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味道钻进鼻腔时，林念终于从混沌中睁开眼。白色的天花板，挂着的输液袋，还有趴在床边睡着的男人——是哥哥。
她的手还缠着纱布，是昨天被麻绳勒的。记忆突然回笼，仓库里的打斗、哥哥眼里的戾气、还有他转身时差点摔倒的踉跄……她动了动手指，轻轻碰了碰林默的手背，那里有一道新鲜的伤口，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的。
林默猛地惊醒，眼底的红血丝还没退去：“念念，醒了？哪里疼？”
“哥，你……”林念的声音还有点哑，“你真的是我哥？你这十年……去哪了？”
林默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避开了她的问题：“先养好伤，其他的事，以后慢慢说。”他起身按铃叫护士，转身时，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那道月牙形的疤——和照片里的一模一样。
林念的眼泪突然掉下来。是他，真的是他。那个小时候会背她摘野枣、会把唯一的糖让给她的哥哥，回来了。
护士刚进来换药，病房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穿着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保镖，脸上堆着虚伪的笑：“这位先生，我是江城王家的管家，特来向林念小姐道歉。我们家少爷不懂事，给您添麻烦了……”
林默转身挡在病床前，眼神冷得像冰：“道歉就不必了。告诉你们家主，准备好棺材。”
管家的笑僵在脸上：“先生，您别太过分……”
“滚。”林默只吐出一个字，周身的气场让管家和保镖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他们在江城横行惯了，却从没见过如此慑人的眼神，仿佛再多说一个字，就会被撕碎。
管家灰溜溜地走后，林念拉了拉林默的衣角：“哥，算了吧，我没事……”
林默蹲下来，握住她缠着纱布的手，声音放柔了些：“念念，以前哥没护好你，以后不会了。谁欺负你，哥就让他加倍还回来。”
这时，秦风提着保温桶走进来，看到病房里的情景，识趣地站在门口：“首领，王家那边……己经‘处理’好了。另外，老夫人那边打来电话，问您什么时候回去一趟。”
林念愣住了：“老夫人？首领？哥，你到底……”
林默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刚想解释，窗外突然传来一声闷响。秦风反应极快地扑到窗边，低喝一声：“不好！是狙击手！”
子弹穿透玻璃的瞬间，林默将林念按在床底，自己用后背挡住弹痕。秦风己经拔出枪，对着对讲机吼：“立刻锁定东南方向楼顶，火力压制！”
林念在床底紧紧抓着林默的衣角，听着外面密集的枪声和秦风的指令，心脏狂跳。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哥哥，根本不是普通人。他身上的硝烟味，眼里的戾气，还有刚才那个叫他“首领”的男人……都在诉说着一个她从未了解的世界。
枪声停了的时候，林默才松开她。他的手臂被弹片划伤，血浸透了黑色冲锋衣，却像没事人一样检查她有没有受伤：“别怕，没事了。”
林念看着他手臂上的血，突然想起短信里那句“遗憾没能再喊你一声哥”，眼泪又掉了下来。这一次，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心疼。
她的哥哥，这十年到底过着怎样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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