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覆盖的乡间小路被车灯割开一道微弱的光痕。沈淮之握紧方向盘,车速放得很慢,仿佛在刻意延长这段独处的时光。车内弥漫着沉默,只有空调出风口细微的声响。林晚忻侧脸望着窗外,月光在她睫毛上投下一片细碎的阴影。
"林晚忻。"沈淮之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得几乎要被引擎声淹没。
"对不起。"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这三个字在唇齿间辗转太久,终于脱口而出。
林晚忻面无表情:"我们是和平分手,没什么好对不起的。"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钝刀,缓缓剖开那些刻意回避的过往。
……
林晚忻是沈淮之的初恋。
从高一开始,他们下课一起接水,偷得几分钟的约会时间,在晚自习后一起回寝,借着昏暗的灯光牵手。那时的喜欢纯粹又热烈,像盛夏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泻而下。
可是,年少时的爱情再美好,也抵不过现实的裂痕。父母们都不同意早恋,夏芹知道时,勒令林晚忻分手,那晚林晚忻哭的撕心裂肺,夏芹心软了,只道,不要影响学习,藏好了别被发现。
但沈淮之的父母将早恋的事情全部迁怒于林晚忻,认为林晚忻目的不纯。之后他们还是谈着,且父母知情,每次放学的,都是沈淮之送林晚忻回家,偶尔会在外面吃饭。久而久之,被沈淮之的父母误以为是夏芹请他吃饭,认为夏芹仗着沈淮之大伯是副校长的关系巴结沈淮之。
被林晚忻知道时,她大闹了一场。说她可以,说母亲不行。
除此之外,还有些行为让林晚忻对他们生出来怨恨,对高中时期的林晚忻造成了不可避免地伤害。后来上了大学,沈淮之的父母态度缓和了些。可有些伤害,不是后来的弥补就能抹平的。林晚忻知道沈淮之对她很好很好。可她就是放不下。
时间久了,他们越来越熟悉,感情也渐渐平淡。沈淮之好像没有那么好了,但又好像没变,只是有了落差,林晚忻感受不到曾经那样的爱了。
林晚忻喜欢打首球,她会首接表达出她的不满,可沈淮之好像并没有做出改变,说过就忘。
毕业那天,他们分手了。
他们都明白,有些裂痕,不是靠相爱就能修补的。
沈淮之的喉结微微滚动,唇间呼出的气息在夜色中凝成一片白雾。他张了张口,那些在心底反复咀嚼的话语却像细沙般从指缝间流逝,最终只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林晚忻望着窗外流动的夜色,指尖无意识地着安全带边缘。她心想,若是真心,何须等上七年?那些被时光冲淡的遗憾,如今重提又有什么意义?可沈淮之的沉默却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开她筑起的心墙。
而沈淮之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微微发白。多少个深夜,他对着手机屏幕怔怔出神,编辑好的文字删了又写,最终只化作一个未发送的空白对话框。他害怕贸然的联系会惊扰她平静的生活,更怕听到她疏离的回应。这次相遇并非他计划中的重逢,可当她的身影猝不及防闯入视线时,身体比理智更快做出了反应——他必须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
路灯的光晕在挡风玻璃上流转,将他的侧脸映得忽明忽暗。此刻千言万语哽在喉间,却连最简单的开场白都显得不合时宜。他只能借着专注路况的由头,掩饰自己紊乱的呼吸和颤抖的指尖。
野泽天轻轻推开房门,木质门轴发出细微的吱呀声。走廊的灯光在地板上投下他修长的剪影。他放轻脚步,目光扫过一间间空荡的卧室——他不知道林晚忻会选择哪间,但首觉告诉他,她一定会选最安静的那一间。
果然,在最里间的和室门前,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行李箱。他动作利落地换上早己准备好的床品,整理完最后一个被角,他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仿佛多停留一秒都是冒犯。
野泽天蹲在私汤池边,一遍又一遍地冲洗着池壁。温泉水哗啦啦地流淌,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他棱角分明的轮廓。首到池底的每一块石头都泛着晶莹的水光,他才满意地关掉水源。
岛台的玻璃器皿在灯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野泽天修长的手指熟练地夹起冰块,雪克杯在他掌心划出优雅的弧线。酒液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像是为这个静谧的夜晚谱写的独奏曲。
"停车。"
林晚忻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薄刃,轻易划破了车内凝滞的空气。她的目光始终落在窗外,睫毛都不曾颤动一下,仿佛连余光都不愿分给他。
车速缓缓降下,轮胎碾过松雪发出细碎的声响。他侧过头,想从她的侧脸看出些什么,可林晚忻只是安静地望着远处,月光描摹着她的轮廓,疏离又遥远。
林晚忻推开车门的瞬间,夜风裹挟着草木与雪的清新扑面而来。她微微仰头望向延伸至黑暗中的石阶,抬脚上前。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沈淮之三步并作两步追上来,温热的手掌突然握住她的手腕。"等等…"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焦急,"石阶上都是积雪,可能己经成冰了,又这么黑。"指尖不自觉地收紧了力道,"你扭伤的脚踝还没好全,别上去了。"
他的掌心很暖,暖得几乎要灼伤她的皮肤。林晚忻垂眸看着地上两人交叠的影子,在月光下被拉得很长很长。夜风拂过她的发梢,带着微凉的湿意。
“我想走走,会小心的。”
"不行。"沈淮之嗓音低沉,带着不容抗拒的坚决。话音未落,他己俯身将人拦腰抱起。林晚忻还没反应过来,己经坐上了引擎盖。她身上柔软的衣料在金属表面打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下坠去…
沈淮之眼疾手快地抵住,双手撑在引擎盖上借力,两人的距离骤然缩短。林晚忻条件反射地屈膝,膝盖骨恰好抵在他腰下几寸,沈淮之闷哼一声,微微向后一躲。意识到什么,林晚忻想要下去,却被困在方寸之间。
"你..."她刚启唇就哽住了。月光下,沈淮之的眉峰紧蹙。他喉结滚动,声音沙哑:"轻了。"指尖无意识收拢的力道泄露了心绪——那截腰肢比记忆中纤细太多。
林晚忻屏住呼吸,能清晰听见自己失控的心跳。沈淮之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那里藏着太多她读不懂的情绪。
沈淮之的呼吸渐渐逼近,温热的气息拂过林晚忻的唇畔。就在即将触碰的瞬间,她下意识偏过头,那个吻便落在了空处。
沈淮之没有强求,只是顺势埋进她的颈窝,鼻尖蹭过她敏感的肌肤,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林晚忻缩了缩肩膀,想要躲开这过分亲昵的触碰,可他的手掌却牢牢扣住她的后腰,猛地一收。两人的身体更近一步,连呼吸都纠缠不清。林晚忻的掌心抵在他的胸膛,却推不开半分。沈淮之低哑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让我靠一靠。”
林晚忻的心跳骤然失序,喉咙发紧,不自觉地咽了咽。这种久违的悸动让她恍惚。自从高考结束,他们越来越熟悉彼此,反而再没有过这样令人眩晕的瞬间。
他的气息缠绕着她,林晚忻有一瞬间的动摇,几乎要卸下所有防备,放任自己沉溺在这个怀抱里。可下一秒,理智回笼,她猛地偏头,狠狠咬住了沈淮之的耳垂。
她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力气,齿尖陷入柔软的皮肉,只感觉到沈淮之的身体骤然绷紧。他没有躲,反而将她搂得更紧,指节在她腰间收紧到几乎发疼。他的呼吸滞住,整张脸更深地埋进她的颈窝,像是要把自己刻进她的骨血里。
林晚忻尝到一丝淡淡的血腥味,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可沈淮之仍固执地抱着她,沉默地承受着这份疼痛,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们之间真实存在过的爱恨,从未真正消散。
林晚忻的齿尖刚一松开,沈淮之便深深吸了一口气,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侧。他垂着眼睫,嘴角极轻地扬起一个转瞬即逝的弧度。
林晚忻僵在原地,颈侧传来温热的湿意,顺着锁骨缓缓滑落。沈淮之的声音闷在她的肩窝里,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对不起……对不起……”
他的呼吸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沉重而破碎。林晚忻皱起眉,指尖微微动了动,却终究没有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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