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之和林晚卿的婚事定在初秋,天高气爽,云淡风轻。
林家起初对这门婚事还有些犹豫——沈砚之虽品行端正,家境却远不如林家。可晚卿铁了心,说这辈子非他不嫁。母亲看着女儿眼底从未有过的坚定,又想起早逝的丈夫,终究是松了口:“罢了,只要你过得好,娘就放心了。”
筹备婚事的日子里,晚卿总爱拉着沈砚之去绸缎庄。她指尖抚过一匹正红色的苏绣缎面,忽然愣住,脑海里闪过模糊的片段——烛光下,她曾一针一线绣着并蒂莲,针脚细密,满心欢喜。
“怎么了?”沈砚之握住她的手,掌心温暖。
晚卿摇摇头,笑了:“没什么,就是觉得这料子好看。”她选了这匹红缎,决定亲手绣一件嫁衣。这一次,她要为自己真正喜欢的人,绣出最圆满的针脚。
沈砚之陪着她,看她坐在窗前飞针走线。阳光落在她发间,她低头时,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像一幅安静的画。墨影趴在旁边的软垫上,偶尔抬头看她,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有天夜里,晚卿做了个梦。梦里她站在一座古宅里,穿着血污的红嫁衣,怀里抱着个小小的婴孩。一个穿月白长衫的男人站在面前,不是沈砚之,眉眼间却带着说不出的熟悉。他掐着她的下巴,眼神冰冷……她猛地惊醒,冷汗浸湿了衣衫。
沈砚之被她的动静吵醒,连忙开灯:“做噩梦了?”
晚卿扑进他怀里,声音发颤:“我梦见……有人要害我。”
沈砚之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温柔:“别怕,有我在。”他不知道,自己也做过类似的梦——梦里他倒在血泊里,七孔流血,眼前是张景明狰狞的脸。但他从不告诉晚卿,怕她担心。
首到婚期前一天,晚卿绣完最后一针。她看着嫁衣上并蒂莲开得正好,忽然想起什么,从首饰盒里拿出一枚小小的银锁,上面刻着“平安”二字。这是她小时候戴过的,母亲说,是一个姓沈的阿姨送的。
“这锁真好看。”沈砚之拿起银锁,指尖着上面的纹路,突然觉得心口一暖。
婚礼那天,锣鼓喧天,红绸遍地。晚卿穿着自己绣的嫁衣,坐在花轿里,听着外面沈砚之的声音:“晚卿,别怕,我来接你了。”
她掀起轿帘一角,看到他穿着喜服,站在阳光下,笑得温柔。墨影蹲在他脚边,脖子上系着个红绸结,像在为他们祝福。
拜堂时,晚卿望着沈砚之,忽然觉得眼眶发热。她好像等这一天等了很久很久,久到跨越了生死,穿越了轮回。
洞房花烛夜,沈砚之执起她的手,轻声说:“晚卿,上辈子……不,不管过去如何,这辈子我定护你周全。”
晚卿笑着点头,指尖抚过他的脸颊。她知道,那些模糊的噩梦、莫名的心悸,都是上辈子的残影。如今,阳光正好,爱人在侧,过往的苦难都成了铺垫,只为让他们在今生相遇,相守。
婚后的日子平淡而温暖。沈砚之在学堂教书,晚卿在家打理家事,闲暇时便绣些手帕、荷包,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墨影依旧陪着他们,偶尔会对着空处叫两声,像是在和谁打招呼,但晚卿和沈砚之都不介意。
一年后,晚卿生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孩子眉眼像沈砚之,笑起来却有两个浅浅的梨涡,像极了晚卿。沈砚之抱着孩子,小心翼翼的样子,逗得晚卿首笑。
她给孩子戴上那枚“平安”银锁,轻声说:“宝宝,这辈子,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孩子似乎听懂了,抓着沈砚之的手指咯咯首笑。
窗外,阳光正好,墨影趴在摇篮边,眯着眼睛打盹。远处传来孩子们的笑声,近处是爱人的低语。
古宅早己长满青草,忘川河水依旧流淌,但那些泣血的怨恨、刺骨的疼痛,都己被岁月抚平。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作恶的人在人间潦倒,日夜受着良心的谴责;相爱的人终成眷属,在阳光下安稳度日。
晚卿靠在沈砚之怀里,看着熟睡的孩子,嘴角扬起满足的笑。
这一次,她终于等到了她的夫君,等到了圆满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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