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翰清跪伏在焦土之上，十指深深插入灼热的灰烬中，仿佛想要抓住什么，却只能感受到指缝间流散的尘埃。
萧茨消散了。
那个在他最弱小的时候给予他庇护，在他每一次濒临崩溃时将他拉回正轨的人，就这样彻底消失在了天地之间。没有遗骸，没有墓碑，甚至连最后一丝灵魂波动都归于虚无。
“为什么……为什么非得是这样……”
他的喉咙里挤出嘶哑的低语，眼泪砸落在焦黑的土地上，发出轻微的“嗤嗤”声，随即被高温蒸发。混沌道体的力量在他体内流淌，可他却感受不到任何喜悦，只有无尽的空洞。
他赢了，可又像是输得彻底。
不知过了多久，陈翰清终于缓缓抬起头，目光呆滞地望向西周。
这里曾是天地间最炽烈的熔炉，如今却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废墟。地面呈现出琉璃化的结晶，空气中弥漫着焦灼的气息，远处甚至能看到因能量冲击而扭曲的空间裂痕。
忽然，他的目光一凝。
在焦土中央，有一块未被完全焚毁的黑色石片——那是萧茨生前随身佩戴的纳戒。
陈翰清踉跄着爬过去，颤抖着将它拾起。
纳戒表面己经布满裂纹，但指尖触碰的瞬间，他竟感受到一丝微弱的、熟悉的波动。
“老师……？”
他的心脏猛地一缩，可下一秒，那波动便彻底沉寂，再无反应。
那不是萧茨残存的意识，仅仅只是这块玉石记录下的最后一点气息。
当夜，陈翰清在疲惫中昏睡过去。
梦境中，他站在一片混沌未开的虚空中，西周没有光，没有声音，只有无尽的黑暗。
“你终于醒了。”
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陈翰清猛地转身，看到萧茨的身影静静伫立，依旧是那副淡然的神情，仿佛从未离开。
“老师？！” 他冲上前，想要抓住对方的肩膀，可手掌却穿过了虚影。
“别白费力气了，这只是你记忆中的我。” 萧茨摇了摇头，“真正的我，己经彻底消散。”
陈翰清的拳头攥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为什么……为什么非要做到这一步？！”
萧茨看着他，目光深邃：“因为这是唯一的路。”
“可你明明可以活下来！我们可以找别的办法！”
“没有别的办法。” 萧茨平静道，“灵火之体的诅咒，本就是一条死路。要么永远被它束缚，要么彻底打破它。而你……比我更有资格走得更远。”
陈翰清沉默，胸口像是被巨石压住，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萧茨的虚影渐渐变得模糊，声音也越发飘渺：“翰清，记住，力量只是工具，真正决定你未来的，是你的心。”
“我……”
“别停下脚步。” 萧茨最后看了他一眼，嘴角竟浮现出一丝罕见的笑意，“我的路，己经走完了。而你的路……才刚刚开始。”
“我用我纳戒中的合体期强者遗体与你融合助你新生，你的灵魂能量不但拥有了极大的提升，你的修为增长速度也将是不可想象的快，至于我的这枚纳戒，里面的许多宝物就交于你了！”
话音落下，梦境崩塌。
陈翰清猛地惊醒，发现自己仍躺在焦土之上，手中紧握着那枚纳戒。
天边，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洒落在他身上。
他缓缓站起身，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混沌道体。
不再需要灵火，不再受制于体质，他的力量真正属于他自己。
可这份力量，是用萧茨的命换来的。
“老师……” 他低声呢喃，眼神从茫然逐渐变得坚定。
三日后，陈翰清离开了这片山洞。
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再流泪。
他的目标很明确——既然萧茨用命换来了他的新生，那么他就绝不会浪费这条命。
他要变强，强到足以打破一切束缚，强到足以……或许有一天，能触及生死法则，找到让萧茨归来的可能。
哪怕希望渺茫，他也要一试。
风掠过荒野，吹散了焦土上的尘埃。
陈翰清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天地交界处。
他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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