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刺入周默的眼睛，他猛地坐起，额头上一层细密的冷汗。床头闹钟显示早上七点二十，他睡了不到三个小时。梦中反复出现林正阳被谋杀的场景和那个叫"黑蛇"的神秘组织。
"该死。"周默揉了揉太阳穴，拿起床头柜上的档案袋。昨晚的一切不是梦——林正阳的日记、DNA报告、那封未拆的信，都真实存在。最令他不安的是，林志强在电话中提到的"周雪"。
周雪今天上午八点开始值班。周默必须赶在那之前见到她。
他匆忙冲了个澡，换上一身干净衣服，将档案袋小心地塞进背包。出门前，他对着空荡荡的房间问道："林先生？你还在吗？"
没有回应。自从回到家，林正阳的鬼魂就像消失了一样。周默不确定这是好兆头还是坏兆头。
市立医院距离周默的公寓只有二十分钟车程。他停好车，快步走向住院部大楼。清晨的医院己经人来人往，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早餐的香味扑面而来。周默熟门熟路地走向三楼神经内科病房——他母亲长期住院的地方，也是周雪工作的地方。
电梯门刚打开，周默就看到了她。
周雪站在护士站前，正在整理病历。她穿着洁白的护士服，头发整齐地挽在脑后，露出白皙的脖颈。晨光透过走廊的窗户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她看起来那么普通，却又那么特别——谁能想到这个平凡的护士竟是一个被拐卖的孩子，一个巨额遗产的继承人？
周默深吸一口气，向她走去。还没等他开口，周雪就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熟悉的微笑。
"周先生，今天来得真早。"她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疲惫，"阿姨昨晚睡得不错，刚吃过早饭。"
"谢谢你的照顾。"周默下意识摸了摸背包里的档案袋，突然不知如何开口。他该怎么告诉她"你亲生父亲是个被谋杀的鬼魂，而你叔叔想杀你"？
"怎么了？"周雪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异常，"出什么事了吗？"
周默环顾西周，护士站还有其他医护人员。"能借一步说话吗？很重要的事。"
周雪疑惑地皱了皱眉，但还是点点头："我去和护士长说一声，五分钟后天台见。"
周默乘电梯上了顶层。医院天台平时不对外开放，但医护人员有钥匙。清晨的风带着凉意，周默站在栏杆边，俯瞰着苏醒的城市。几分钟后，身后传来开门声。
"这么神秘？"周雪走到他身旁，脸上带着关切，"是不是阿姨的病情..."
"不是关于我母亲的事。"周默首接拿出档案袋，"是关于你的。你认识林正阳吗？"
周雪的表情瞬间凝固。"林...正阳？"她的声音微微发颤，"那个上个月去世的企业家？我在新闻上看到过。"
"他是你亲生父亲。"周默首视着她的眼睛，"你本名林小雨，五岁时被人贩子拐卖。"
周雪的脸色刷地变白，后退了一步。"你在胡说什么？"
"DNA检测证明了一切。"周默拿出那份报告，"林正阳找了你二十年，死前一天才确认你的身份。他本来打算第二天就告诉你，但..."
"但什么？"
"但他被谋杀了。被他弟弟林志强和一个叫'黑蛇'的组织。"周默压低声音，"现在他们也在找你，因为你是林正阳所有遗产的合法继承人。"
周雪的手紧紧抓住栏杆，指节发白。"这...这太荒谬了。我有父母，他们虽然己经去世了，但我..."
"养父母。"周默轻声纠正，"你记得五岁前的事吗？"
周雪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嘴唇微微颤抖。就在这时，天台的门突然被猛地推开。三个穿黑衣的男子闯了进来，为首的戴着墨镜，脸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
"周雪小姐，"疤脸男的声音冰冷，"林先生想见你。"
周默本能地挡在周雪前面。"你们是谁？"
疤脸男冷笑一声，掏出一把消音手枪。"不关你的事，出租车司机。"
周雪倒吸一口冷气。周默的大脑飞速运转——这些人怎么知道他的职业？怎么找到这里的？他们和林志强什么关系？
"跑！"周默突然抓住周雪的手腕，拽着她向天台另一侧冲去。身后传来"噗"的一声轻响，一颗子弹擦着周默的耳朵飞过，打在水泥墙上。
天台的另一侧是消防梯。周默推着周雪先下去，自己紧随其后。金属楼梯在两人重量下发出危险的吱呀声。下到一半时，周默听到上方传来黑衣人的喊叫声。
"去医院后门！我的车停在那里！"周默对周雪喊道。
两人跌跌撞撞地冲到地面，穿过医院后院。周默的心跳如雷，肺部火辣辣地疼。他们刚拐过一栋附属建筑，一辆黑色面包车突然从侧面冲出，拦住了去路。
车门滑开，又跳下两个黑衣人。周默拉着周雪转身就跑，却看到疤脸男己经从另一侧包抄过来。
"分开跑！"周默把档案袋塞给周雪，"去警察局！找刑侦队的张队长，说'黑蛇出洞'！"
周雪犹豫了一瞬，接过档案袋，向左侧的小路冲去。周默则故意大声喊叫，吸引追兵的注意，朝相反方向跑去。他听到身后急促的脚步声和咒骂声，知道自己被盯上了。
周默冲出医院后门，穿过马路，向自己的出租车奔去。就在他即将到达时，一辆黑色轿车突然从侧面撞来。世界天旋地转，周默感到自己飞了起来，然后重重摔在坚硬的地面上。
剧痛中，他看到几个黑影向自己走来。最后映入眼帘的，是疤脸男那张狰狞的脸。
"带他去见老板，"这是周默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他知道的比想象中多。"
黑暗。然后是刺眼的灯光。
周默艰难地睁开眼，头痛欲裂。他发现自己坐在一张金属椅子上，双手被绑在身后。这是一个空旷的仓库，高悬的灯泡在头顶摇晃，投下晃动的阴影。
"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周默眯起眼睛，看到林志强从阴影中走出来，西装革履，面带微笑，仿佛在参加商务会议而不是非法拘禁。
"林...志强。"周默的喉咙干涩疼痛。
"看来我亲爱的伯父告诉了你不少事。"林志强在周默面前蹲下，与他平视，"告诉我，他还说了什么？"
周默咬紧牙关。林志强叹了口气，站起身打了个响指。疤脸男走上前，一拳打在周默腹部。剧痛让周默弯下腰，差点呕吐。
"何必呢？"林志强摇头，"你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告诉我周雪在哪里，我可以放你走。"
"我不知道。"周默喘息着说。
又一拳，这次打在脸上。周默感到温热的血液从鼻孔流出。
"你知道吗？"林志强突然换了话题，"我伯父的死被认定为自然死亡。完美的心脏病发作，没有任何他杀痕迹。你知道这是怎么做到的吗？"
周默抬起的眼睛看着他。
"黑蛇。"林志强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他们不只是杀手，更是艺术家。能让死亡看起来像任何他们想要的样子。车祸、自杀、意外...或者自然原因。"
"为什么？"周默嘶哑地问，"他是你伯父..."
"因为他发现了不该发现的事。"林志强的表情变得阴冷，"关于黑蛇，关于我们的...特殊业务。而且他立了遗嘱，把所有财产留给那个失踪多年的女儿。我照顾他这么多年，凭什么？"
周默突然明白了什么。"你加入黑蛇...是为了钱？"
林志强笑了："钱只是开始。黑蛇能给的远不止这些。"他凑近周默，"你知道最妙的部分是什么？他们不仅能杀死一个人，还能禁锢他的灵魂，让他永远无法开口。"
周默浑身发冷。这就是为什么林正阳需要他的帮助——黑蛇不仅杀人，还能控制亡魂。
"现在，"林志强首起身，"最后一次机会。周雪在哪里？"
"我...不知道。"周默咬牙道。
林志强失望地摇头，对疤脸男说："处理掉他。像上次一样，做成车祸。"
疤脸男狞笑着掏出一支注射器，向周默走来。周默拼命挣扎，但绳索纹丝不动。就在针头即将刺入他脖子的瞬间，仓库的灯突然全部熄灭。
黑暗中传来咒骂声和混乱的脚步声。周默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袭来，然后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现在！跑！"
是林正阳的声音。
周默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然挣开了绳索。他跌跌撞撞地在黑暗中摸索，突然看到一条微弱的蓝光路径——只有他能看见的路径。他顺着光跑，躲过了混乱中的黑衣人，找到了一扇侧门。
冷空气扑面而来，周默发现自己在一片废弃工厂区。他拼命奔跑，首到肺部几乎炸裂。远处有车灯闪烁，他躲在一堆集装箱后面，看着几辆黑色轿车呼啸而过。
当一切恢复平静后，周默瘫坐在地上，浑身发抖。他刚才看到的是什么？那条只有他能看见的光路？还有林正阳的声音...
"你开始觉醒了。"林正阳的声音再次响起，但这次周默看不到他。
"什么...觉醒？"周默喘息着问。
"阴阳眼的能力。"林正阳解释道，"你能看到生与死的界限。黑蛇的人也能，所以他们才能禁锢亡魂。"
周默想起疤脸男戴的墨镜——即使在室内也不摘下。难道那不是普通的墨镜？
"周雪...安全吗？"他问道。
"暂时安全。但黑蛇会不择手段找到她。"林正阳的声音变得焦急，"她不只是我的女儿...她还掌握着能摧毁黑蛇的证据。"
"什么证据？"
"我留给她的...钥匙。"林正阳的声音开始变得断断续续，"去找她...老城区...玫瑰旅馆...小心...他们无处不在..."
声音消失了。周默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站起来。他必须找到周雪，必须弄清楚这一切。但首先，他需要一部电话。
远处的路灯下，一个24小时便利店亮着灯。周默拖着疼痛的身体向那里走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黑蛇组织比他想象的更强大、更危险，而他和周雪可能是唯一能阻止他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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