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的阳光透过别墅的落地窗，洒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却照不进苏晚眼底的阴霾。
她被带到白家别墅的第一天，就被白若曦扔进了佣人房。房间狭小逼仄，角落里堆着没洗的衣物，空气中弥漫着劣质洗衣粉的味道。白若曦站在门口，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像在审视一件物品。
“既然是林默身边的人，想必也懂些规矩。”白若曦把玩着刚做的指甲，语气轻慢，“我这里的规矩很简单：我说一，你不能说二；让你往东，你不能往西。做好了，有口饭吃；做不好……”她顿了顿，眼神骤然变冷，“江城的江里，不缺一具浮尸。”
苏晚攥紧了藏在袖中的银链，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她知道争辩无用，只能低着头，用沉默表示顺从。
接下来的日子，成了无休止的刁难。
白若曦的衣帽间大得像间展厅，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名牌礼服。苏晚每天的任务之一，就是用丝绸帕子挨个擦拭礼服上的珠片，不能留下一丝指纹，也不能碰坏任何一颗水钻。有次她不小心碰掉了一件礼服的流苏，白若曦当场就把一杯滚烫的咖啡泼在她手背上。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留你何用？”白若曦看着她手背上迅速红肿的水泡，嘴角勾起残忍的笑。
苏晚忍着剧痛，弯腰捡起流苏，用冻得发僵的冷水冲洗伤口。冰冷的水流激得她打颤，心里却只有一个念头：不能倒下，要找到林默。
白若曦似乎很享受这种掌控感。她总在下午茶时让苏晚站在一旁伺候，故意当着她的面给林默打电话，语气亲昵得像情侣：“默哥哥，晚上一起吃饭好不好？我让厨房做了你最爱吃的松鼠鳜鱼。”
电话那头传来林默冷淡的声音，苏晚听不清具体内容，却能看到白若曦挂电话时瞬间阴沉的脸。下一秒，白若曦就会把怒火发泄在她身上，要么让她跪在地上擦地板，要么让她顶着烈日在花园里修剪玫瑰，首到汗水浸透衣衫，累得几乎晕厥。
有天晚上，苏晚被派去给白若曦送睡前牛奶。推开门时，正看到白若曦对着一张照片发呆——照片上是少年时期的林默，穿着军装，眉眼青涩却眼神坚定，身边站着个小女孩，眉眼和白若曦有几分相似。
“这是我和默哥哥十八岁那年拍的。”白若曦察觉到她的目光，语气带着炫耀，“那时候他刚进‘影刃’，是基地最年轻的队长。所有人都说，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苏晚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默默放下牛奶就要离开，却被白若曦叫住。“你说，”白若曦转过身，眼神锐利如刀，“林默为什么会喜欢你这种一无所有的女人？论家世，论样貌，你哪点比得上我？”
苏晚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她想起林默在槐花树下的告白，想起他为了保护她和古武者搏斗的样子，那些温柔不是假的，那些守护不是幻觉。
“他喜欢我，”苏晚抬起头，第一次首视白若曦的眼睛，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因为我不是你。”
“你找死！”白若曦被戳中痛处，抓起桌上的水晶杯就朝苏晚砸去。杯子擦着苏晚的脸颊飞过，摔在墙上碎成一地玻璃碴，其中一块溅到她的手臂上，划出一道血痕。
“把她关进柴房！”白若曦指着门口，对闻声赶来的保镖吼道，“没我的命令，不准给她吃喝！我倒要看看，她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柴房阴暗潮湿，角落里堆着发霉的柴火，老鼠在脚边窜过。苏晚蜷缩在草堆上，手臂上的伤口隐隐作痛，饥饿和寒冷让她浑身发抖。但她没有哭，只是紧紧攥着那根银链，链坠的小提琴模型硌着掌心，带来一丝微弱的暖意。
她想起林念塞给她的纸条——“别信他”。林默那天说不认识她，一定有苦衷。或许他是怕白若曦伤害她，或许他在暗中计划着什么。
无论如何，她都要等下去。
窗外的月光透过柴房的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苏晚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拉起《槐花谣》，琴声里有林默温柔的侧脸，有槐花纷飞的午后，有他们并肩走过的每一条街道。
只要心里的琴声不停，希望就不会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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