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南走，修士渐渐多了起来。官道上时常能看到御剑飞行的高阶修士，商队里也混进了不少低阶修士，大多是去越国坊市交易的。
苏青禾和柳眉一路同行，倒也安稳。柳眉的炼丹术确实不错，路上采到的灵草，经她一炼，总能变成实用的丹药。苏青禾则凭着在矿道里练出的警惕，几次避开了潜藏的妖兽和劫匪，两人配合得倒也默契。
这日午后，她们终于抵达了越国最大的修仙坊市——望月城。
城墙是用青玉石砌成的，高数丈，上面刻满了防御符文，远远望去，流光溢彩，比青阳镇气派百倍。城门处没有守卫盘查，只有一道无形的灵力屏障，只有修士或持有坊市令牌的凡人才能通过。
“走吧，我有青风谷的令牌。”柳眉掏出块青色玉牌，拉着苏青禾穿过屏障。
进城后，苏青禾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宽阔的街道两旁，矗立着各式楼阁，挂着“聚宝阁”“万丹楼”“符宝堂”等招牌，比之前那个小坊市气派得多。街上人来人往，有穿道袍的正统修士，有戴斗笠的散修，还有推着灵草车的凡人商贩，热闹非凡。
“这里的丹楼可有名了，据说连金丹期修士都来光顾呢！”柳眉指着街角一座三层阁楼，阁楼门口立着块巨大的丹炉雕塑，“那就是万丹楼，我们去看看？”
苏青禾点点头。她正好想卖掉些多余的妖兽材料，换些修炼资源。
万丹楼里很宽敞，一楼摆着十几个柜台，分别售卖不同品级的丹药。二楼是炼丹师坐堂的地方，三楼则是贵宾区，据说只有高阶修士才能上去。
柳眉一进门就被柜台里的灵草吸引了，拉着苏青禾凑过去看：“你看这‘冰晶花’，用来炼冰系丹药最好了！”
苏青禾的目光却被旁边一个柜台吸引了。那里围着不少人，似乎在争吵。
“这颗‘蕴气丹’明明是下品，你却按中品的价格卖给我，当我好欺负吗？”一个穿灰袍的散修怒视着柜台后的伙计。
伙计翻了个白眼：“我们万丹楼的丹药，岂容你一个散修质疑？嫌贵就别买，买不起还想充大头！”
散修气得脸通红，却不敢动手——万丹楼背后有越国大宗门撑腰，不是他一个低阶散修能得罪的。
苏青禾皱了皱眉。她在丹方纪要上见过蕴气丹的标准，那柜台里的丹药色泽暗沉，灵力波动杂乱，确实是下品，却标着中品的价格。
“他说得对，这确实是下品丹。”苏青禾忍不住开口。
伙计瞪向她：“你什么人？也敢质疑我们万丹楼？”
“我只是说句实话。”苏青禾走到柜台前，拿起那颗蕴气丹，“中品蕴气丹色泽莹润，灵力流转均匀，你这颗不仅色泽差，里面还混了‘枯叶草’的残渣，分明是炼废了的下品丹。”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围观的修士纷纷点头，显然也看出了端倪。
伙计的脸色变了，强撑着道：“你胡说！有本事你炼一颗中品丹出来看看！”
“炼就炼！”
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柳眉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里还提着她的小丹炉：“不就是中品蕴气丹吗？我现在就炼给你看！”
她这一喊，惊动了楼里的管事。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修士走了过来，打量了柳眉几眼：“小姑娘口气不小，你知道在万丹楼炼丹，要是炼不出来，可是要赔偿损失的？”
“我要是炼出来了呢？”柳眉扬起下巴，“你就得给这位前辈道歉，把多收的钱还给他！”
八字胡管事笑了：“好！如果你能炼出中品蕴气丹，不仅赔他钱，我再送你十株冰晶花！但要是炼不出来，就留下你的丹炉，给我当三个月杂役！”
“一言为定！”柳眉毫不含糊，立刻在大厅中央摆开丹炉，从储物袋里拿出炼蕴气丹的材料：“青灵草、白英根、凝露……”
周围的修士都围了过来，想看热闹。苏青禾站在柳眉身边，低声道：“要不要紧？”
“放心，蕴气丹我炼过几十次了！”柳眉冲她眨眨眼，点火、投草，动作一气呵成。
丹炉很快冒出袅袅青烟，散发出淡淡的药香。柳眉一边控制火候，一边用灵力梳理药材的药性，手法熟练，看得周围的修士暗暗点头。
苏青禾却发现了一丝不对劲。柳眉用的火候略高了些，青灵草的灵力正在快速流失——这是她从丹方纪要里学到的细节，柳眉虽然练得多，却没注意到这点。
“火候降三分。”苏青禾悄悄提醒。
柳眉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赶紧调整火候。果然，丹炉里的药香变得浓郁起来，灵力波动也稳定了许多。
半个时辰后，柳眉猛地一拍丹炉：“成了！”
炉盖打开，五颗莹润的白色丹药飞了出来，散发着柔和的灵力波动——正是中品蕴气丹！
周围响起一片赞叹声。
八字胡管事的脸色很难看，却愿赌服输，不仅赔偿了散修的钱，还让人取来十株冰晶花递给柳眉：“小姑娘好本事，不知师从何处？”
“青风谷。”柳眉接过冰晶花，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以后做生意规矩点，别欺负散修！”
说完，拉着苏青禾就往外走。
出了万丹楼，柳眉才松了口气，拍着胸口道：“吓死我了，刚才差点就炼废了，多亏你提醒我！”
“你本来就有这个本事。”苏青禾笑了笑。
“对了，我们去聚宝阁吧，那里收妖兽材料的价格最公道。”柳眉拉着她往另一条街道走去。
苏青禾看着身边雀跃的柳眉，又看了看街上熙熙攘攘的修士，忽然觉得，这望月城坊市，似乎比她想象的更有趣些。
她的《玄功》需要大量煞气和灵草辅助，这里或许能找到她需要的东西。
而柳眉，这个叽叽喳喳却心地善良的炼丹师，或许会成为她修仙路上，第一个真正的朋友。
两人说说笑笑地走进聚宝阁，阳光透过阁楼的窗棂洒在她们身上，温暖而明亮。
属于她们的坊市历练，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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