和核心的“水精”则被爆发的能量卷入地下暗河,消失不见…(解释了玉钵为何流落河床)

* **第二幕:河畔诀别(郭昕视角)**

场景切换:库车河边,风雨如晦。身披残破明光铠、浑身浴血的郭昕将军,单膝跪在泥泞中。他怀中,抱着气息奄奄的圣女。圣女的金冠歪斜,月华纱丽沾满血污,胸口一个可怖的贯穿伤正散发着黑气——正是“门”的污染和吐蕃邪术造成的!

年轻的郭昕(面容坚毅却难掩悲痛)颤抖着手,将一枚染血的青铜鳞甲(正是张珂触碰到的那片)塞入圣女冰冷的手中。“对不起…我来晚了…吐蕃的巫师…利用了‘门’的裂缝…”

圣女艰难地抬起手,指尖拂过郭昕脸上的血污,眼神温柔却带着无尽的遗憾:“…将军…守土…有责…不怪你…圣泉…被污染…源头…玉钵…碎了…”她气息越来越弱,“…通道…在佛殿下…‘门’在苏醒…必须…封印…”

“我知道!”郭昕声音嘶哑,虎目含泪,“我己…找到方法…但需要…时间…和…代价…”他看向圣女手中那片鳞甲,那是他贴身护心甲的一部分,“这片鳞…浸染过…安西最勇将士的血…带着…不屈的魂…让它…沉入河心…与圣女的意志…一起…守护圣泉最后的纯净…延缓污染…”

圣女嘴角泛起一丝凄美的微笑,用尽最后的力气握紧了鳞甲:“…好…待…河清…之日…”她的手无力垂下,生命的气息彻底消散。

郭昕仰天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悲吼,如同受伤的孤狼。他小心翼翼地将圣女尚有温度的躯体放入准备好的木筏,轻轻推向河心。然后,他拔出佩刀,狠狠在自己掌心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让滚烫的鲜血滴落在河水中,与圣女的遗志、安西军魂的不屈一同融入咆哮的子母河。

“我郭昕在此立誓!必以血肉…封绝此门!圣女之恨…安西之殇…必以血偿!” 血誓化作无形的烙印,融入这片土地,也烙印在那片沉入河心的青铜鳞甲之上!

**玉钵重光与羁绊之力**

双重记忆的洪流冲击让张珂几近窒息,巨大的悲痛与守护的意志几乎撕裂他的灵魂!他明白了!明白了子母河污染的根源(“门”的早期侵蚀),明白了圣女牺牲的壮烈,更明白了郭昕将军沉鳞立誓背后那无法言说的痛苦、责任与对这片土地、对逝去之人的深沉羁绊!

“圣女…将军…”张珂在心中呐喊,守护遗址的平凡职责,此刻升华成了跨越千年的神圣使命!他不再是被动执行李昭的命令,而是主动成为了这份遗志的继承者!

他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挣脱了缠住脚踝的水草,无视疯狂撕咬的黑色水影,如同离弦之箭,猛地扑向漩涡中心那团微弱的碧绿光芒!

双手探入光芒之中!入手并非水流,而是一种温润如玉、却又带着生命律动的实体!他抓住了!在光芒的核心,在莲花虚影的包裹中,他抓住了一个**由三块弧形白玉拼接而成、中心镶嵌着一滴永恒流转的碧绿“水精”**的玉钵主体!虽然碎裂,但其核心的“生命之息”依旧纯净而强大!

就在他抓住玉钵碎片的瞬间!

嗡——!

缠绕青铜鳞甲的水草寸寸断裂!那片承载着圣女遗恨、郭昕血誓与安西军魂的鳞甲,仿佛被玉钵的气息唤醒,骤然爆发出璀璨的金红色光芒!光芒化作一道利箭,无视浑浊的河水,瞬间穿透而上,精准地没入佛殿中李昭胸口的血钥印记!

“呃啊!”我浑身剧震!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洪流涌入体内!那不仅仅是力量,更是郭昕将军面对“门”时那焚尽一切的决绝意志,是圣女守护圣泉的纯净信念,是无数安西将士不屈的战魂!这股力量,带着对这片土地的挚爱与牺牲,带着跨越生死的沉重羁绊,瞬间驱散了他的虚弱,甚至短暂压制了血钥印记对“门”污染的排斥本能!胸口的血钥印记,此刻竟呈现出奇异的金红与碧绿交融的光芒!

“将军…圣女…”李昭瞬间明悟了这股力量的来源与意义。他看向那腹部己膨胀到极限、即将分娩出恐怖存在的怨念化身,眼中再无丝毫动摇,只有郭昕般的铁血与圣女般的悲悯交织的寒光!

我不再仅仅依靠血钥和金箔,而是将手中那承载着双重羁绊的玉钵碎片(核心水精部分)高高举起,用融合了郭昕战魂与圣女祷言的声音,发出震动天地的敕令:

“**以圣女之净!承将军之志!安西英魂为证——**”

“**污秽退散!圣泉…归源!**”

玉钵碎片中的碧绿“水精”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纯净光辉!光芒如同实质的净化浪潮,以李昭为中心轰然扩散!

嗤啦——!

怨念化身发出凄厉到变形的惨嚎!她隆起的腹部如同遇到克星的冰雪,在碧绿光辉的照耀下迅速消融、蒸发!那些污秽的黑气、粘液、鳞片在纯净的生命之息面前土崩瓦解!她怨毒的眼神瞬间被无边的恐惧取代,整个虚影如同被阳光照射的雾气,尖叫着消散在空气之中!

与此同时,佛殿地面剧烈震动!那条被泥沙堵塞的原始通道深处,传来“门”的意志痛苦而愤怒的咆哮!强行抽取圣泉力量的反噬,加上玉钵核心“水精”的净化冲击,让那通道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烫过的伤口,剧烈痉挛、收缩!通道的搏动,瞬间微弱到了几乎消失的地步!暂时被彻底“封闭”了!

河水中,所有的黑色水影在碧绿光辉扫过的瞬间,如同泡沫般破灭消失。浑浊的河水仿佛被滤过一遍,虽然依旧浑浊,但那股令人心悸的污秽与怨念气息却荡然无存,只剩下河水本身泥沙的土腥味。

扑通!张珂抱着玉钵碎片,狼狈地从河水中爬上岸,剧烈咳嗽着,脸上却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和完成使命的激动。他手中的玉钵碎片,碧绿“水精”流转,散发着温润而强大的生命气息。

我缓缓放下手臂,胸口的金红碧绿光芒渐渐内敛。他走到河边,将张珂拉了上来,目光落在对方怀中的玉钵碎片和那片静静躺在河滩淤泥里的青铜鳞甲上。

夕阳的余晖洒在苏巴什的废墟上,也洒在这片刚刚经历了一场跨越千年时空较量的河滩。子母河的波涛依旧,却仿佛多了一份沉淀的宁静。

“结束了?”张珂喘着粗气问。

“暂时。”我拾起那片冰冷的青铜鳞甲,上面郭昕的血誓仿佛依旧滚烫。“通道被强行封闭,‘门’的反噬需要时间。但圣泉的源头还在污染中,玉钵是碎的,真正的净化…”他看向玉钵碎片中那滴流转的“水精”,“…需要找到所有碎片,需要…真正继承圣女意志的人。”

他想到了阿依努尔,想到了她心口那朵源自王妃的银莲。王妃的记忆中,是否也隐藏着圣女的传承?

郭昕将军与子母河圣女的羁绊,以血与泪刻印在这片土地。他们的牺牲与守护,成为了今日逆转的关键。而修复圣泉、彻底净化“门”的污染,将是阿依努尔需要肩负的、属于龟兹巫女的新使命。苏巴什的战场暂时平息,但围绕圣泉与“门”的最终斗争,才刚刚拉开新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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