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真的很珍惜这次机会，第二天中午剧组刚放饭姜初霁就接到电话，让安安出去接人了。
张真源到的时候姜初霁吃饭吃得头都不抬，首到面前落下一片阴影，盒饭旁边多了果茶和小蛋糕，她才双眼放光的抬起头。
女孩嘴里还嚼着饭，又迅速将注意力放到果茶上，心满意足的喝了一大口，“爽！这就是幸福的味道吗？”
虽然没加冰没加糖没加小料，但这是她一个月以来喝的第一口。
“不，这是糖分炸弹的味道。”少年摘下口罩，在旁边椅子上坐下。
姜初霁握着拳头，作势要打人，“别逼我在最快乐的时候动手。”
张真源举起双手投降，“女侠，求放过。”
她回头看了眼，导演刚吃完饭，工作人员都去拿张真源带来的咖啡奶茶了，她示意张真源把东西拿上，“走吧，去见见你害怕的导演。”
少年乖乖拿着东西跟在后面，不断深呼吸，平复着紧张。
“初初，谢谢你朋友的蛋糕。”
“谢谢姜老师，奶茶很好喝。”
路过几个工作人员跟她道谢，她笑着把身后的人拉出来，“张老师，人家跟你说谢谢呢，怎么还害羞了。”
不出意外的话这角色能定他，现在当然要在工作人员面前刷刷好感，剧组的水可太深了，虽然只是几天的戏份，但交好总比交恶强。
“姜老师，你朋友很帅啊。”
这几个工作人员都有些年纪了，常年泡在剧组，对于张真源这种年纪小的偶像完全不了解，或许听说过名字，但一般都对不上脸。
女孩语气骄傲，“肯定的啊，也不看是谁的朋友。”
又跟他们聊了几句，二人才往导演那边去。
“李导，人小朋友昨天一听说能得您指点两句，迫不及待的就过来了。”
李导此时笑眯眯的，让张真源放松了不少，他主动上前介绍自己，“李导好，我叫张真源，谢谢您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少年身姿挺拔，眼神清澈，五官周正大气，很适合大荧幕的脸。
他抿着唇，许是有些紧张，又不敢动，垂在身侧的手指扣着裤子中缝。
李导目露满意，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我又不吃人，紧张什么，是不是这丫头说我坏话了？”
“我帮你解决了这么大的难题，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形象吗？”姜初霁伤心的摇摇头，“没爱了没爱了。”
姜初霁和李导是老熟人了，看他这样就知道他是满意的，起码这第一关是过了，开两句玩笑也能旁边这人放松点。
张真源跟着李导进了化妆室，副导和编剧也跟着进去了，算是做一个简单的面试。
等张真源出来的时候，姜初霁己经上工了，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她工作时的样子。
同样的妆造，同样的脸，但此刻的她与刚刚休息的她完全是两个人，一眼就能看出不同。
视线有一瞬扫过他，眼神没有半点波动，她仍旧沉浸在角色里。
首到换场，工作人员上前检查她身上的威亚，她才抽空看向他，略一挑眉，眼神是询问他结果怎么样。
张真源撇着嘴，摇了摇头。
少女皱眉，有一瞬的疑惑，垂眸思考着什么，随即眼睛一眯，又看过去，眼神再次询问。
小表情实在太丰富，张真源忍不住发笑，在她吃人的目光中点了点头。
姜初霁先是松了口气，随后想到他竟然敢骗自己，皱了皱鼻子，留下一个白眼，又开工了。
一场戏拍完，张真源己经被化妆师带去上妆了，姜初霁走向监视器前的李导，问道，“人怎么样？”
“还不错，磨一磨，能出来。”李导开心得不行，偏偏不想让姜初霁得意。
姜初霁看出来，也不拆穿，“那就辛苦您教一教咯。”
选角导演己经给他公司打电话了，姜初霁在旁边听了一耳朵，连连竖大拇指称赞。
导演是老江湖了，杀价的事她常干，而且时刻表现出一种你不愿意我们有的是人选的态度，那边当即签字盖章扫描回传一条龙，积极得不行。
下午张真源去试妆以及拍定妆照，姜初霁继续飞飞飞，打打打，再次见到张真源己经是晚上了。
张真源来敲门的时候姜初霁正敷着面膜，门一开，一张花里胡哨彩绘的脸吓了他一跳。
“姐姐，你这面膜……好抽象。”
姜初霁摸摸脸，感觉差不多了，将面膜撕下来丢进垃圾桶，“你喜欢？待会带一盒走。”
姜初霁可太知道这人的想法了，一般抽象的东西他觉得无聊，但抽象到极致他爱死。
“谢谢。”果不其然张真源立即接话。
少女擦干净脸上的水珠，从卫生间走出来，盘腿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这么晚了，你不好好看剧本吗，我看明天下午就有你的通告了。”
“我是有事想问。”
姜初霁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继续。
张真源坐在沙发上，身体前倾，手肘撑着膝盖，骨节分明的双手互相扣着，犹豫了好一会，终于鼓起勇气问出口。
“李导让我来演这个角色是因为你的关系吗？”
姜初霁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对面的少年有些挫败的继续开口，“今天下午我看了很多场戏，剧组里每个演员都很厉害，我们差距太大了。”
“姐姐你放心，即便是因为你，我也不会有什么落差，我一定会努力，不让人质疑你的。”
“所以……”少年抬头，上扬的瑞凤眼认真的看着她，“姜老师，请您告诉我实话。”
姜老师，张真源一共正式的叫过她三次。
第一次见面，第一次加上微信打招呼，第三次就是现在。
sdfj你真是作孽啊。
这是姜初霁听懂他的意思后唯一的想法。
他在楼里困得太久了。
原本肆意飞扬的少年被磨平了棱角，变得温润柔和，也变得小心翼翼。
他不信自己会是别人的第一选择，他不信有人会因为他是张真源而选择他。
重庆那个夜晚的冷风、轰轰烈烈的三大势、公司祖传的烤全羊、至今没有的个人外务、18岁生日后的第416天被禁止的清唱时刻……太多了，她己经想不起全部了。
只记得每次少年小心翼翼的发微信问，姐姐在忙吗。
这句话像是一个信号。
第一次姜初霁以为他只是问候一下，可他第三次这样问的时候，姜初霁突然奇想回了电话，对面沙哑的声音混着电流声，字句间听不见半分呜咽，但每一个音调都在诉说他的委屈。
再后来，连这句话也没有了，他越来越内敛，每次都是关心和问候，再没提过一句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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