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U的蓝光在苏暖脸上投下病态的阴影。她盯着玻璃窗内插满管子的养父，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监控仪器的滴答声像定时炸弹，倒数着她仅剩的西十八小时筹款期限。
"考虑好了吗？"
身后传来皮鞋敲击大理石的声音，陆沉的气息裹挟着雪松与危险扑面而来。他指尖夹着的那张支票在惨白灯光下微微发亮，金额栏的七个零刺痛苏暖的视网膜。
"为什么是我？"她转身时项链勾住了发丝，月光石吊坠在锁骨处晃出破碎的光斑，"陆先生明明可以找到更专业的替身。"
陆沉突然伸手捏住她下巴，拇指擦过她下唇："这颗泪痣。"他声音里淬着冰，"还有你摔碎红酒时仰头的角度。"呼吸喷在她耳畔，"足够像了。"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林嘉树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听诊器，在看到他们交叠的身影时骤然停步。苏暖下意识后退，后腰却撞上陆沉早有准备的手臂。
"签完字首接去翡翠湾。"陆沉将合约拍在她胸前，转身时西装下摆扫过ICU门禁卡，"明早七点，我要在早餐桌上看到你。"
支票飘落在苏暖脚边。她蹲下去捡时，发现背面用钢笔写着：三年换一条命，很公平。
???
翡翠湾的雕花铁门在雨夜里像巨兽獠牙。管家递来的毛巾还带着消毒水味，苏暖跟着他穿过挂满油画的走廊时，突然被某幅画框勾住了衣袖。
画中女人穿着和她同款的月光石项链，眼尾泪痣在肖像画里洇开血色。苏暖触电般松开手，画框背面露出泛黄的标签：纪念爱妻沈知夏，殁于2019.12.24。
"那是禁地。"管家突然出声，吓得她碰倒了玄关处的药盒。白色药片滚落满地，她捡起时闻到熟悉的苦杏仁味——和养父昏迷前服用的心脏药一模一样。
主卧的丝绸床单冷得像停尸间。苏暖蜷缩在床角，手机屏幕亮起林嘉树的信息："你父亲的CT显示铊中毒，陆氏制药上个月刚获批的新型解毒剂......"
消息在此处中断。窗外惊雷炸响，照亮床头柜上镶钻的相框——陆沉与沈知夏的婚纱照里，新娘胸针的碎钻排列方式，竟与她获奖设计稿分毫不差。
???
凌晨三点，苏暖赤脚摸进书房。保险柜密码锁泛着幽绿的光，她颤抖着输入养父病历上的住院编号。柜门弹开的瞬间，冷气裹着防腐剂的味道涌出。
解剖照片中的沈知夏躺在不锈钢台面上，胸腔Y型缝合线歪歪扭扭。尸检报告红章盖着"陆远山"三个字，死亡原因栏却被人用刀片刮得支离破碎。
身后突然传来轮椅碾过实木地板的声音。苏暖转身时碰落了文件堆最上层的信封，泛黄的照片飘出来——二十年前的圣诞夜，年幼的陆沉站在燃烧的别墅前，手里攥着半枚染血的月光石胸针。
"找到你了，小蝴蝶。"陆沉的声音从黑暗深处浮起。他指尖把玩着苏暖设计稿的复印件，雪茄烟雾模糊了表情，"现在轮到你来告诉我，为什么你的设计图..."
窗外闪电劈落，照亮他掌心里那枚与照片中完全一致的胸针残骸。
"...会和凶案现场的证据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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