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闹剧，在王腾被他爹派来的人，像拖死狗一样拖走后，终于落下了帷幕。
原本热闹非凡的鉴宝沙龙，此刻却是一片狼藉，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宾客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交头接耳，目光，却都有意无意地，瞟向那个站在会场中央，神色淡然的年轻人。
林默。
这个名字，在今晚之前，还只是一个与“废物”、“窝囊”画等号的笑话。
而在此刻，却成了一个充满了神秘、强大，甚至是一丝恐怖色彩的符号。
“林先生，今晚之事，实在是对不住，让您见笑了。”
一个肥头大耳的富商，端着酒杯，第一个走了上来，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他就是刚才嘲笑林默最凶的几个人之一。
“是啊是啊，林先生，刚才我们都是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跟我们一般见识啊！”
“林先生年纪轻轻，就有如此眼力，当真是人中之龙！这是我的名片，以后还请林先生多多关照！”
一时间，刚才还对林默冷嘲热讽的那些人，全都变了一副嘴脸，争先恐后地围了上来，递名片，敬酒，说好话，那场面，比刚才追捧王腾时，还要热烈十倍。
这就是现实。
当你弱小的时候，全世界的恶意，都会向你涌来。
而当你强大时，整个世界，都会对你和颜悦色。
林默对这些人的奉承，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保持着一种恰到好处的疏离感。
他知道，这些人，都是些见风使舵的墙头草，根本不值得深交。
“好了，各位。”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响了起来。
是秦雅。
她端着两杯香槟，迈着优雅的步子，缓缓地走了过来。她一出场，那强大的气场，就让周围那些聒噪的富商们，自动地闭上了嘴，让出了一条路。
她将其中一杯香槟，递给了林默，美眸中，波光流转，带着一丝醉人的笑意。
“林先生，看来，你现在可是个大忙人了。”
林默接过酒杯，和她轻轻碰了一下，笑道：“哪里，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他这话，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周围那些还没走远的富商们，听得清清楚楚。
那些人的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白，尴尬到了极点，只能讪讪地，灰溜溜地离开了。
很快，整个会所，就只剩下了林默，和秦雅主仆二人。
哦，还有一个，从始至终，都像个木头人一样，站在角落里，用一种看怪物般的眼神，看着林默的苏晚晴。
“林-先生，今晚，你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秦雅抿了一口香槟，由衷地赞叹道，“先是让我看了一场‘棒槌’的精彩表演，接着，又让我欣赏了一出‘大师’的现场打脸。实在是，精彩绝伦。”
她这是在点林默，今天在琉璃巷，你小子可把我骗得好苦。
林默闻言，哈哈一笑：“秦老板过奖了。生活所迫，演技，不得不精湛一些。”
他看着秦雅，忽然话锋一-转：“不过，我倒是很好奇。秦老板你，好像从一开始，就笃定，那只鸡缸杯是假的？”
他记得很清楚，从王腾拿出那只碗开始，秦雅的脸上，虽然也有惊艳，但更多的，是一种看好戏的玩味。
秦雅的美眸中，闪过一丝赞赏。
这个男人，不仅眼力毒辣，心思，也同样缜密得可怕。
她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没错。”她坦然道，“虽然那只碗，仿得确实不错，足以骗过九成九的人。但可惜，它骗不过我。”
“为什么？”林默问道。
“因为它上面，没有‘气’。”秦雅缓缓说道，她的眼神，变得有些悠-远，“一件真正的传世珍品，尤其是像鸡缸杯这种，被无数帝王将相、文人墨客把玩过的东西，它身上，会沉淀下来一种，独一无二的‘历史气韵’。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只能用心去感受的东西。”
“而王腾那只碗，虽然外形很像，但它太‘干净’了。干净得，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漂亮的假人。”
林默听着她这番话，心中，对这个女人，再次高看了一眼。
他知道，秦雅说的“气”，和自己神瞳看到的“宝光”，其实是同一种东西。
只不过，自己是靠着神瞳作弊，首接“看”到的。
而秦雅，却是凭借着自己多年来的经验和与生俱来的天赋，硬生生地“感受”到的。
这个女人，是个真正的天才！
“原来如此，受教了。”林默由衷地说道。
“林先生客气了。”秦雅嫣然一笑，那笑容，仿佛能让百花都为之失色，“在你这位能看穿千年铜锈的‘神眼’面前，我这点微末的道行，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再次，将话题引到了林默的身上。
林默知道，她在试探自己。
他笑了笑，没有接话，而是将杯中的香槟，一饮而尽。
“秦老板，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告辞了。”
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地纠缠。
“等等。”秦雅叫住了他。
她从自己那个精致的手包里，拿出了一支万宝龙的钢笔，和一张空白的支票。
她没有写金额，而是在上面，写下了一串电话号码。
然后，她将那张写着电话号码的支票，递给了林默。
“林先生，这是我的私人号码。”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成性特有的磁性，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暧-昧，“24小时开机，只为你一个人。”
“今天，你让我珍宝阁，捡了一个天大的漏。这份人情，我记下了。”
“以后，在天海市，无论你遇到任何麻烦，无论是需要钱，还是需要人，都可以打这个电话。只要我秦雅能办到的，绝不推辞。”
这番话，己经不是简单的示好了。
这，是在拉拢。
是在投资。
她赌的，是林默这个人，无限可能的未来。
林默看着那张支票，和他上面那串娟秀的电话号码，笑了。
他知道，自己今天的目的，己经达到了。
他收下支票，点了点头：“好，秦老板的好意，我心领了。”
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
就在这时，一首沉默的苏晚晴，终于忍不住，走了上来。
她的脸色，很复杂。
她看着林默，又看了看秦雅，尤其是看到林默收下那张写着“私人号码”的支票时，她的心里，没来由地，涌起了一股，连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
“林默，”她开口了，声音有些干涩，“你……要回去了吗？”
林默看着她，挑了挑眉：“不然呢？苏总，还有什么指示？”
“我……”苏晚晴被他这句“苏总”噎了一下，她咬了咬嘴唇，低声说道，“我……我没开车来。你，能不能……”
她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她想让林-默，送她回家。
这，是三年来，她第一次，主动向林默，提出这样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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