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天的入口隐在玄真天极西的「破碎虚空」处,那是一片终年被紫色闪电笼罩的峡谷,每一道闪电都裹挟着混沌能量,劈在峡谷石壁上时会溅起黑色岩浆。
顾长安与林洛颜踏剑而来时,正见一道水桶粗的闪电轰然劈下,在地面炸出深达百丈的沟壑,沟壑中涌出的不是泥土,而是粘稠如沥青的混沌之气。
“小心!”顾长安袖中剑符飞出,在两人头顶结成盾形剑意,堪堪挡住又一道闪电。林洛颜凝视着那些闪电,惊讶地发现闪电中竟隐约有骨龙虚影游走:“师尊,这些闪电里有远古剑意?”
“混沌天的一切都是混沌能量的具现。”顾长安抬手斩落一缕缠绕剑身的黑气,那黑气落地后化作狰狞鬼脸,“千万年前,这里曾是上古剑修与魔族大战的战场,每一道闪电都是战死剑意的残魂。”
话音未落,峡谷两侧的石壁突然裂开无数孔洞,成千上万只漆黑如墨的甲虫蜂拥而出,每只甲虫背上都刻着模糊的魔纹。林洛颜挥剑斩出破妄剑意,却见剑气在接触甲虫的瞬间被吞噬,那些甲虫竟膨胀数倍,外壳泛起金属光泽。
“是噬灵藤的幼虫!”顾长安掷出混沌神剑,剑身爆发出熊熊剑意之火,“它们专以剑意為食,用太初剑心的纯阳之气灼烧!”
林洛颜心神领会,运转太初剑心的九道剑意,指尖泛起金色火焰。她挥手间,九道剑光如九道火龙飞出,所过之处甲虫纷纷爆成灰雾,空气中弥漫起焦糊味。顾长安趁机拉住她的手腕,纵身跃入峡谷深处的裂隙——那里有一道幽蓝光门,正是混沌天的入口。
穿过光门的瞬间,林洛颜感觉仿佛被卷入湍急的水流,西面八方都是撕裂空间的剧痛。待站稳身形,眼前景象令她倒吸冷气:天空是暗紫色的漩涡,地面由无数悬浮的破碎大陆组成,每块大陆上都布满裂缝,从中溢出荧光闪烁的混沌能量。远处,一片翻涌的雷云如巨大的活物般游动,每一道雷云中都隐约可见古代战场的残影。
“那是混沌雷海,”顾长安指着那片雷云,小臂上的剑纹微微发烫,“上古剑尊们曾在那里设下锁魔阵,如今……”他突然顿住,目光落在左侧漂浮的一块大陆上,那里有一座倒塌的石殿,殿门上刻着九剑崖的剑轮标志。
“是九剑崖的分坛!”林洛颜惊呼,“难道当年初代剑尊曾在此驻守?”
顾长安未及回答,石殿废墟中突然窜出数十道黑影。那些黑影身着破烂的九剑崖服饰,胸口却都嵌着黑色晶核,晶核表面流动着与李峰魔眼相同的纹路。林洛颜瞳孔骤缩,认出那是被魔气侵蚀的「剑尸」——九剑崖记载中,只有修炼禁术「夺舍剑诀」的人,才会将魔核植入心口。
“小心,他们会使用分光剑诀!”顾长安话音未落,剑尸们己同时挥剑,每人竟斩出三道残影,剑光如暴雨般袭来。林洛颜施展出「一化三千」剑技,万千剑气与分光剑诀相撞,却见那些剑光在接触后竟相互融合,化作更强大的剑意风暴。
“这是……剑意吞噬!”顾长安挥剑斩出混沌剑气,却见剑尸们的伤口迅速愈合,“他们的身体是混沌能量构成的,普通攻击没用!”
林洛颜突然福至心灵,运转太初剑心的剑意注入混沌神剑。神剑发出清越鸣响,剑身上浮现出与九剑崖锁魔阵相同的纹路。当她将剑刺入为首剑尸的胸口时,那些纹路突然爆发出强光,剑尸体内的魔核竟被硬生生吸出,悬浮在空中发出不甘的尖啸。
“原来如此,”顾长安眼中闪过精光,“太初剑心能剥离混沌能量与魔气的融合体。洛颜,用剑心之力撑开他们的丹田!”
林洛颜点头,九道剑意如锁链般缠住魔核,硬生生将其从剑尸体内拽出。失去魔核的剑尸化作尘埃散去,而那枚魔核在太初剑意中逐渐透明,最终露出里面的记忆碎片——是李峰与一名神秘人的对话。
“……九剑崖的锁魔阵己破,混沌天的封印只剩最后一层。”画面中的李峰单膝跪地,对面的人影笼罩在黑雾中,只能看到袖口绣着的幽冥鬼火纹路,“待魔尊大人重塑肉身,您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魔将。”
“很好。”神秘人抬手赐给李峰一枚丹药,“这是「混沌魔种」,能让你的魔眼进化为「幽冥鬼瞳」。记住,务必阻止顾长安找到「祖巫骨剑」,那是打开魔尊棺椁的钥匙。”
画面到此为止,魔核化作飞灰。林洛颜握紧剑柄,指甲几乎掐入掌心:“原来幕后黑手另有其人,而且与幽冥天有关!”
顾长安凝视着雷海方向,那里的雷云突然剧烈翻涌,露出深处一座悬浮的青铜棺椁:“那就是魔尊的棺椁。祖巫骨剑应该就藏在雷海核心,我们必须在魔族之前找到它。”
两人踏剑冲向雷海,甫一靠近,无数道裹挟着骨龙虚影的闪电劈来。顾长安布下九绝剑符,勉强抵挡闪电攻势,却见林洛颜的太初剑意与闪电中的远古剑意产生共鸣,竟在她周身形成一圈金色光轮,凡是靠近的闪电都自动转向。
“师尊,我的剑意能感应到这些骨龙的执念!”林洛颜大声道,“它们似乎在守护什么!”
“是祖巫骨剑!”顾长安眼神一凛,“当年上古剑修与祖巫联手封印魔尊,骨剑是祖巫的兵器,里面封存着祖巫的战意!”
话音未落,雷海中心突然裂开,一柄插在巨大龙骨中的黑色长剑缓缓升起。剑身刻满古老符文,每一道符文都在吸收混沌能量,剑柄处缠绕着早己风干的祖巫毛发。林洛颜的太初剑心突然剧烈震颤,九道剑意不受控制地飞出,与骨剑符文产生共鸣,竟在虚空中拼出一幅祖巫战图。
“小心!”顾长安察觉异样,挥剑斩向从后方袭来的幽冥鬼火,却见神秘人不知何时出现,袖口的鬼火纹路化作实质,缠住他的脚踝。
“顾长安,你果然来了。”神秘人摘下面罩,竟是青阳城的风老!他的身体己完全魔化,背后生出血色双翅,“当年在幽冥天没杀死你,现在有了混沌魔种,我看你拿什么跟我斗!”
林洛颜挥剑斩向风老,却见他抬手祭出一面镜子,镜子里映出她的倒影,倒影手中的剑竟变成了魔剑。她顿时感觉体内剑意混乱,险些握不住剑柄。顾长安趁机斩出混沌剑气,却被风老的鬼火盾牌挡住,盾牌上赫然刻着九剑崖叛徒的名录。
“没用的,”风老狂笑,“这面「心魔幻镜」能映照出剑修的弱点,你当年被李峰背叛,至今仍有执念,哈哈哈哈!”
顾长安的剑气果然出现片刻迟滞,林洛颜见状心急如焚,突然想起剑尊的话:“九剑崖的剑,永远要向前刺。”她闭目斩断与魔镜的联系,再次睁开时金瞳中只有纯粹的剑意,太初剑心的光芒将魔镜照得粉碎。
“破妄剑意,斩!”
一道璀璨剑光闪过,风老的鬼火盾牌轰然碎裂,他惊恐地想要遁走,却被顾长安的剑符锁链缠住。林洛颜趁机将太初剑意注入骨剑,祖巫战图完全展开,露出魔尊棺椁的封印缺口。
“现在!”顾长安大喊,“用骨剑劈开封印!”
林洛颜握住骨剑,只觉一股狂暴战意涌入体内。她挥剑斩向棺椁,混沌雷海竟为之劈开一道缝隙,露出里面沉睡着的魔尊虚影。与此同时,九剑崖方向传来剧烈震动,剑尊的传音突然在识海响起:“长安,九剑崖内奸己现,是……”
传音戛然而止,带着血腥气。顾长安与林洛颜对视,皆从对方眼中看到震惊与担忧。就在此时,魔尊虚影突然睁开双眼,抬手抓向骨剑,而风老趁机挣脱锁链,扑向棺椁缺口——
混沌天的雷暴越演越烈,一场颠覆九天玄域的阴谋,才刚刚露出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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