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阳光透过梧桐叶,在书店门口洒下斑驳的光影。林默正低头算着这个月的账目,林念抱着一摞旧书从里间走出来,额角沾着点灰尘。
“哥,你看我找到了什么!”她献宝似的举起一个褪色的铁皮饼干盒,“是小时候你藏零食的那个盒子!”
林默抬头,目光落在饼干盒上,愣了愣。那是妈妈亲手做的,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向日葵,是他和妹妹小时候的“宝藏盒”——他藏过弹珠,她藏过偷偷攒的糖纸。
“在哪找到的?”
“阁楼角落,被一堆旧报纸压着。”林念打开盒子,里面果然躺着些零碎物件:半块没吃完的奶糖(糖纸都硬了)、几张泛黄的奖状、还有一个缺了角的塑料小马。
“这个小马!”林念拿起塑料玩具,眼睛亮了,“小时候你总说它是‘战马’,带着我冲锋陷阵,结果被王二胖抢去摔缺了角,你还跟他打了一架。”
林默笑了。他差点忘了这些事。那时候他总觉得自己是大英雄,要保护妹妹,现在想来,当时的“英雄事迹”,不过是孩子间的打闹。
盒子最底下,压着张折叠的画。林念小心翼翼地展开,画上是两个歪歪扭扭的小人,手拉手站在槐树下,旁边写着“哥哥和念念”,字迹稚嫩得像虫子爬。
“这是我八岁生日画的。”林念的指尖拂过画纸,“那时候你己经走了,我每天对着画说话,说学校的事,说我又学会了什么新菜……”
林默的喉结动了动,伸手拿过画,画的边角己经磨得发毛,却被保存得很平整。他能想象出妹妹抱着画哭的样子,心里像被温水泡过,又酸又软。
“对不起,念念。”他轻声说,“那时候……哥太傻了。”
以为离开是保护,却让她独自承受了那么多思念和委屈。
“不傻。”林念摇摇头,把画折好放回盒子,“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好。再说,现在不是回来了吗?”
她突然想起什么,跑回里间,抱出个更大的箱子:“还有这个!爸的书!我从老房子里找出来的,好多都是他当年的研究笔记。”
箱子里装着十几本厚厚的笔记本,还有些地质勘探的图纸。林默拿起一本,扉页上是父亲熟悉的签名,字迹刚劲有力。他翻到中间,看到父亲画的地质结构图,旁边标注着“此处矿脉异常,疑有人为开采痕迹”——正是当年血影堂走私的关键证据。
“这些笔记,我想捐给学校。”林念说,“爸一辈子都想让更多人了解地质科学,现在……也算帮他完成心愿。”
“好。”林默点头,“周末我们一起去学校问问。”
周末,兄妹俩去了江城大学地质系。系主任看到林建国的笔记时,激动得手都在抖:“林教授的研究太有价值了!这些资料能解开很多当年的地质谜题!我们一定会好好保存,还会设立一个‘林建国奖学金’,资助像他一样有钻研精神的学生。”
从学校出来,阳光正好。林念拉着林默去了附近的公园,就是小时候父亲常带他们来的那座。公园里的槐树还在,只是更粗了,枝繁叶茂的。
“哥,你看!”林念指着不远处的秋千,“小时候你总推我荡秋千,说要把我荡到天上去。”
林默笑了,走过去帮她推秋千。秋千越荡越高,林念的笑声像银铃一样,在公园里散开。
荡到最高处时,林念突然喊:“哥!谢谢你回来!”
风把她的声音送过来,轻轻落在林默心上。他停下秋千,蹲在她面前,认真地说:“该说谢谢的是我,念念。谢谢你还在,谢谢你……等我。”
如果不是她那条带着遗憾的短信,他或许还困在仇恨里,忘了生活本该有的样子。
回家的路上,林念买了袋槐花,说要学做槐花糕。林默提着袋子,听她叽叽喳喳地说学校的事,说陈瑶又考了全班第一,说系主任夸她笔记做得好。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小时候那张照片里的样子,只是这次,他没有蹲在她身边,而是并肩走着,步伐沉稳而坚定。
旧物里藏着过往的伤痕,也藏着未说出口的思念。但只要身边有彼此,那些伤痕会慢慢愈合,思念会变成温暖的日常,在往后的日子里,开出新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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