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舍内,空气凝滞得能拧出水。
“废物!废物!!废物!!!”
赵坤的咆哮像平地炸雷,震得房梁嗡嗡作响。
那张价值堪比小型法宝的灵檀木桌,在他裹挟着狂暴灵力的一巴掌下,连“咔嚓”声都来不及完整发出!
瞬间化作了漫天昂贵到令人心碎的木头雨!
细碎的木屑打着旋儿,簌簌落下!
沾了他满头满脸,配上他那张扭曲的脸!
活像刚从面粉堆里爬出来的暴怒恶鬼。
“中品源晶?!矿脉精华?!三块?!六百灵石?!”
赵坤眼珠子赤红如血,根根头发倒竖:
“库房管事的眼珠子是长在腚沟里被屎糊住了吗?”
“压箱底的祖宗级宝贝当垃圾?”
“还他妈塞进那破袋子里?”
“说!是不是陆闲派来的卧底?!啊?”
他猛地一个恶狗回旋,死死盯在地上抖成电动马达的赵明身上:
“还有你这蠢得猪叫的终极废物!”
“老子让你调包的是后来那个袋子!”
“刘老鬼后给的那个!新点的!”
“你他妈是青光眼加老年痴呆还是脑仁儿被僵尸啃了?袋子都能搞错?”
“把源晶当碎石给那扫把星送温暖了?”
“你怎么不把自己片成刺身给他加个菜?啊?!”
“坤…坤叔饶命!饶命啊!”
赵明磕头如捣蒜!
额头在光洁的地板上撞得血肉模糊!
声音带着哭腔:
“小的…小的瞅着俩袋子都灰扑扑…长得跟双胞胎似的…眼瘸手贱…就…就拿了您说的‘新点’那个…真不知道里面供着祖宗啊!小的冤枉!”
赵坤怒极反笑!
那笑声尖锐扭曲,听得人头皮发麻:
“眼瘸?!哈!好一个眼瘸!”
“六百灵石!整整六百啊!喂了狗还能听个响儿!”
“白白塞进了陆闲那王八蛋的腰包!”
“好他个螺旋升天的祖宗八代!”
“刘老鬼追加的袋子没坑到他,反把老子库房的老底儿给送进去了!”
“我…我艹@#¥%&*…!”
一股邪火“噌”地首冲天灵盖,烧得他理智全无。
他充血的眼珠子疯狂扫视!
最终死死钉在墙角那座半人高、通体碧绿、价值连城的青玉假山盆景上。
那假山在精舍柔光下,温润剔透!
此刻却成了赵坤眼中陆闲那张可恶笑脸的化身!
“陆!闲!”两个字裹着滔天毒液,从牙缝里狠狠挤出。
下一秒,这位“大善人”坤哥(叔)化身失控的蛮牛!
全身燃烧着“智商税”和“血亏”的熊熊烈焰!
嗷一嗓子,低头,弓腰,蓄力!
整个人化作一枚人形炮弹,裹挟着炼气后期巅峰的狂暴力量,轰隆隆!朝着那座无辜的、昂贵的艺术品,狠狠撞了过去!
轰!
震耳欲聋的巨响!
仿佛精舍里引爆了一颗小型灵石炸弹!
那坚硬昂贵的青玉假山,在赵坤这含恨一撞下…
脆得跟刚出炉的薄脆饼干没两样!
瞬间!它炸了!炸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粉身碎骨!
无数大小不一的青玉碎块,带着尖锐的破空尖啸,如同被激怒的马蜂群,朝着西面八方无差别激射!
噗噗噗!砸在墙上,留下深坑!
哐当!砸在家具上,紫檀木椅瞬间缺胳膊少腿!
叮叮当当!砸在地板上,昂贵的地毯被割裂,碎玉乱滚,晶莹闪烁!
一息之间,雅致精舍秒变叙利亚战后废墟现场。
烟尘(主要是青玉粉)混合着灵檀木屑,弥漫在空气中!
形成一种昂贵又呛人的“绝望”气息。
赵坤首挺挺地站在那片价值远超六百灵石的青玉废墟中央,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像头刚犁完十亩地的老牛。
身上那件能换普通弟子一年资源的锦袍!
被锋利的玉石边缘划开好几道大口子!
露出里面同样昂贵的里衬。
脸上更是挂了彩!
一道血痕从颧骨蜿蜒到下巴,配上他那副怒发冲冠、目眦欲裂的尊容,狼狈中透着一股荒诞的滑稽。
他低头,看着满地狼藉!
看着脚下那堆在粉尘里闪烁的、价值远超损失的青玉渣滓……
心头的邪火非但没灭!
反而“轰”一声,烧得更旺、更痛!
像有人拿着烧红的烙铁,在他心尖上反复戳!
这他妈哪是发泄?
这分明是被陆闲那厮无形中啪啪抽完脸后,自己又抢过板砖,铆足了劲儿,给自己脑门儿上狠狠补了一刀!
血亏他妈给血亏开门——血亏到家了!
“陆!闲——!!!”
赵坤猛地仰起头,脖颈青筋暴起如蚯蚓!
从喉咙深处挤压出一声凄厉到完全变调、足以刺破耳膜的嚎叫!
那声音里塞满了憋屈、狂怒!
以及智商被按在茅坑里反复摩擦的极致耻辱:
“我赵坤跟你!不!死!不!休!”
这声泣血控诉在狼藉的精舍里疯狂回荡!
震得房梁上的积年老灰簌簌下落!
像下了一场灰色的雪。
就在这悲愤欲绝的余音袅袅之际——
吱呀——
半掩的精舍门。
被一只骨节分明、带着戒律堂特有冷硬气息的手,推开了。
门外,恰好路过的戒律堂李长老!
在看清屋内堪比被拆迁队光顾过、外加台风洗礼后的景象!
以及废墟中心那位状若疯魔、还在仰天长啸的赵坤时……
瞬间!
黑如烧了八百年的老锅底!
下巴上那几根稀疏却被他视为珍宝的胡子!
气得根根倒竖,疯狂颤抖!
“赵!坤!”李长老的声音冰冷刺骨。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钢针,精准地扎进赵坤沸腾的脑仁儿。
“你发什么羊角风?毁坏公物!咆哮精舍!成何体统!”
他手指颤抖地指着满目疮痍:
“照价!三倍赔偿!罚贡献点一百!”
“立刻!马上!滚去戒律堂报到!”
“再敢拖延半步,思过崖面壁!三月起!”
这冰冷的宣判,如同九天玄冰化作的巨锤,轰然砸下!
赵坤浑身猛地一僵,像被瞬间抽掉了骨头。
那滔天的怒火,被“戒律堂”、“三倍赔偿”、“思过崖”这几桶冰水混合物兜头浇下,滋啦一声,透心凉!
他张了张嘴,想辩解,喉咙却像被无形的手死死扼住。
他看看脚下昂贵到心碎的青玉粉!
再看看李长老那张写满铁面无私、绝不姑息的阎王脸……
一股比被陆闲“捡漏”还要憋屈一万倍、十万倍的郁气,混合着冰冷的绝望和肉疼,如同火山熔岩般猛地在他胸口炸开、翻涌、堵塞!
噗!
这次,真压不住了。
眼前猛地一黑,金星乱冒,伴随着喉咙一甜!
一口滚烫的、带着铁锈味的“心头老血”!
如同小型喷泉,狂飙而出!
那星星点点、鲜艳刺目的血珠,精准地、均匀地,溅洒在脚下那层昂贵的、闪着莹莹绿光的青玉粉尘上。
红配绿,赛狗屁!
此刻,却赛出了赵坤人生的至暗时刻!
赔钱!罚款!吐血!三连暴击!
赵坤眼前是漫天飞舞的金星和血色,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
像根被砍断的木桩,带着最后一丝对陆闲的“深情诅咒”,向后倒去。
砰!
身体砸在冰冷的地板上,扬起一小片昂贵的尘埃。
昏死过去前。
他残存的意识里,依旧顽固地盘旋着那个刻进DNA里的名字!
带着无尽的怨念和脏话:
陆闲…我艹……你大爷……啊……
精舍内,死寂。
只剩下满地狼藉,昂贵的粉尘,刺目的血迹!
以及李长老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粗重呼吸声。
一场由“眼瘸”引发的、价值连城的、IMAX级的翻车惨案,暂时落幕。
只剩下账单和笑话,在空气中无声发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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