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看看，这个呢？”
当林默将第二个盒子，缓缓地推到秦雅面前时，整个茶室的空气，似乎都变得有些不同了。
秦雅的美眸中，闪过一丝好奇。
她能感觉到，林默对待这个盒子的态度，与刚才那个，截然不同。
刚才，是随意。
而现在，是郑重。
她没有多问，只是伸出戴着白手套的纤纤玉手，轻轻地，打开了第二个盒子。
当盒盖被揭开，那只小巧玲珑、通体散发着雨过天晴般美妙色泽的笔洗，静静地，出现在秦雅眼前时。
她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那双一向古井无波，仿佛能看穿人心的杏眼，此刻，却像是被磁石吸住了一样，死死地，黏在了那只笔洗上，再也无法移开分毫！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
整个茶室，落针可闻。
只有窗外，琉璃巷里传来的，嘈杂的叫卖声，依稀可闻。
林默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端起茶杯，浅尝一口。
他知道，这只笔洗所带来的震撼，需要时间，来消化。
过了许久，许久。
秦雅才像是从一场跨越了千年的大梦中，悠悠转醒。
她缓缓地，抬起头，看向林默。
那张一向挂着温婉笑容的绝美脸庞，此刻，写满了前所未有的，混杂着震惊、狂喜、难以置信，甚至是一丝……敬畏的复杂神情！
“这……这是……”她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激动，而变得有些沙哑，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汝……汝窑？”
她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汝窑！
那可是传说中的，五大名窑之首啊！
存世不足百件，每一件，都是各大博物馆的镇馆之宝，是真正的，国之重器！
这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会出现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手里？
“秦老板好眼力。”林默放下了茶杯，脸上，露出了云淡风轻的笑容。
他这一句简单的肯定，却如同在秦雅的心湖里，投下了一颗原子弹！
轰！
秦雅的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真的是汝窑！
她猛地站起身，因为动作太大，甚至带倒了身后的椅子。但她己经完全顾不上了。
她戴上放在一旁的高倍放大镜，像一个最虔诚的信徒，趴在桌子上，几乎要把自己的脸，都贴到那只笔洗上。
“天青釉……釉色温润，内敛含蓄，抚之如玉……”
“蟹爪纹……釉面开片细碎，纹路清晰，如冰之将裂……”
“芝麻钉……器底三支钉痕，小如芝麻，规整无比……”
她一边看，一边喃喃自语，声音里的颤抖，越来越剧烈。
她看的每一个细节，都与史书上，关于汝窑的记载，完美地，一一对应！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笔洗口沿处，那个米粒大小的，不起眼的磕碰上。
当她看到那个小小的瑕疵时，非但没有失望，反而，眼中爆发出了一股，更加狂热的光芒！
“‘口有 ???’……‘以金饰之’……”（注： ??? 为无法识别的古字，意为破损）
“这是……这是传世汝窑，最典型的特征啊！”
她彻底失态了！
这位一向优雅从容，视千万金钱如无物的珍宝阁女王，此刻，就像一个看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激动得，手舞足蹈，语无伦次！
“天哪！天哪！真的是北宋汝窑天青釉笔洗！而且，还是品相如此完好的一件！”
她猛地抬起头，一把抓住林默的手，美眸中，充满了血丝，和一种近乎疯狂的渴求！
“林先生！林先生！这……这件宝贝，你……你是在哪里找到的？”
“聚宝轩。”林默淡淡地说道，“花了两万块，从他们老板手里买的。”
“噗——”
秦雅听到这话，只觉得喉头一甜，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聚宝轩？
那个老板，她认识！叫钱大海，是琉璃巷里有名的奸商！最擅长的，就是用假货坑那些不懂行的棒槌！
两万块？
买一件价值连城的北宋汝窑笔洗？
那个叫钱大海的蠢货，要是知道自己把一件能换一栋楼的国宝，当成垃圾给卖了，会不会当场，从珍宝阁的楼上，跳下去？
秦雅己经不敢再想下去了。
她看着林默，眼神，己经不能用“敬畏”来形容了。
那简首，就是在看一尊，行走在人间的……神！
“林先生……”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那颗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脏，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这件……这件汝窑笔洗，您……您愿意，出让吗？”
“我珍宝阁，愿意……愿意不惜一切代价！”
林默看着她那副样子，笑了。
“秦老板，你觉得，它值多少钱？”
“值多少钱？”秦雅苦笑了一下，“林先生，您这是在考我啊。”
“这种级别的国宝，它的价值，己经不能单纯地用金钱来衡量了。”
“不过，如果非要给它定一个价的话……”
她沉吟了许久，似乎在做一个艰难的，却又无比重要的决定。
最后，她伸出了两根手指。
“两……两千万？”林默故意猜测道。
秦雅摇了摇头，她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决然的神色。
“两个亿！”
“我珍-宝阁，愿意出两个亿，现金！买下它！”
“轰！”
这两个亿，虽然没有三千万那次，给林默带来那么大的冲击。
但，依旧让他的心脏，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两万块，转眼间，就变成两个亿！
整整一万倍的利润！
这，就是知识的力量！
这，就是神瞳的力量！
“好。”林默没有丝毫的犹豫，干脆利落地，点了点头，“成交。”
他知道，见好就收。
两个亿，己经是一个非常公道，甚至可以说是偏高的价格了。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急需用钱。
“太好了！太好了！”秦雅激动得，眼眶都有些红了。
她立刻叫来了自己的助理小翠，当着林默的面，开始起草合同，联系银行。
半个小时后。
当林默的手机，再次收到那条，足以让任何一个普通人，都为之疯狂的银行短信时。
他看着自己账户上，那一长串，几乎要数不过来的“0”，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发自内心的，灿烂的笑容。
他站起身，对着秦雅，伸出了手。
“秦老板，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林先生。”秦雅也伸出手，和林默轻轻一握。
她的手，温润，柔软，像一块上好的羊脂美玉。
就在两人握手的瞬间。
秦雅的手机，忽然响了。
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微微一皱，但还是接了起来。
“喂？钱老板？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男人，气急败坏，几乎要哭出来的声音。
“秦……秦老板！救命啊！我……我好像，被人给骗了！”
“我今天，把一件清代的仿汝窑，当成真品，卖给了一个傻小子！”
“您快帮我看看，您店里，是不是来了一个，抱着个破碗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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