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特护病房的窗帘拉得很严实，只漏进几缕细碎的阳光，在地板上投出光斑。林念靠在床头，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被子上的纹路，耳边还残留着昨天狙击手射击时的玻璃碎裂声。
林默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正在看秦风送来的文件，眉头微蹙。他换了身干净的黑色衬衫，左臂的伤口被纱布裹着，渗出血迹的地方己经凝固成暗褐色。
“哥，你的伤……”林念忍不住开口，声音还有点发紧。
“没事。”林默抬头，合上文件，语气尽量轻松，“小伤，过两天就好。”
他越是轻描淡写，林念心里越不是滋味。她想起昨天秦风喊他“首领”，想起那些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想起窗外的枪声……这些都和她记忆里那个会背她摘野枣的哥哥，重叠不到一起。
“秦大哥说，你是‘影刃’的首领？”她攥紧被子，鼓足勇气问出这句话。
林默的动作顿了顿，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是。”
“‘影刃’是什么？”
“一个……保护别人的组织。”他说得含糊，显然不想多提。
林念咬了咬唇，又问：“那‘龙组’呢？还有那个‘血影堂’……昨天的狙击手，是不是和他们有关？”
这些名字是她昨晚在床底听秦风提到的，当时就记在了心里。
林默的眼神沉了沉。他没想到妹妹会这么敏锐，刚想找个借口掩饰，秦风推门进来了，手里拿着一份检验报告，脸色不太好看：“首领，昨天狙击手的子弹上，有‘血影堂’的特殊标记。他们查到了我们的位置，恐怕还会有动作。”
“血影堂……”林念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看向林默，“他们和十年前的泥石流，有关系吗？”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炸得林默瞳孔骤缩。他猛地抬头，盯着妹妹：“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林念的声音有点抖，“昨天你去档案馆，我偷偷跟在后面听到了。哥，爸的死，是不是也和他们有关？”
她记得小时候，爸爸总对着一堆图纸熬夜，有次她起夜，听到爸爸跟妈妈说“那些人太可怕了，要是被发现……”当时她不懂，现在想来，爸爸说的“那些人”，会不会就是血影堂？
林默看着妹妹泛红的眼眶，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他一首想保护她，不让她接触这些黑暗，可到头来，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是。”他终于松口，声音沙哑，“爸当年发现了血影堂走私军火的秘密，他们为了灭口，制造了那场泥石流。”
林念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原来爸爸不是死于天灾，而是人祸。
“那你这十年……”
“我在找他们。”林默的声音里带着恨意，“我加入影刃，就是为了有一天能替爸报仇，能找到你。”
病房里陷入沉默，只有墙上的时钟在滴答作响。林念擦掉眼泪，突然想起什么：“对了，陈瑶！她帮我发了消息，现在会不会有危险？”
“放心，我己经派人保护她了。”秦风在旁边说，“她家里也安排了守卫，不会有事的。”
林念这才松了口气，可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她看着林默手臂上的伤，看着他眼底化不开的疲惫，突然觉得自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只等着被保护。
“哥，我想帮你。”她说得很认真，“我知道我没什么本事，但我记性好，你告诉我血影堂的事，说不定我能想起什么线索。”
林默刚想拒绝，就对上妹妹倔强的眼神——和照片里那个死死咬着嘴唇的小女孩一模一样。他突然想起那句“遗憾没能再喊你一声哥”，喉结滚动了一下，点了点头。
“好。”
就在这时，林念的手机响了，是陈瑶发来的短信：【念念，我查到血影堂最近在码头仓库藏了一批货，好像是要运到境外，负责人叫刀疤脸。】
林念眼睛一亮，立刻把短信给林默看。
林默看着短信内容，眼底闪过一丝厉色。刀疤脸是血影堂的核心成员，当年亲手执行泥石流计划的就是他。
“秦风，备车。”他站起身，拿起搭在沙发上的外套，“去码头。”
“哥，我也去！”林念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不行！”林默按住她，“太危险了。”
“我必须去。”林念看着他，眼神坚定，“爸的仇，我也想报。而且陈瑶提供的线索，我比你们更清楚细节。”
林默看着妹妹眼里的坚持，突然想起她短信里说“考上重点高中了，跟你当年一样”——他的妹妹，早就不是那个需要他背着的小丫头了，她有自己的勇气和担当。
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语气却异常严肃：“到了那里，一切听我的，不许乱跑。”
“嗯！”林念用力点头，眼里的泪水己经擦干，只剩下从未有过的坚定。
她不知道前方有多少危险，但她知道，这一次，她要和哥哥一起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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