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圣心医院坐落在阿尔卑斯山脚下，白色的建筑被积雪覆盖，像童话里的城堡。林默站在医院大厅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指尖捏着那张写有苏安病房号的纸条。
他是独自来的。秦风留在江城处理血影堂撤离的收尾工作，林念则被他“强制”留在医院养伤，临走前，女孩攥着他的衣角反复叮嘱：“哥，别硬碰硬，苏安也是受害者。”
“知道了。”他当时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心里却清楚，此行绝不会轻松。
307病房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轻微的咳嗽声。林默推开门，看到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孩坐在窗边看书，阳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睫毛像蝶翼一样轻颤。她的长相和照片里几乎没差，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挥之不去的忧郁。
“你是谁？”苏安抬起头，看到陌生男人时，眼里闪过一丝警惕，手悄悄摸向床头的呼叫铃。
“我叫林默。”他没有靠近，只是站在门口，声音平静，“我是林建国的儿子。”
苏安的手顿住了，脸色瞬间变得更白：“林叔叔……的儿子？”
她认识林建国。小时候，父亲偶尔会带她去林家附近，远远看着那个温和的男人带着两个孩子散步。父亲说：“那是个好人，可惜……站错了队。”那时候她不懂“站错队”是什么意思，首到后来知道林叔叔死于泥石流，才隐约明白其中的残酷。
“我来，是想请你帮个忙。”林默从口袋里拿出父亲的笔记本，放在桌上，“血影堂害了我父亲，也毁了很多人的家庭。现在夜枭要带着残余势力潜逃，只有你能阻止他。”
苏安的手指抚过笔记本封面，轻声问：“你想让我做什么？”
“劝他自首。”
苏安笑了，笑得有些凄凉：“你觉得他会听我的吗？他这辈子，从来没听过任何人的话。”
“他在乎你。”林默看着她，“刘医生说，他每年都会放下所有事，陪你做心脏手术。他给你最好的治疗，把你藏得这么深，说明你是他唯一的软肋。”
“软肋？”苏安摇摇头，“我更像是他的枷锁。他总说，等他‘做完最后一笔生意’，就带我过正常人的生活。可这笔生意，做了十几年，害了多少人……”
她的声音哽咽起来，眼泪掉在笔记本上：“林默，我帮你。不是为了他，是为了那些被他伤害的人，也为了……赎罪。”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部加密手机：“我可以联系他，但我需要时间。他现在对谁都不信任，包括我。”
“好。”林默点头，“我等你的消息。”
离开医院时，雪下得更大了。秦风的电话打了过来，语气急促：“首领，夜枭的私人飞机己经在机场待命，预计三小时后起飞，目的地不明！”
林默的心沉了沉：“知道了，我马上回去。”
他刚走到停车场，就看到苏安追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银色的U盘：“这是我偷偷拷贝的，里面有他这些年的交易记录和账户信息。如果……如果他不肯回头，这些或许能帮到你。”
林默接过U盘，入手冰凉：“谢谢你。”
“小心点。”苏安看着他，“他身边有个叫‘黑狼’的保镖，很厉害，当年……林叔叔的事，就是他动手的。”
林默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黑狼，这个名字他记住了。
回到酒店，林默立刻将U盘里的信息发给秦风，让他联合国际刑警冻结账户。做完这一切，他靠在窗边，看着远处的雪山，心里有些不安。苏安的话像一根刺，扎在他心上——夜枭真的会因为女儿而回头吗？
傍晚时分，苏安的短信来了：【他同意见我，在机场仓库，说要带我一起走。】
林默立刻起身：“秦风，通知国际刑警，封锁机场！”
“首领，你要亲自去？”
“嗯。”
机场仓库里，夜枭背对着门口站着，黑色风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转过身，脸上带着一道从眉骨延伸到下巴的疤痕，眼神阴鸷：“安安，准备好了吗？”
“爸，”苏安的声音很轻，“我们能不能……不去了？”
“怎么了？”夜枭皱眉，“是不是有人找过你？”
“是林默来了。”苏安抬起头，首视着他的眼睛，“爸，自首吧。为了我，也为了你自己。”
夜枭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辛辛苦苦这么多年，都是为了你！你现在要我去自首？！”
“为了我？”苏安笑了，“为了我，你害死了林叔叔一家？为了我，你让那么多孩子失去父母？爸，这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你的贪念！”
“闭嘴！”夜枭怒吼着，扬手就要打她。
就在这时，仓库的灯突然亮起，林默带着国际刑警冲了进来：“夜枭，你被捕了！”
夜枭的保镖立刻拔枪，双方陷入对峙。黑狼挡在夜枭面前，眼神凶狠地盯着林默：“又是你。”
“十年前，你亲手推我父亲下山崖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天。”林默的声音冷得像冰。
“那又怎样？”黑狼狞笑着，“他挡了堂主的路，死有余辜！”
“你找死！”林默的怒火瞬间被点燃，没等刑警动手，己经冲了上去。
两人扭打在一起，黑狼的身手狠戾，招招致命。林默避开他的拳头，反手扣住他的手腕，用尽全力一拧——只听“咔嚓”一声，黑狼的胳膊被生生折断。
“啊——”黑狼惨叫着倒地，林默一脚踩在他的胸口，眼神里的戾气让周围的刑警都不敢上前。
“首领！”秦风赶来，拉住他，“别冲动，交给法律处理。”
林默深吸一口气，慢慢收回脚。夜枭看着倒在地上的黑狼，又看看拿着枪对准他的刑警，突然笑了：“我输了。”
他看向苏安，眼神复杂：“安安，对不起。”
苏安别过头，没看他。
戴上手铐的那一刻，夜枭抬头看向林默：“照顾好她。”
林默没有回答。有些伤害，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的；有些责任，也不该转嫁给别人。
走出机场仓库时，雪己经停了。阳光穿透云层，照在雪地上，反射出刺眼的光。林默拿出手机，给林念发了条短信：【结束了。】
很快收到回复，只有两个字：【等你。】
他看着那两个字，嘴角终于露出一丝久违的笑意。是啊，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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