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年轻官差因为刚才自己人被从亭子里赶出来,心里还憋着一口郁气。
听到这话绷着一张冷脸。
孩子?谁会把他们这些底层挣扎的苦命人当成孩子?开玩笑!
可在老人慈祥和蔼的目光下,明明可以首接抢的他们竟鬼使神差将八个鸡蛋接过,没再打剩下的鸡蛋和野鸡的主意。
不仅如此,还破天荒帮老太太把散落的柴火拾了起来,在她老人家一叠道谢与夸赞声中将柴火顺手捎了回去。
江知渺有点茫然。
震惊!冷脸官差秒变孝子贤孙,原来是因为没人把他们当孩子?
这边抓到野鸡的动静不算大,却也不小。
祖母和哥哥一行人离开后,很快就有人找了过来,似乎也想碰碰运气。
“江家人刚才在这里抓到了一只野鸡,我亲眼看见的!还掏到了野鸡蛋!”
“快找找看还有没有!”
地儿就这么点大,发生什么事情根本瞒不过有心人的眼睛,大家都是吃了一天硬馒头的,又饿又累。
虽说都是严家人,可也不是人人都有流放路上专人伺候这种待遇的。
因此得知江家在林子里抓到野鸡和掏到鸡蛋后,看着杂草丛,眼都冒绿光了。
“都给我闪开!这片林子里的野鸡和鸡蛋都是我们的,看谁敢抢!你们几个,进去给我找!”
江知渺原本没打算管,正要走呢,就看到严家那几个小瘪崽子来了,颐指气使让旁边的人钻草丛。
看着就很欠打的样子。
她手痒了。
灵机一动,往外放了几只小熊蜂,又往他们身上甩了几滴小熊蜂最喜欢的泉水。
不一会儿的功夫,林子里便传出了鬼哭狼嚎的惨叫声,震得在枝头栖息的鸟儿都飞了!
另一边,江程和江远己经用瓦罐装好了水,正在堵起的小水池边捶打手里的草晕鱼。
“哥,这真的能晕到鱼吗?”
“不确定,明天就知道了。”江程漫不经心地用石头将草锤出白浆,然后说:“这水还挺凉快的,适合洗脚,可惜咱们不能只顾自己,严家那边的人还没来取水,这林子里也就这一处有水,总要给他们留点。”
江远心说,他大哥就是读书读太多了,君子守节做不出缺德事,这时候了还跟严家人讲道义!
他正蠢蠢欲动,却不想旁边那两个取完水的官差比他更快一步,包浆的鞋袜一脱就把脚伸进了水里。
“这水确实凉快,江大公子和江二公子要不要泡一泡?”
刚好吸了口气的江远:……
谢谢,有点被臭到。
“这会不会不太好?”江程迟疑。
“有什么不好的,亭子都让给他们了,我们不过在此地洗了个脚,相信他们不会在意的。”
一想到待会儿严家人会喝他们的洗脚水,心里压着火的差役别挺多舒坦了。
“你们洗吧!”江程露出一丝礼貌的微笑。
差役也没有强求。
等他们洗完之后,江程把锤好的草用木棍剔下去,用石头和泥沙掩住。
几人取了水往回走。
才走至半道,就听到了林子里传出来的惨叫声。
江程二人心中一惊,误以为是自家孩子遭遇了什么不测,当即沉下脸匆匆赶了过去。
看到被小熊蜂蛰得抱头鼠窜的严家小辈,他们才停下脚步。
不是自己家的孩子,那就好。
江程靠在旁边的树干上,咳了两声,身子晃了晃,一副力疲不堪的虚弱模样,似乎连喘气都费劲。
江远也紧跟着往地上一瘫,一副累到站都站不稳的样子。
后边的官差原本还觉得他们这俩伤残跑得也太快了点,根本不符合常理,此刻看到他们这样,原来是在强撑。
他就说赶了一天路的人怎么可能还有力气!
爹跟二叔一出现,江知渺就看见了,见他们两个虚弱的样子,心想,不光娘得补,爹跟二叔也得补啊!
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瓦罐里的水吸引去了,太好了!有米糊糊吃了!
等小游魂回到自己身体从独轮车爬起来的时候,江程和江远也刚好从林子走出来。
老太太己经听说了小孙女没喝几口奶的事,一看到儿子将水带回来,便吩咐:“先给渺渺把米糊糊熬上,乖崽不喝奶,小肚子都快饿瘪了!”
江知渺:没瘪,还能再撑一会儿!
瞧见小孙女醒了,老太太忙拍打干净身上捡柴时惹的灰,伸手将小家伙从独轮车上抱下来。
爹跟二叔放下装水的瓦罐就去帮忙捡石头搭灶,林嬷嬷倒了水将粟米细细淘洗出来,娘也没闲着,捡来了一把枯叶搓碎当引火绒。
哥哥们则将长条的木柴一一拆断成适合的长度,堆放在一起。
一家人都在忙活。
只有江知渺在眼巴巴等吃,馋得口水吸了又吸。
陆怀英打开包袱,看到火折子盖子松动脱落了,心一咯噔,赶紧拿起来吹了吹,良久都没有火星亮起。
刚才忙活的勤快劲儿像是被兜头泼了一瓢冷水。
她紧紧握住火折子,几乎不敢告诉大家这个消息,没事的,灭了就灭了,还有其他的法子!
爹曾说过,野外行军没有火可以用钻木取火的方法,一次不行就试两次,一定能把火生起来的!
“嗒。”
一个火折子滚进了拆开的包袱里。
陆怀英一愣,不由伸手将火折子捡了起来,朝女儿看了一眼。
小家伙正盯着她手里的火折子看,口水都淌了下来,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冲她露出西颗白白的小米牙笑。
她心头微软。
“夫人,您去歇着,我来就行!”
淘好米的杨嬷嬷接过了生火的活儿,很快就在简易的小灶里将两堆火升了起来。
一个瓦罐用来熬粥,一个瓦罐用来烧水。
“咕噜咕噜——”
“咔,咔,咔——”
粟米在瓦罐里翻滚冒泡,爹和二叔也将最后几根腕粗的木柴折完了。
水烧开后,杨嬷嬷就避着她用巴掌大的小刀把鸡给杀了。
不给看,江知渺就偷偷“看”。
杨嬷嬷手法相当熟练,血一放热水一浇,三下五除二就将野鸡处理干净了。
褪去毛后,山鸡也才瘦瘦小小一只,都不够一家人分。
江知渺叹气,看来她想把爹娘和二叔养壮实任重道远啊!
老太太看着馋坏了的孙子们,也叹气:“嬷嬷,把野鸡蛋拿出来给孩子们一人煮一个,怀英也吃一个,剩下的跟独轮车上的鸡蛋放在一起,渺渺能吃的东西不多,留点给她吃。”
一听到妹妹可以吃鸡蛋,小胖墩突然觉得自己也不是很馋了,“祖母,我不吃!”
江行舟点头:“留给妹妹。”
江承枫更首接:“我不喜欢吃鸡蛋!”
孩子们懂事得让人心疼。
陆怀英心中五味杂陈:“娘,给孩子们一个煮一个吧,我就不用了!”
江知渺扯着小嗓门:“咿呀呀哎!”
煮!都煮!一顿吃两个!顿顿都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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