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龙蛋孵化,激战古猫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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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龙蛋孵化,激战古猫兽

 

夜色如凝固的墨汁,沉沉地泼洒在整片原始山林间,浓得化不开。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腐殖质、朽木和夜露的气息。

江越疲惫地靠在冰冷的岩壁上,粗粝的石面硌着他的肩胛骨。他望着远处被参天古木切割得支离破碎的漆黑天际线,眼神空洞。

身旁,阿虎蜷缩着,用厚实但腥膻的兽皮紧紧裹住那颗珍贵的龙蛋,在微弱的火堆旁发出沉重而断续的鼾声,火光在他布满风霜和污迹的脸上跳跃。

这一夜,睡眠如同挂在蛛丝上的露珠,随时会破碎。梦里充斥着震耳欲聋的龙吼和巨大翼龙投下的、令人窒息的阴影。

天光刚蒙蒙亮,灰白的光线艰难地穿透浓密的树冠,两人便己起身,默默收拾着简陋的行囊——几张硝制粗糙的兽皮、几块燧石、几根磨尖的骨棒和木矛、一个盛水的粗糙皮囊。

龙蛋抱在江越怀里,沉甸甸的坠手,蛋壳表面那些淡金色的神秘纹路仿佛活了过来,在熹微的晨光中流淌着微弱却奇异的光晕。

山路愈发陡峭险恶,脚下是湿滑松软的腐殖土和苔藓覆盖的岩石,每一步都踏在悬崖边缘,稍有不慎便会滑入深不见底的山涧。

阿虎走在前面,赤裸的脚掌牢牢抓住湿滑的岩石,他背着一根前端用燧石艰难磨出尖头的沉重木矛,肩负着开路的职责。

他时不时回头,目光复杂地扫过江越怀中的龙蛋,那眼神混合着敬畏、期待和一丝本能的恐惧。

“动!”阿虎猛地停下脚步,喉间滚出一个短促的音节,手指急切地指向江越怀中的龙蛋。

江越低头,心猛地一沉。果然,那颗蛋在他臂弯里轻微而持续地震颤着,蛋壳内部传来清晰有力的“咚!咚!咚!”敲击声,仿佛一个顽强的小生命正在用尽全身力气撞击着囚笼,渴望挣脱束缚。

“稳!”江越低喝一声,迅速环顾西周,找到一块相对平坦的岩石。

他将龙蛋小心翼翼地放在冰冷的石面上,用带来的兽皮迅速围拢,形成一个松软的缓冲圈,将其固定。

阿虎立刻蹲伏下来,身体紧绷如狩猎前的野兽,鼻孔剧烈翕张,捕捉着空气中任何一丝异样的气息。

喉咙深处发出低沉的、充满警告意味的“嗬嗬”声,仿佛面对的不是一颗即将破壳的蛋,而是一头苏醒的洪荒巨兽。

蛋壳上的裂痕如同蛛网般迅速蔓延、加深,那覆盖表面的金色纹路光芒大盛,几乎要透壳而出。

突然,“咔嚓”一声脆响,一小块蛋壳崩飞!紧接着是第二块、第三块……一个湿漉漉、沾满粘液的深褐色小脑袋奋力钻了出来!它有着一双巨大、乌黑、如同上好黑曜石般的眼睛,眼神初生懵懂,却己本能地闪烁着掠食者特有的野性光芒。

它艰难地转动着脖子,湿漉漉的脑袋歪了歪,先看向离它最近的江越,又转向旁边气息紧张的阿虎。

然后——

“嗷呜——!!!”

一声稚嫩却极具穿透力、带着原始蛮荒气息的咆哮,猛地撕裂了山林清晨的死寂!

树梢上栖息的原始鸟雀被惊得炸了窝,扑棱棱地尖叫着飞向灰白的天空。

阿虎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得魂飞魄散,本能地往后猛跳,脚下湿滑的苔藓让他瞬间失去平衡,眼看就要滚下陡峭的山坡!

千钧一发之际,江越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兽皮裹腰的边缘,将他生生拽了回来。

小霸王龙用力晃了晃脑袋,粘稠的蛋液西处飞溅。它用粗壮的前肢撑地,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尽管体型只有半人多高,但那满口细密却异常锋利的牙齿、肌肉线条初显的强壮后肢和那条平衡身体的短尾,都在无声宣告着它未来顶级掠食者的身份。

“别动!”江越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他慢慢伸出沾满泥污的手掌,模仿着刚才小恐龙稚嫩的咆哮,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而低沉的:“嗷!”

小霸王龙明显愣了一下,巨大的黑眼睛眨了眨,歪着脑袋,似乎在费力地理解眼前这两个首立行走的“怪东西”是食物、威胁,还是……别的什么?

江越抓住这瞬间的迟疑,用旁边柔软的兽皮迅速而轻柔地将它整个包裹住,抱了起来。

小家伙在他怀里剧烈地扭动了几下,发出不满的“呜呜”声,但或许是兽皮的温暖和包裹感模拟了某种安全感,也或许是江越身上某种让它感到安定的气息,它挣扎的力度渐渐小了,最后竟真的安静下来,湿漉漉的脑袋一歪,紧紧贴在了江越的胸口,仿佛雏鸟归巢。

阿虎的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张,看看江越,又看看他怀里安静下来的小凶兽,满脸的难以置信:“你……巫?”他似乎想表达某种超自然的力量。

“不。”江越扯出一个疲惫的笑容,小心翼翼地把裹在兽皮里的小家伙递过去,“试试。”

阿虎的手臂明显僵硬,带着巨大的迟疑伸出来。

他的手指刚碰到温热的兽皮,里面的小家伙就猛地探出头,冲着他龇牙,发出一声威胁的“嗷!”口水都喷到了阿虎脸上。

阿虎吓得手臂一抖,差点把整个包裹都扔出去。

“稳!”江越用力拍了拍他肌肉虬结的肩膀,语气斩钉截铁。

阿虎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仿佛下定了巨大的决心。

他咬紧牙关,手臂肌肉贲起,终于稳稳地托住了这个沉甸甸、充满未知的小生命。

他低下头,近距离看着那双充满野性却又带着一丝好奇的黑眼睛,眼神中的恐惧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惊奇、探究和一点点笨拙的怜爱。

“叫?”他抬起头,询问地看向江越。

江越看着小家伙有力的、覆盖着细小鳞片的爪子,想了想:“铁爪。”

“铁爪……”阿虎生涩地重复着这个音节,嘴角极其罕见地向上扯动,露出了一个几乎可以称之为“笑意”的表情。

接下来的几天,行程更加艰难。铁爪的食量以惊人的速度增长,像个小型的粉碎机,对一切能塞进嘴里的东西都充满探索欲。

江越必须时刻警惕,阻止它啃咬有毒的植物或菌类。寻找一处靠近稳定水源、便于获取食物的安全营地变得刻不容缓。

江越一边在崎岖的山林中辨认方向,一边抓住一切机会教阿虎更多的词汇。

他用尖锐的石块在湿泥地上刻画出“跳”然后做了一个跳跃的动作、“抱”又做了一个拥抱的动作、“东”的日出方向;指着食物教他“食”,迈步时教他“走”,停下休息时教他“停”。铁爪的饥饿成了活教材。

“铁爪……吃?”阿虎指着正急躁地用爪子刨挖一块硬土的铁爪,担忧地问。小家伙发出不满的“呜呜”声。

“不。”江越摇头,指向远处隐约可见的绿色谷地和水汽蒸腾的方向,“那边,水,食(多)。”他示意那里可能有更丰富的食物来源。

阿虎看着饿得有些焦躁的铁爪,皱着浓密的眉头:“饿!”

“忍。”江越语气坚定,指向东方,“快(到)。”他必须给阿虎希望。

几天后,他们终于抵达了一处开阔的谷地。一条清澈的山涧溪流蜿蜒而过,水流平缓处形成几个浅潭。岸边植被丰茂,藤蔓缠绕。他们在一处背风、地势稍高、靠近溪流的巨大板状岩石下找到了理想的扎营点。

“水!鱼!”阿虎指着溪流,兴奋地低吼。江越也松了口气,指着浅潭中游动的鱼影:“对,食!”

解决食物问题迫在眉睫。江越没有制作鱼钩,而是带着阿虎走向溪边。他挑选了一处水流相对湍急、但靠近浅滩的狭窄水道。

“看。”江越示意阿虎。他挑选粗壮坚韧的树枝,用燧石费力地削尖一端,然后和阿虎一起,将十几根尖头木桩间隔一掌宽,呈倒V字形深深打入溪床的淤泥中,尖端朝向上游,形成一道坚固的栅栏(鱼梁)。

接着,他又在栅栏内侧水流较缓的一侧,用柔韧的藤蔓和细枝条,极其耐心地编织了一个开口宽阔、末端收束的锥形鱼篓,将开口牢牢固定在木桩栅栏的“V”字形尖端内侧。

“鱼……游(来)……”江越用手模拟鱼儿顺流游动的姿态,“碰(栅栏)……进(篓)……困。” 他解释着原理:顺流而下的鱼会被栅栏阻挡,沿着栅栏被引导至“V”字尖端,最终游入鱼篓,进去后就难以掉头逃出。

阿虎看得眼睛发亮,他理解了!他立刻主动去砍伐更多的树枝,加固栅栏,并学着用藤蔓编织另一个稍小的鱼篓,设置在另一个水流稍缓的位置。两人忙碌了大半天,两处原始的捕鱼陷阱终于完成。

当夜,谷地的风带着溪水的凉意。篝火在巨大的岩石板下稳定燃烧。铁爪蜷缩在用厚厚枯叶铺成的“床铺”上,发出轻微的呼噜声。阿虎背靠岩石坐着,手握前端烧硬磨尖的木棍守夜。江越则在火堆旁,就着火光用炭灰在石板上勾勒路线。

第二天清晨,天刚亮,一层薄雾还笼罩着谷地。阿虎迫不及待地跑向溪边检查陷阱。

“鱼!多!”他兴奋地指着第一个鱼梁陷阱里的鱼篓大叫。只见那藤蔓编织的鱼篓里,挤满了十几条活蹦乱跳的银白色小鱼!另一个陷阱的鱼篓里也有七八条!收获远超预期!

“好!食!”江越也露出了笑容。铁爪跟在江越脚边,嗅着鱼腥味,发出急切的“呜呜”声。

就在两人蹲在溪边处理渔获时,铁爪突然停止了啃咬江越递给它的一条小鱼,猛地抬起头,耳朵警觉地竖起,喉咙里发出低沉而充满威胁的“呜呜”声,小小的身体微微下伏,对着营地侧后方那片茂密的蕨丛龇起了利齿。

“嗯?”阿虎也立刻察觉到了异样,他抓起放在手边的石斧,警惕地站起身。

江越迅速将铁爪挡在身后,抄起磨尖的硬木棒。晨雾中,一个黄褐相间、体型如狼的身影缓缓从高大的蕨类植物后踱了出来。

它有着猫科动物的流线型身躯,但吻部更长,牙齿尖锐,西肢强壮,尾巴粗短。这是一只古猫兽,原始猫科动物的祖先之一,独居的晨昏猎手,显然是被新鲜鱼腥味和幼龙的气息吸引而来。

它冰冷的黄绿色眼瞳扫过江越和阿虎,最后落在龇牙低吼的铁爪身上,透露出毫不掩饰的贪婪。

“吼——!”古猫兽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后腿肌肉绷紧,猛地加速,如同一道黄色的闪电,首扑看起来最弱小的铁爪!

“铁爪,退!”江越厉喝,同时将手中的硬木棒狠狠掷向古猫兽扑击的路径,试图干扰它。

铁爪虽然初生牛犊不怕虎,但本能地遵从了江越的命令,敏捷地向后跳开。木棒擦着古猫兽的脊背飞过,虽然没有击中,但让它扑击的势头为之一滞。

阿虎抓住这瞬间的机会,如同发怒的犀牛般从侧面冲撞过来!他抡起沉重的石斧,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砸向古猫兽的腰胯!

“砰!”石斧的钝面重重砸在古猫兽的侧肋上!剧痛让这掠食者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身体被打得一个趔趄。

但它极其凶悍,受伤反而激发了凶性。它猛地扭身,锋利的爪子带着破空声抓向阿虎的小腿!阿虎反应极快,向后急退,但兽皮绑腿还是被撕裂了几道口子,险险避开皮肉。

就在这时,铁爪动了!它趁着古猫兽攻击阿虎、后背空门大开的瞬间,如同小炮弹般冲了上去!它没有咬庞大的身躯,而是精准地一口咬住了古猫兽那条粗短的尾巴根部!

“嗷呜——!”铁爪用尽全身力气撕扯着!

古猫兽痛得浑身一颤,尾巴是它的平衡器官,被咬住让它瞬间失去重心和灵活!它疯狂地甩动身体,想把铁爪甩掉。

“阿虎!头!”江越大吼,同时捡起地上另一根削尖的木矛,从另一侧刺向古猫兽的脖颈!

阿虎心领神会,怒吼着再次扑上!这一次,他没有用斧面砸击,而是将沉重的石斧高高扬起,用尽全身力气,将锋利的燧石斧刃狠狠劈向古猫兽因剧痛而抬起的头颅!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锋利的燧石斧刃深深嵌入了古猫兽的头盖骨!古猫兽的咆哮戛然而止,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最终在地,鲜血从头部汩汩涌出,染红了地面的蕨类植物。

死寂降临。只有三人粗重的喘息声在晨雾弥漫的谷地中回荡。

阿虎拄着石斧,胸膛剧烈起伏,汗水混合着溅到的血点从额头流下。江越快步上前,一把抱住还死死咬着古猫兽尾巴不放的铁爪:“松口,铁爪!好了!”

铁爪这才松开嘴,喉咙里发出胜利般的“呜呜”声,舔了舔嘴角的血迹,又蹭了蹭江越的手,仿佛在邀功。江越检查了一下它,除了沾满血污,并没有受伤。

江越看向阿虎,阿虎也看向他。两人眼中都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

阿虎咧开嘴,露出一个带着血污却无比畅快的笑容,他指着地上还在微微抽搐的古猫兽尸体,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好!食!”

“对!好!食!”江越也笑了,用力点头。这头古猫兽体型不小,足够他们吃好几天了。

接下来的大半天时间,他们都在忙碌。阿虎负责剥皮、分解兽肉,江越则指挥铁爪(用它锋利的牙齿咬断坚韧的筋腱)帮忙,自己则用燧石小心地剔下骨头上的肉。

一部分鲜肉被切成小块,串在削尖的树枝上,架在篝火上烤得滋滋冒油,油脂滴落进火堆,散发出的焦香。铁爪围在火堆旁急得团团转,口水首流。

更多的肉则被江越处理成厚薄均匀的肉条。他在营地旁挖了一个浅坑,坑底铺上潮湿的硬木和新鲜的松柏枝叶。坑上架起一个简陋的藤蔓网格。

肉条被均匀地铺在网格上。然后,他在坑中生起一小堆明火,待火焰燃旺后迅速用泥土覆盖,只留下一个小孔让浓烟缓缓冒出。

“烟……熏……存(放)。”江越对阿虎解释着。潮湿的硬木和松柏枝叶产生的浓烟带着特殊的气味,能驱虫防腐,缓慢熏烤的肉条会失去大部分水分,变成易于保存的肉干。

阿虎认真地看着,用力点头:“学!”

傍晚时分,烤肉的香气弥漫营地。三人(龙)围坐在篝火旁,大快朵颐。

铁爪抱着一大块烤得焦香的兽肉,啃得欢快无比,发出满足的呜呜声。阿虎吃得满嘴流油,不时将啃干净的骨头丢给铁爪磨牙。江越则细嚼慢咽,感受着食物带来的热量和力量。身边堆放着用大张干净树叶包裹好的、散发着烟熏气息的肉干储备。

夜幕再次降临。阿虎主动在营地外围布置了更复杂的陷阱——深坑里埋着削尖的木刺,绊索连着悬挂的、碰撞会发出刺耳声响的空腔兽骨。他动作沉稳而精准。

江越检查着保存火种的树脂竹筒:“火……暖……安(全)。” 他指着篝火,又指了指熟睡的铁爪和守夜的阿虎。

阿虎布置完陷阱回来,坐在篝火旁。他看了看熟睡中偶尔吧唧嘴的铁爪,又看向正在整理行囊的江越。

跳跃的火光映照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那上面曾经的懵懂和恐惧己消散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静的责任感。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江越和铁爪,生涩却清晰地吐出两个词,声音低沉而坚定:

“我们……护。”

江越抬起头,对上阿虎的目光。那目光里有信任,有决心,还有一种同生共死后的羁绊。他心中一暖,郑重地点了点头,重复道:“对,我们护。”

铁爪在睡梦中似乎听到了,小爪子无意识地挠了挠地面,发出一声模糊的、带着安心意味的咕噜声。

江越靠在溪边的石头上,篝火的温暖驱散了夜寒。他听着潺潺水声、火焰的噼啪、阿虎沉稳的呼吸以及铁爪细微的鼾声,缓缓闭上眼。

身体的疲惫依旧存在,但内心却被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充盈。食物储备充足,同伴可靠,前路虽艰险,但希望如同这篝火般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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