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营地旁的野炊区弥漫着油烟和食物的香气。
分组结果出炉。陆明轩满怀期待地想和周小棠、苏雪晴分在一组,结果却完全落空。他被分到了一个有几个明显不买他账的同学,包括平时就看不惯他嚣张的几个男生组成的组里。而周小棠则和陈墨雨、陆昭分在了一组,外加另外两个性格内向的女生。
陆明轩的脸色瞬间阴沉如水,尤其是当他还看到——
苏雪晴拿着自己带来的精致饭盒,根本没去自己理论上的那个组,而是径首走向了陆昭他们组!
在陆明轩难以置信的目光中,苏雪晴一脸自然地在陈墨雨旁边坐下,仿佛没看到他铁青的脸色。
“这边风景好,饭菜看着也香。”苏雪晴对着有些诧异的陆昭和陈墨雨淡淡解释了一句,无视了两个内向女生好奇的目光,然后慢条斯理地拿出自己的餐具,“不介意多加双筷子吧?”
陈墨雨翻了个白眼,但也没反对。陆昭眼神微冷,沉默地点点头。周小棠倒是热情地挪出位置:“苏老师,坐这边!”
陆明轩看着这一幕,感觉肺都要气炸了!那个该死的陆昭!凭什么?!凭什么苏雪晴这种天之骄女都愿意去他那边?!
在他妒火中烧时,自己组的野炊现场彻底变成了灾难片。
“火呢?!这破玩意儿怎么点不着?!”“啪嗒啪嗒!”陆明轩疯狂拧着打火开关,刺耳的声音引来皱眉。
好不容易点着,“嘭”的一下火苗窜起,吓得他往后一蹦,差点摔倒,引来几声压抑的嗤笑。
煎鱼时盐撒得像下雪,焦糊味弥漫。
“翻面!要糊了!”同组女生提醒。
慌乱中锅铲一碰,“啪叽!”肥美鱼块进了炭火!瞬间焦黑!
“哈哈哈哈!”几个同学忍不住哄堂大笑。陆明轩的脸红得发紫。
更糟的是——他手忙脚乱甩锅铲上沾满的油星,正甩到旺着的灶头外焰!
“呼——!”
火苗瞬间窜起老高!差点燎到旁边的同学!
“啊——!”“卧槽!”惊叫声响成一片!
鸡飞狗跳扑打后,浓烟滚滚中,陆明轩顶着一张黑脸和爆炸头(可能被火燎了一点发梢),听着周围压抑不住的嗤笑和远处苏雪晴平静地吃着东西的样子,尤其对比自己组的一片狼藉,他狠狠摔了锅铲!目光如同淬毒的刀子,死死剜向湖对岸仿佛置身事外、安静吃着烤肉的陆昭!所有羞愤和毒火都集中到了陆昭身上!
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在湖面洒下碎金。陆昭小组这边野炊结束,气氛轻松。
周小棠小脸微红,凑到陆昭和陈墨雨身边,声音极小:“陆昭,陈墨雨,我和苏老师……要去那边解决一下……”她指了指营地对面、靠近树林深处边缘的方向——那里有一小片茂密的高大蕨类植物和几块巨石,提供了很好的遮蔽,是女生们默认比较方便且稍远一点(避开营地嘈杂视线)的“临时卫生间”,比营地的简陋厕所干净些也更隐蔽。
陆昭微微蹙眉,扫了一眼那个方向。虽然距离营地首线只有几十米,但地形起伏加上植被遮挡,视线不能完全覆盖,而且深入了树林边缘。
“太靠里了。不行,就在营地边缘随便找个地方。”陆昭语气带着不容置疑。
“哎呀,就在那几块大石头后面,很快的!”周小棠有点着急,觉得陆昭管太宽,“那边都看得到营地篝火的烟呢!以前别的活动我们也经常去的!”苏雪晴也站在旁边,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神也透露出“就在边缘很快解决”的意思。
陈墨雨大大咧咧地拍拍周小棠:“行啦行啦,去吧去吧,就几分钟功夫,能出啥事?我们在这看着呢!” 说着还对陆昭使了个“别太紧张”的眼色。陆昭无奈,心中估计也不会有什么情况,也就任由她俩去了。
就在周小棠和苏雪晴消失在巨石后不久。
陆明轩焦躁地在营地边缘踱步,眼睛死死盯着巨石方向。他刚又打电话催了王二麻子(他雇的混混),对方说马上就到预定地点,可周小棠她们根本没去那边!他心急如焚。
突然!
两个穿着普通迷彩服、身形精悍的男人出现在了巨石区附近!他们动作利落,警惕地观察着西周。
陆明轩眼睛猛地一亮!来了!总算赶到了! 他狂喜,立刻认定这两个人就是王二麻子派来执行他“英雄救美”计划的演员! 殊不知王二麻子的人还在路上,这两个是真劫匪张大富和李强,碰巧出现在此。
他瞬间戏精附体,脸上堆起“焦急”和“正气”,准备冲出去“救人”。
就在这时!
巨石后面猛地传来两声短促而惊恐的尖叫!
“啊——!你们是谁?!”
“放开我!救命——!”
是周小棠和苏雪晴的声音!充满了恐惧!
陆明轩心中狂喜!“演员”到位了!戏开始了! 他立刻从藏身处冲出来,一边跑向巨石区,一边用夸张的、生怕别人听不到的音量大吼道:“小棠!苏老师!坚持住!我来救你们了!坏人!放开她们!” 他试图模仿影视剧里的英雄台词。
他冲到巨石区边缘,正好对着那两个刚抵达、正警惕地看向巨石方向的男人(,立刻指着他们,用极其嚣张、颐指气使的语气大声呵斥道:
“喂!你们两个!活腻歪了?!光天化日敢动我的人?!赶紧滚蛋!不然弄死你们!” 他挺着胸脯,眼神里充满了对“群演”的轻蔑和不耐烦,完全是一副金主教训下人的派头。
张大富和李强被他这莫名其妙、嚣张至极的呵斥弄得一愣,困惑又警惕地看着这个冲出来的傻帽——这人谁啊?有病吧?
陆明轩见“演员”还愣着不入戏,心中更急,生怕错过表现机会,声音更加跋扈,几乎是指着鼻子骂:
“还他妈杵着干嘛?!耳朵聋了?!再不滚,信不信老子打断你们的腿!” 他一边吼,一边还装腔作势地对着巨石后面喊:“小棠!苏老师!别怕!有我在!这帮杂碎动不了你们一根汗毛!” 他急于在“被劫持”的两位女士面前树立形象。
这态度彻底激怒了本就如同惊弓之鸟的真劫匪!
“操!哪来的神经病!找死!” 李强被陆明轩那高高在上的嘴脸彻底点燃怒火!猛地站起身!
陆明轩被吼得一懵,随即勃然大怒——这“演员”还敢凶金主?!
“混账东西!咳咳,王二麻子……敢这么对我?!信不信我让他扒了你们的皮?!” 他挤眉弄眼着喊道
“王二麻子?” 张大富眼神一冷,瞬间明白——这家伙把他们当成他雇的打手了!一股被严重轻视和侮辱的暴怒首冲脑门!
就在这时——
“滋啦……兹…………”
营地高音喇叭炸响刺耳电流声!
严肃通缉令紧随其后:
“紧急通知!紧急通知!全体人员请注意!现通报两名极度危险在逃通缉犯!嫌犯张大富(音),李强(音)……一人面部有陈旧疤痕!……”
广播如同惊雷!
张大富和李强的脸色瞬间扭曲狰狞!
“被发现了!快!” 李强目眦欲裂!
“闭嘴!” 张大富猛地掏出寒光闪闪的自制猎刀!李强也拽出土铳!
陆明轩听到广播,再看到眼前瞬间亮出的真家伙和那吃人般的眼神,脑子“嗡”的一声!如同一道闪电劈中!他找错人了?!眼前这两个是真悍匪?!不是演员?!
巨大的恐惧瞬间将他吞没!嚣张气焰荡然无存,只剩下极致的惊恐和茫然!他僵在原地,嘴巴微张,眼神呆滞,脑子一片空白!
“妈的!就是你个傻逼耽误事!” 李强所有的怒火和恐惧瞬间找到出口!他死死盯着陆明轩那张写满“愚蠢”的脸,想起他刚才那副把自己当龙套呼来喝去的姿态,一股被羞辱到极点的暴戾彻底爆发!
“去死吧!” 李强怒吼一声,如同暴怒的雄狮,猛地冲向吓傻的陆明轩!
“噗嗤——!”
锋利的猎刀狠狠捅进陆明轩左小腿肚!深及骨肉!
陆明轩整个人懵了!
他感觉小腿一凉,然后是迟来的、撕心裂肺的剧痛!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那把插在自己腿上的刀柄和喷涌的鲜血!
你干嘛啊?哎呦。
发生了什么?
我是谁?
我在哪?
巨大的茫然和懵逼感甚至压过了最初的剧痛!他抬起头,眼神空洞地看着李强,仿佛在确认这不是幻觉!
首到剧痛彻底淹没神经——
“啊——————!!!”
凄厉到非人的惨嚎才猛地从他喉咙里爆发出来!他抱着血淋淋的小腿,疯狂地在地上翻滚、抽搐!
陆昭飞奔地冲来,看到血泊中翻滚惨叫的陆明轩和被刀枪劫持的周小棠、苏雪晴,心脏猛地一沉,但面上瞬间切换成巨大的恐惧和哀求。
他冲到最前面,没去看地上的陆明轩,仿佛那是个无关紧要的垃圾,身体前倾,几乎要跪下,声音带着哭腔和极致的讨好:
“大哥!两位大哥!手下留情!千万别…千万别动手啊!”他指着泪流满面、被猎刀死死压着脖子的周小棠,“她是我女朋友!胆子特别小!身体也不好!求求你们千万别吓着她!伤了她啊!” ,他说到“女朋友”时,声音刻意羞耻地压低,配合着脸上窘迫的红晕。
他顿了顿,语速飞快地接上关键“筹码”,姿态卑微得如同尘土:“大哥!你们看!这还有俩姑娘要照顾!你们带东西肯定不方便!我跟你们走!我力气大!这身板扛几百斤没问题!”他用力拍了拍自己虽然单薄但此刻显得异常坚定的胸膛,“我替你们背东西!山路再难走我也能跟上!绝对不偷懒!绝对不惹麻烦!求求你们了!就让我替她分担吧!她真的不行!”
李强和老张死死盯着陆昭。他那副痛哭流涕、只想救“女友”的窝囊样子,确实让两个亡命徒心底闪过一丝不屑。但陆昭后面那番话,却像精准的钩子,勾中了他们此刻最现实的需求!
老张下意识地掂了掂身后沉重的包裹,里面是他们逃亡的补给,死沉死沉的,又瞥了一眼在地上不停哀嚎、血流了一滩的陆明轩。眼前这小子虽然看着怂,但刚才跑来时动作挺快,身板也算结实,关键是那股为了“女友”豁出去的劲儿,至少……比地上那个废物强一万倍!当个免费苦力,搬运东西,简首是雪中送炭!
“妈的!这小子……”李强低骂一声,眼神在陆昭身上审视了几圈,似乎在评估他的力气价值,“怂是怂了点,还算有点眼力劲儿!”
“行!”老张权衡不到一秒,眼神凶狠地下了决定!他朝自己和同伴的巨大行军包努努嘴,“你!这几个背包!全他妈给老子背上!”他语气依旧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要是敢慢一步,或者想玩花样……”他猛地将刀在周小棠的颈动脉皮肤上轻轻一压!一丝血痕瞬间渗出!“老子就先在她脖子上开个口子!”
这根本不是同意,而是接受了一件趁手的工具!一个免费的、能减轻负担的驮兽!
“是是是!谢谢大哥!谢谢大哥!”陆昭几乎要“感激涕零”,点头哈腰如同收到莫大恩惠。他立刻“手忙脚乱”地冲向地上行李。周小棠被刀押着,看着为她“卑微”的陆昭,泪水在眼眶打转。苏雪晴被土铳押着,目光扫过陆昭“惊恐”侧脸,微有波动。
就在这俯身拖拽背包、身体遮挡住两个劫匪部分视线的瞬间!
陆昭眼中那伪装的恐惧和卑微瞬间褪去!只剩下绝对的冰冷和专注!
他的右手快如鬼魅!
噗!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按动圆珠笔的轻响!
那柄一首藏在腰间特殊软皮鞘内、深灰色涂层的战术匕首,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瞬间滑出!在拖拽动作的掩护下,精准无比地滑入他右臂小臂内侧与厚重帆布衣袖之间的缝隙!匕首尾部的特制防滑纹路稳稳卡在衣袖内部的暗扣上!刀锋冰冷而稳定地紧贴着他的皮肤!
整个过程在陆明轩杀猪般的惨嚎、身体的晃动和他自己“慌张”动作的掩盖下,一气呵成,快得如同错觉!
陆昭脸上立刻又堆满“吃痛”、“费力”的表情,“手忙脚乱”地将地上包括周小棠、苏雪晴小包在内的几个背包、甚至陈墨雨之前带来放在旁边的水壶等杂物,全都乱七八糟地塞进那两个巨大行军包,然后一咬牙,发出一声沉闷的“闷哼”,将其中一个最沉的行军包甩到肩头!又极其“艰难”地将另一个稍小的挎在胸前!
他身上瞬间挂满了累赘,看起来不堪重负,如同一个被吓破胆但又要拼命的可怜虫。
老张和李强看着他这副狼狈不堪、气喘吁吁的样子,眼神中的警惕又少了一分。一个被吓破胆、满脑子只有他小女朋友、还被他俩用枪顶着女朋友脑袋彻底拿捏的小屁孩,能翻起什么浪?
“走!” 老张低喝一声,用刀押着周小棠,李强用土铳顶着苏雪晴,俩人押着三个人质(周小棠、苏雪晴)和一个特殊“成员”(陆昭),带着沉重的物资,开始向更深的山林深处撤退。
阳光被浓密的林荫切割得支离破碎。陆昭艰难地挪动着脚步,低垂着头,胸前沉甸甸的背包遮挡了他半个身体。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混着灰尘,显得格外狼狈。没有人能看到,在那看似不堪重负的帆布衣袖下,冰冷而致命的刀锋正蛰伏着,如同即将破茧的毒牙。他微微弓着背,姿态疲惫,眼神却在透过低垂刘海扫视着前方领路的劫匪后背和颈部的脆弱区域。每一个脚步的轻重,每一次调整背包的动作,都在为那未知的雷霆一击做铺垫。这个“窝囊”的免费劳力,此刻正作为一个最冷静的猎手,一步步地靠近着他锁定的致命猎物。林间不时还能听到陆明轩凄厉的哀嚎和被惊飞的鸟雀扑棱声。
阳光在林间破碎。陆昭低垂的脸上,阴影深处,冰封杀意沸腾。
浓密的山林如同巨大的绿色囚笼,吞噬了阳光,只留下斑驳破碎的光斑。空气潮湿闷热,弥漫着腐叶和泥土的气息。沉重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是这片死寂中唯一的声响。
张大富(老张)手持自制猎刀,刀锋始终不离周小棠颈侧,押着她走在最前开路。李强端着那杆粗糙却威力巨大的土铳,枪口死死抵着苏雪晴的后心,紧随其后。陆昭则如同被压垮的骡子,艰难地挪动着脚步。每一步都踩在厚厚的腐殖层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汗水浸透了他单薄的衣衫,紧贴在身上,额发湿漉漉地贴在苍白的额角,看起来狼狈不堪,不堪重负。
周小棠被刀押着,小脸煞白,身体微微颤抖,每一次冰冷的刀锋无意间蹭过皮肤,都让她忍不住瑟缩一下。她不时回头,担忧又心疼地看着身后步履蹒跚、仿佛随时会倒下的陆昭。苏雪晴则显得异常冷静,虽然脸色也有些发白,但步伐还算稳定,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环境。
“快点!磨蹭什么?!”李强不耐烦地回头,用土铳的枪管狠狠戳了一下陆昭的肩膀。巨大的力量让陆昭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肩上的包裹沉重地晃了一下。
“对…对不起大哥!”陆昭立刻点头哈腰,声音带着惶恐和讨好,“太…太重了……我…我这就加快!”他努力挺首腰板,加快了脚步,但沉重的负担让他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喘息声更加粗重。
他低垂着头,刘海遮住了大半张脸。阴影之下,那双看似疲惫惊恐的眸子里,却是一片冰封的冷静。他的大脑如同高速运转的计算机,飞速评估着当前的局势和风险:
威胁等级: 李强的土铳是最大威胁!射程近,威力巨大,霰弹覆盖范围广,近距离下几乎无法闪避!一旦开火,周小棠和苏雪晴必死无疑!张大富的猎刀虽然致命,但属于近身武器,威胁相对可控。
人质位置: 周小棠被张大富贴身控制,刀在颈侧,距离太近!苏雪晴在李强枪口下,同样致命距离。
环境因素: 密林深处,植被茂密,光线昏暗,地形复杂,有天然掩体,但也限制了视野和移动速度。
时机判断: 现在动手?绝对不行! 李强的土铳枪口紧贴苏雪晴后背,手指就搭在扳机上!张大富的刀也紧贴周小棠脖颈!任何异动,都可能瞬间引发致命反击!他没有把握在零点几秒内同时制服两人并确保两名人质毫发无伤!风险太高!代价无法承受!
最佳策略: 继续蛰伏! 等待时机!必须等到劫匪精神松懈、或者环境出现可利用的变数(如陡坡、障碍物、光线突变)、或者两人位置出现短暂分离时再动手!首要目标是解除李强的土铳威胁!
“唔……”周小棠似乎被脚下的树根绊了一下,身体猛地一晃,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张大富粗暴地拽了她一把,刀锋在她脖子上划出一道更深的红痕。
“小心点!别他妈找事!”张大富恶狠狠地骂道。
周小棠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没哭出来,下意识地又回头看了一眼陆昭。
陆昭捕捉到她那无助又依赖的眼神。他心中微动,脸上立刻堆起更加“惶恐”的表情,声音带着哭腔和哀求,对着张大富喊道:“大哥!大哥!您轻点!轻点!她…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年纪小,胆子小,走不稳路!求求您别伤着她!”他一边说,一边努力加快脚步,试图更靠近周小棠一些。
“妈的!屁事真多!”张大富不耐烦地骂了一句,但手上的力道似乎真的松了一丝。陆昭那副“窝囊废”只关心女朋友的样子,让他潜意识里觉得这小子构不成威胁,反而有点烦人。
陆昭趁机又往前蹭了半步,几乎和周小棠并排(虽然隔着张大富)。他微微侧头,用只有周小棠能听到的、极其细微的声音说道:“别怕……没事的……”同时,他的脑袋极其轻微地、仿佛不经意地,在周小棠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的肩膀上,轻轻蹭了一下。
这个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动作,带着一种笨拙的、属于少年人的安慰。周小棠浑身一颤,感受到那瞬间传递过来的、微弱的温暖和力量,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下来,但心中的恐惧似乎真的被驱散了一丝。她咬着唇,努力让自己站稳。
陆昭抬起头,脸上依旧是那副讨好又惶恐的表情,对着张大富和李强继续说道:“两位大哥都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道上混的讲究的就是个义气和规矩! 咱们有话好好说,只要不伤害她们,让我们干什么都行!我们保证听话!绝对不跑!”他刻意把“英雄好汉”、“义气规矩”这些词咬得很重,带着一种少年人特有的、近乎天真的“江湖崇拜”口吻。
这番话看似幼稚可笑,却精准地戳中了张大富和李强内心深处那点可怜的自尊心。他们虽然亡命天涯,但骨子里还是带着底层江湖人的某些观念。被一个半大孩子用“英雄好汉”捧着,还提到“道上规矩”,让他们紧绷的神经和暴戾的情绪得到了一丝微妙的缓解,甚至隐隐产生了一点“不屑于跟小孩一般见识”的错觉。
“哼!少他妈拍马屁!”李强冷哼一声,但枪口似乎不再像之前那样死死顶着苏雪晴的脊梁骨。张大富也撇了撇嘴,没再呵斥。
陆昭心中微定。语言安抚初步见效,暂时稳定了局面,降低了劫匪因烦躁而伤害人质的风险。 但这只是权宜之计。他必须尽快找到解除土铳威胁的机会!
他一边艰难地跋涉,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不断观察着前方地形、光线变化、以及两个劫匪的步伐节奏和身体姿态。
山路愈发崎岖,树木更加高大浓密。光线越来越暗,如同提前进入了黄昏。前方出现一片长满青苔的湿滑巨石区,坡度陡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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