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夜被霓虹灯染成暧昧的绛紫色,百乐门门口的黄铜转门吞吐着旗袍香云纱,留声机的旋律裹着威士忌的醇香漫过雕花栏杆。林秋白攥紧手包里的翡翠耳坠,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爬上脊椎——这对本该属于己故影星沈梦蝶的耳坠,此刻正隔着绸缎她发烫的掌心。
突然,一个戴着圆框眼镜、穿着藏青色西装的中年男人从阴影里闪出来,他叫陈默,是《申报》的资深记者,专门挖掘上海滩不为人知的秘闻。"林小姐,"他压低声音,"小心陆承钧,他和沈梦蝶的死脱不了干系。"不等林秋白追问,陈默己消失在人群中,只留下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画着一只展翅的蝴蝶。
"林小姐,陆先生在贵宾厅恭候。"侍者躬身引路,水晶吊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条随时要缠上来的蛇。林秋白踩着三寸金莲踏过猩红地毯,经过卡座时,瞥见角落里坐着个戴珍珠面纱的神秘女子,她面前的留声机正播放着沈梦蝶生前最爱的《天涯歌女》。女子突然转头,露出半张布满疤痕的脸,林秋白吓得差点跌倒——那张脸,分明和更衣室里沈梦蝶的剧照有七分相似。
鎏金雕花门缓缓开启,檀木桌上的威士忌泛着琥珀色涟漪,陆承钧倚在真皮沙发里,金丝眼镜下的目光像把手术刀,将她从头到脚解剖。在他身旁,还坐着一个拄着乌木拐杖的老者,他是上海滩有名的古董商周鹤年,据说和沈梦蝶坠楼当晚的珠宝失窃案有关。
"沈梦蝶的耳坠,果然在你手上。"陆承钧转动着高脚杯,冰块碰撞声清脆如骨裂,"三年前她跳楼时,警方翻遍整个片场都没找到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当红歌星的手包里?"林秋白指尖微颤,耳坠在掌心硌出红痕。三天前,她在后台更衣室的化妆镜前,发现这对耳坠裹在褪色的戏服里,绣着"沈记绣庄"的绸缎边角还沾着暗红血迹。
这时,包厢门突然被撞开,穿貂皮大衣的女人踩着十厘米高跟鞋冲进来,猩红指甲首戳林秋白面门:"小贱人!偷了我的东西还敢狡辩!"她身后跟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正是百乐门的经理吴德发,据说他掌握着许多上海滩名人的把柄。
陆承钧抬手拦住女人,镜片闪过冷光:"苏曼丽,这就是你说的'处理干净'?"被称作苏曼丽的女人僵在原地,林秋白突然想起三天前那个雨夜。她冒雨赶回公寓,在巷口撞见苏曼丽和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争执,月光照亮男人手里明晃晃的手术刀——和陆承钧此刻转着威士忌杯的动作如出一辙。而那个男人,此刻正站在周鹤年身后,若隐若现。
"三年前沈梦蝶坠楼,监控拍到她进过你的更衣室。"陆承钧起身逼近,古龙水混着雪茄味扑面而来,"而你,林秋白,当时正是她的梳妆助理。"林秋白后背抵上雕花屏风,耳畔响起沈梦蝶最后一次登台的场景。那个总爱哼着《夜来香》的女人,把翡翠耳坠摘下来放在她手心:"秋白,替我收好..."
就在这时,包厢的落地窗外闪过一道黑影,是陈默!他举着相机正在偷拍。突然,水晶吊灯炸裂,玻璃碎片如雨坠落。黑暗中,林秋白感觉有只手死死掐住她的手腕,翡翠耳坠被夺走的瞬间,她摸到那人袖口的玫瑰刺青——和三天前巷子里的男人一模一样。
当应急灯亮起时,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苏曼丽瘫倒在地,心口插着半枚断裂的翡翠耳坠,陆承钧的金丝眼镜碎在血泊里,镜片上倒映着林秋白惊恐的脸。而周鹤年的拐杖不知何时断成两截,露出里面暗藏的锋利刀刃。角落里,戴珍珠面纱的女子发出诡异的笑声,缓缓摘下了面纱...
警笛声由远及近,林秋白攥着染血的半枚耳坠冲进雨幕。霓虹灯光在水洼里扭曲成诡异的符咒,她忽然想起沈梦蝶更衣室里那张泛黄的照片——年轻时的陆承钧搂着穿戏服的苏曼丽,背景正是沈记绣庄的匾额。而此刻,她后颈传来刺痛,黑暗中有什么东西顺着血管漫延开来...身后,陈默举着相机远远跟随,周鹤年的神秘手下也在暗中监视,一场更大的阴谋才刚刚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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