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会后的那个周末，阳光格外明媚。林念不知从哪弄来两张公园槐花节的门票，塞到林默手里时，挤眉弄眼地说：“哥，苏晚姐肯定想去，你懂的。”
林默拿着门票，指尖有些发烫。他给苏晚发消息时，删删改改了好几遍，最后只发了句“明天有空吗？一起去看槐花”。
苏晚的回复很快：“好。”后面还加了个槐花的表情，像怕他误会似的。
第二天清晨，两人在公园门口碰面。苏晚穿了条淡蓝色的裙子，头发松松地挽着，发间别着朵白色的槐花，是路上顺手摘的。林默看着那朵槐花，突然想起小时候妈妈也爱把槐花别在妹妹头发上，心里软得像化了的糖。
“等很久了吗？”苏晚走到他面前，脸颊微红。
“刚到。”林默递给她一瓶酸梅汤，是早上特意去老字号买的，“你上次说喜欢这个味道。”
苏晚接过酸梅汤，指尖触到瓶身的凉意，心里却暖暖的。两人并肩走进公园，沿着铺满槐花瓣的小路慢慢走。晨露沾在花瓣上，折射出细碎的光，像撒了一地的星星。
公园里很热闹，有老人在练太极，有孩子在追蝴蝶，还有情侣坐在长椅上依偎着说话。走到一棵最粗的槐花树下时，苏晚突然停下脚步，指着树干上的刻痕：“你看，有人在这里刻了字。”
树干上刻着歪歪扭扭的“永远”，旁边画着两个牵手的小人。林默的目光落在刻痕上，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也在槐树上刻过字，刻的是他和林念的名字，希望能永远和妹妹在一起。
“小时候我爸也带我来公园，”苏晚的声音带着怀念，“他说槐花的花期很短，就像人生，要珍惜眼前人。那时候不懂，现在好像有点明白了。”
林默转头看向她，阳光穿过叶隙落在她脸上，她的睫毛很长，眨眼时像有蝴蝶在扇动翅膀。他突然鼓起勇气，轻声说：“苏晚，我有话想对你说。”
苏晚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攥着酸梅汤瓶的手指微微收紧，却还是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嗯，你说。”
“我以前觉得，活着就是为了完成任务，为了守护家国。”林默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首到遇见你，听你拉琴，看你为我熬汤，才知道原来生活可以这么温柔。我后背的伤疤会疼，会怕黑，会在阴雨天睡不着，这些我从没告诉过别人，可我想让你知道。”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我不是什么完美的英雄，只是个想守护你的普通人。苏晚，你愿意……让我用余生守护你吗？”
风穿过槐树叶，落下一阵槐花雨。白色的花瓣落在两人发间、肩头，像一场温柔的祝福。苏晚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眼里的紧张和认真，突然笑了，眼里却有泪光在闪烁。
“我愿意。”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无比坚定，“林默，我早就愿意了。”
林默的身体一僵，随即用双臂紧紧抱住了她。他抱得很轻，怕碰疼她，又抱得很紧，像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后背的伤疤隐隐作痛，但他毫不在意——比起此刻心口的悸动，那点疼又算得了什么。
苏晚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和自己的心跳渐渐重合。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药香，混合着槐花的清甜，那是让她安心的味道。
不知过了多久，林默才松开她，从口袋里拿出个小小的盒子，打开后里面是枚银质的戒指，上面刻着一朵小小的槐花。“这是我找老银匠打的，不太好看……”
“很好看。”苏晚打断他，伸出手，让他把戒指戴在自己的无名指上。银戒微凉，却带着让人安心的重量。
两人并肩坐在槐树下，看着远处嬉笑的孩子，谁都没有说话，却觉得空气里都弥漫着甜甜的味道。林默的手轻轻搭在苏晚的手上，她的手指蜷缩了一下，最终还是任由他握着。
“等你后背再好些，我们去长白山看雪吧。”苏晚突然说，“你说过，那里的雪落在小提琴上，会有特别的声音。”
“好。”林默点头，“还要去瑞士，看你说过的阿尔卑斯山。”
“还要回基地看看老夫人，”苏晚笑着补充，“让她看看你的‘新琴伴’。”
林默也笑了，阳光落在他脸上，驱散了所有的阴霾。他想起在黑风口的那个夜晚，自己以为生命就要结束，而现在，却能这样清晰地规划着未来，身边有想要守护的人，眼前有触手可及的幸福。
槐花还在簌簌落下，像在为这迟来的告白伴奏。林默握紧苏晚的手，感受着她掌心的温度，突然明白，所谓英雄，不只是在战场上浴血奋战，更是能在平凡的日子里，为一个人温柔守护，为一份爱勇敢告白。
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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