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
秦风带着队员赶到时，仓库里己是一片狼藉。唐装老者和剩下的古武者早己不见踪影，只留下几具被打晕的喽啰。林默趴在悬崖边，半个身子探出崖外，手指死死抠着岩石的缝隙，指节渗出血来，嘴里反复念着两个字：“苏晚……苏晚……”
“首领，您醒醒！”秦风冲过去想拉他，却被他猛地甩开。林默的眼睛布满血丝，像头受伤的孤狼，声音嘶哑得吓人：“她掉下去了……我没抓住她……”
崖下是漆黑的大海，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沉闷的轰鸣，像在吞噬一切光亮的巨兽。雨还在下，豆大的雨点砸在海面上，溅起无数细碎的水花，根本看不清十米外的东西。
“下去搜！”秦风当机立断，对身后的队员挥手，“带潜水装备，沿岸扩大搜索范围，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找到人！”
队员们迅速行动起来，绳索很快固定在崖顶的老槐树上，带着夜视仪的潜水员顺着绳索往下滑，探照灯的光柱在漆黑的海面上扫来扫去，却连一片衣角都没找到。
林默挣扎着站起来，后背的伤疤在刚才的打斗和情绪激动下彻底崩裂，血浸透了黑色作战服，像开出一朵妖异的花。他抓起一把潜水刀，就要往绳索上爬，却被秦风死死抱住。
“首领！您不能去！”秦风红着眼眶嘶吼，“您后背的伤再沾水会感染的！下面浪太大，太危险了！”
“放开我！”林默像疯了一样挣扎，胸口的剧痛让他几乎喘不过气，“她还在下面……我要去找她……”
就在这时，一个队员举着个东西跑过来，声音带着颤抖：“队长，在礁石缝里找到的！”
是一把小提琴，琴身己经摔得变形，琴弦断了三根，正是苏晚从不离身的那把。琴盒散落在旁边的礁石上，被海浪打得支离破碎。
林默看着那把残破的小提琴，所有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干，双腿一软，重重跪倒在崖边。雨水混着泪水从他脸上滑落，滴在小提琴的碎片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不可能……”他喃喃自语，指尖抚过琴身上熟悉的刻痕——那是苏晚亲手刻的小槐花，如今却沾满了泥沙和血迹，“她答应过……要和我去长白山看雪的……”
秦风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他跟着林默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从没见过他如此崩溃的模样。那个在枪林弹雨中面不改色的“影刃”首领，终究还是被软肋击得粉碎。
“继续找！”秦风抹了把脸，对队员们厉声道，“就算找到天亮，也要找！”
时间一点点流逝，从黄昏到深夜，又从深夜到黎明。海面上的雨渐渐停了，天边泛起鱼肚白，露出礁石狰狞的轮廓。潜水员换了一批又一批，沿岸搜索的队员几乎踏遍了每一块礁石，却始终没有苏晚的消息。
林默就那么跪在崖边，一动不动，像一尊失去灵魂的石像。晨曦的微光落在他身上，映出他苍白如纸的脸和眼底的死寂。后背的伤口己经开始发炎，高烧让他的意识渐渐模糊，却死死攥着那把残破的小提琴，指缝里全是干涸的血迹。
“首领，该处理伤口了。”秦风拿着医药箱走过来，声音哽咽，“您这样撑不住的。”
林默没有反应，只是盯着崖下的海面。海浪退去后，礁石上留下大片深色的痕迹，像未干的血迹，刺得人眼睛生疼。
“她不会有事的……”他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梦呓，“她那么怕水，肯定会抓住什么东西……肯定会……”
话没说完，就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出的血溅在小提琴的碎片上，红得触目惊心。
秦风看着他摇摇欲坠的样子，心里一横，打晕了他。“把首领抬上车，立刻送基地医院！”他对队员下令，目光扫过崖下的大海，眼神凝重如铁，“继续搜，扩大范围，联系海岸警卫队，动用声呐设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车子驶离废弃码头时，林默在昏迷中仍在喃喃呼喊着苏晚的名字。阳光穿透云层，照在平静下来的海面上，泛着冰冷的光。没有人知道，在那片汹涌的海浪里，到底藏着怎样的结局。
只有崖顶的老槐树，在晨风中轻轻摇曳，落下几片被雨水打湿的叶子，像在为这场未完成的告白，奏响无声的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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